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花月娇洗过澡出来,一边挽着头发一边朝床走去。刚才停在院子里的林云深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呆坐在椅子上,衣服叠好,整整齐齐摆在床上,男人的手虚搭在小腹,面sE凝重。
花月娇不由分说地牵住了他的手,带着林云深往屋外走去。
他们没向村里亮着灯的空地方向行动。那里本该是晚上最热闹的地方,活动室暖气开到最大,在让人昏昏yu睡的暖风中,邻里乡亲坐在一起。
花月娇反而拖着林云深的手,拐进另一头,那条被枯草虚掩着、蜿蜒曲折的小路里。到了冬天,连常见的蛙鸣和虫声在这里都偃旗息鼓,只剩下寒风掀起匍匐的枯枝,带起沙沙作响的声音,小路上寂静无b。
花月娇只顾闷着头牵着林云深朝前走,落后她身侧一小截的林云深也没说话,低头,在晦暗的月光下打量着他们交叠的双手。
忽然间,前方传来隐约的水声,原本被交错枝叶遮挡着的视野豁然开朗。面前横贯着一条几米宽的河,按林云深的想法,这更像一条小溪。
河并不深,水也澄清。水流平缓地从远处涌来,填满面前豁开的一道道G0u壑,舒展的水草冒出一连串气泡,河面晃动着月亮斑驳的倒影。
河边不远处,无声立着一栋小小的屋子,没通电,也没有窗帘,月光透过玻璃,让林云深隐约能看清屋内的装潢,朴素的桌子和座椅,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像是一个简陋的避难所。
花月娇轻车熟路从屋檐的Y影里拖出两张椅子,一左一右放在林云深面前,示意他坐下。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花月娇下意识碾动着脚边凹凸不平的土坑,明明是在和林云深说话,声音却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嗯?”林云深难得愣了一下,他侧头,对上花月娇有些期待的表情,虽然不明白她在问些什么,却还是迟疑着回复,喉咙不自觉压紧,“已经好很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花月娇一下伸直了腿,脚尖在铺满鹅卵石的地上一点一点,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子眉飞sE舞起来。
她转过头,视线毫不遮掩地落在林云深脸上,那双空如镜面的眼睛一下子绚丽起来,花月娇有点得意地朝林云深肩膀拱了拱。
“年年做饭就是很好吃的呀,吃多了也没有关系,我们出来走一走就好了。”
她说话时语气温柔T贴又善解人意,和以往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这还是林云深第一次在花月娇脸上看出一丝属于大人的成熟和包容。
记忆中花月娇虽然要么穿着寰远深蓝sE的工作服,要么穿着合身妥帖的西装长K或者套裙,她一个人走了那么远,好像无所不能,可在林云深眼里,却总觉得花月娇还什么都不懂。
此刻见到花月娇的这副模样,他本应该觉得高兴的,如果……如果花月娇不是在替江初年说话的话,她的世界从来五彩缤纷,只是唯独不包含林云深。
自己本该是花月娇最亲密的人,却被她排除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林云深张着嘴,一时间有点哑口无言,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在花月娇心里的地位,还是因为花月娇居然以为他吃撑了而产生的不忿堵在喉咙间不上不下。
他林云深想吃什么没有,在她心里,居然是一个吃江初年做饭吃撑了的人,而他居然还真的有点介意花月娇这样的想法。
想到手机里刚刚存好的菜谱,林云深心想,等回家之后,他一定让花月娇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手艺。
林云深没多说什么,只顺着花月娇的话,轻轻“嗯”了一声。花月娇没觉得扫兴,反倒像被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就这样坐在林云深身边自顾自地讲起自己的故事,一开始时她还在等林云深的回应,到了后面,空荡的河面就只回荡着花月娇越来越欢快的声音。
她说自己的小时候,说难得回家一趟的妈妈和爸爸,他们从很远的地方回来,姥姥很高兴会牵着她的手去镇上,说十岁生日在公园拍的合照,还有花月娇亲手做的泥巴。等到花月娇长大,故事的内容就变成了她和江初年,他们俩偷偷去镇上,坐过站差点迷路,是江初年带着她回的家,还有江初年被她咬了一口,手肘上那个消不掉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