<p style="font-size:16px">花月娇犹豫了很久,久到江初年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拒绝。
一颗心被这样轻易吊起,在空中反复拉扯纠结。
江初年自己也说不好,他到底想要花月娇怎样的回应——
到底是期望等来毫不犹豫的同意,还是希望深思熟虑过后被拒绝。
若是花月娇答应得太轻易,他会忧虑怎么这几年她还是这样天真单纯、毫无防备,可如果花月娇真的学会了提防他人,是不是意味着在这几年里她又经历了太多东西。
他说不清,怎么样的答案会让人满意,还是怎么样都不满意。
几年的离别把江初年和花月娇拉开太远,远到就算花月娇坐在面前,也蒙着层纱般,令他看不清。
其实江初年很少有这样优柔寡断的时候,几年前一个人说服母亲提前入学,再到出门时课题意外出了纰漏,指挥着组员力挽狂澜,只有这样细细数来,才会发现,这个看起来温和谦卑的少年,实际上强势又笃定。
只不过江初年掩饰得太好,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条只能用来看家护院的好狗。
“拒绝也没问题。”
江初年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提议的最初也不过是他想替花月娇看看合同,又不是为了让她难堪。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有负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江初年像在说给花月娇,又像在警告自己。
他重新把平板放在膝上,垂着头,手里拿笔不断g画屏幕,叫人看不清情绪,停顿片刻,江初年又轻声补充。
“水平和那些专业律师也不能b。”
在天气预报里,今天该是个没有太yAn的Y天。
一大早,厚而密的云层就铺满整片天幕,大厅外的庭院里那些竹叶也无JiNg打采的摇摆。
此刻,庭院里忽然刮起风来,竹叶窸窣狂舞。
那些Y沉的云也被吹开,红热的太yAn终于挣脱Y云的束缚,窗外奇迹般放晴了。
世界复杂又简单,旁人的沉默能让江初年分析出百个千个答案,可是花月娇的沉默往往很简单,她只是没想好要怎么拒绝,仅此而已。
握着笔的手悬停在屏幕上方一动不动,江初年心里无可避免地有一点失落,却克制着不外露。
他主动朝沙发另一端的扶手靠近,礼貌地和花月娇拉开距离。
乍暖还寒,下午的yAn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一视同仁地洒在二人身上,花月娇手里的合同被照得晃眼,本该是毫无温度、甚至有些惨淡的日光,却让江初年心里莫名发烫。
花月娇认出他也好,一直认不出也行,江初年心想,自己不该太贪心,明明最开始的愿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希望能再见姐姐一面而已。
沉默持续了好久,又好像只是短暂的一眨眼。
忽然之间花月娇点了点头,俯身撑着沙发,凑过去,把文件放在江初年身侧的抱枕上。
行动间她保持着十足的小心,动作被放得很慢很慢,甚至连呼x1声都轻了下来,像只警惕的猫,试探着向人类走去。
流浪猫在迎接怀抱时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不知道那会是一个新家,还是一个新的地狱。
“那就谢谢你了。”
花月娇抬眼,小心翼翼揣摩着江初年的神sE,只要他流露出那么一丁点儿的不耐,她也会立刻反悔道歉。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对这位江老师莫名其妙的信任和关注来自何处,明明他也亲口说过,自己只是辅修法律,水平和那些专业律师不能b。
花月娇有很多可以求助的对象,b如最近告诉她自己在创业的林云深,花月娇想,规模再小的公司也会有法务吧,再b如林颐真,她甚至可以重金去找律师咨询,反正秦月乔说过,她全额报销。
花月娇看江初年拿着笔发呆。
明明屏幕都熄灭了,却还在g画些什么,头发垂下来挡住眼睛,他低着头,不像平时上课那样x有成竹,傻乎乎在黑屏上圈点的模样,有点好笑,又有一点点让人忍不住想可怜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江老师。”
江初年不知道走神在想些什么,直到花月娇再次出言才忽然被惊醒,握着笔的手动了动。
花月娇见江老师恍然转过头,面上挂出一张礼貌的笑脸。
“什么事?”江初年问。
花月娇被他的笑怔住,慢了半拍才回答道:“这个,帮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