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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复仇开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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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山重忠和秋道拓人的一战很精彩,如果双方不是身处于军阵之中,如果田山重忠不是为了突围,那么这一战是值得称道的公平一战,必定为后人津津乐道。

但可惜不是。

田山重忠根本没时间与秋道拓人纠缠,其他人也不会放眼看着两人所谓的单挑。

出动大军的目标就是为了杀田山重忠,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围殴战,是很多人群殴田山重忠一个。而秋道拓人只是这很多人中的一个。

如果田山重忠不能在两人相遇的第一时间击败秋道拓人,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再次被围困。如果只是他一人,他可以再次突围,但是他身后还有他的儿子重秀,以及跟着他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锐骑士。

英雄末路便是如此。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所以看似云淡风轻的田山重忠出手就是搏命的杀招。

虽只是平平淡淡的一拳,却是用了全力。加上三日月踩着彩虹疾行的速度,这一拳直接打出了音爆。

只见残影一闪就出现在巨人秋道拓人的面前,而秋道拓人的也挥出了右拳。他的右拳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其上还带着禁器拳套,他是有备而来的。

秋道拓人明白这次的相遇战是他此生唯一雪耻的机会,如果他打赢了,或者未败,那么秋道家将会重新夺回天下第一力士的美名。这是复仇战,也是荣誉战,所以秋道拓人丝毫不敢藏私。出手亦是全力。

那巨大的右拳宛如大山一样,这大山一样的拳头却拥有着炮弹一般的速度朝着宛如蝼蚁般大小的田山重忠打去。那巨大的压迫感即使离得很远也能让人想象到被砸扁的恐惧。

两拳对碰,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以两人拳头为中心的空气被挤压崩散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这一刻连无形的空气都有了形状。

但是那身材如山脉一般的秋道拓人却在这一拳之下被崩飞了出去,被田山重忠打飞了出去。

这种场面是很震撼的,甚至是匪夷所思的,很难相信在视觉观感上一个正常身材大小的人能够一拳打飞一个巨人,宛如一个人一拳打飞了一座山。

谁见过山飞出去的样子?在场的人都看到了。

秋道拓人自己作为当事人他是最清楚的,在两拳相碰的瞬间他的手臂骨就被打断了,连带着他的禁器拳套都被砸扁了,手臂上的纱布以及衣服被高速的拳风震的粉碎。他从空中滑落,巨人之术被打破,狼狈的落到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但他却在笑。那是一种畅快的笑,怪力无双啊!真的是怪力无双啊!

他大声笑着:“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不如你啊。”

田山重忠在空中骑着马,俯视着秋道拓人:“你吃药了?”

“你是登天,我却只算半步登天,不吃禁药,怎么和你公平一战。”秋道拓人说完,见田山重忠要走,忽而大喊道:“你要像英雄一样死去!拜托了!”

说完,秋道拓人便大口的咳血,然后昏了过去。

田山重忠看了眼追来的人,其中多有劲敌,他看了眼已经昏过去的秋道拓人,轻声呢喃着什么,只是风太大,谁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此时田山重忠的手里有两枚药,这两枚药一蓝一红,这是秋道家的禁药。在两人交手的一瞬间,秋道拓人弹给他的。他了解秋道拓人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这两枚药肯定是无毒的。他大抵知道秋道拓人的想法,他想让他死的轰轰烈烈。

连秋道拓人也觉得他这次是跑不了了,看来,他终究是走到了末路。

蓝色禁药吃了之后,一瞬间力量可增强十倍,这是透支身体的潜力,刚刚秋道拓人大抵是吃了这个药,后遗症是大概要在床上躺一个月。

红色禁药吃了之后,一瞬间力量可增强一百倍,但是会死。

若是以前,田山重忠是看不上这些外物的,他更相信他自己,而不是这些药物。但是此时,他却有些动摇了。

穷途末路之下,人又能有多少选择呢,大抵只能选择怎么死吧,那么轰轰烈烈的死也不错。

……

琉璃冷眼旁观者一切,她并没有田山重忠的无奈,内斗这种事若不是当事人,在旁人看来是极其愚蠢的。在琉璃看来,北条义时和田山重忠都很愚蠢,他们的愚蠢不在于他们中了她的离间计策,事实上她的计策并不高明,她只是推波助澜而已,矛盾本身就已经存在。

北条义时和田山重忠之所以如今会打生打死,本质上还是理念的不同,而理念本身其实是很虚无的东西。若这些虚无的东西是理想也就罢了,但琉璃在北条义时和田山重忠身上看不到半点理想的影子,所以他们打生打死的理由看起来就非常的可笑。

他们为之奋斗的东西和底层人的幻想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并无二致,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虚无的。

对北条家来说,田山重忠在他们的幻想中是一个有威胁的人,那必须铲除,不计代价,仿佛只需要解决了田山重忠,那么他们就能坐稳位置了。但哪里有那么简单呢,若北条家掌权的信念不稳固,像田山重忠这样的威胁会越来越多,杀不完的。而且这样大张旗鼓的杀田山重忠,本质上还是在打整个御家人的脸,得不偿失。因为这并不能掘取御家人的信念,那么幕府的实权就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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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本质来自于相信。人们脑海中坚信的东西才给了某些人权力,这种信念越稳固,权力也就越稳固。杀田山重忠并不能稳固信念,甚至是风险极大的破坏信念的行为,这是极为冒险的事情。

北条家中的人不可能没人想到这个问题,既然有人想到了,但没那么去做,就证明了北条家人心不齐。在人心不齐的情况下杀田山重忠,反而更像是在证明一些什么,更像是一种虚张声势。

是谁在虚张声势?

“若我所料不错,田山重忠这件事之后,北条会内乱。至于是前妻派还是后妻派掌权,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所谓。”琉璃淡淡的说着,鸢尾花木听的神采奕奕,而影流之主奈良寻已经睡着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手。”鸢尾花木在战场外看的热血沸腾,此时反而没有先前那么多犹豫了。

“再等等,田山重忠还没到极限,北条义时应该也在等。”

这一战打的时间太久,车轮战之下神仙都扛不住,但是田山重忠依然在坚持,只是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他不停的逃,身后的大军不停的追。终于田山重忠决定留下来拦住追兵,让他的儿子有机会逃回武藏。

这场战争发生了第一次的转折点。

这个转折点并不在于田山重忠的儿子重秀离开给了田山重忠放开手脚的机会。

而是重秀做了一个让田山重忠难以置信的选择,他带着余下的骑士逆冲锋,朝着那些追兵反冲锋而去,如先前田山重忠做的那样。

“父亲,我为你骄傲!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给我冲。”重秀的反冲锋是求死的行为,是为了给他的父亲留下生存的机会。因为父亲有三日月,一心想跑的情况下是有机会逃走的。这是重秀看似匪夷所思的行为背后的逻辑。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最让人佩服,一种是绝世的天才做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一种是正常人做了看起来十分不正常的事情,甚至是十分愚蠢的事情,但是却对其他人有意义的事情。

重秀毕竟不是他的父亲,他的反冲锋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身死当场。

但他的死却无人嘲笑,见证者都会在心里暗叹一句虎父无犬子。

重秀的死,激发了田山重忠的凶性,他不再逃跑,宛如一个杀神又杀了回去。

那便是他最后的癫狂。

谁都看出来他想求死,想拉人陪葬,这个时候那些原本追击的人反而在后退,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杀。

于是战场上发生了搞笑的一幕,田山重忠一人一马追着几千几万人跑。

……

“真是悲哀啊。当初的堂叔源义仲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死法?巴是不是也曾这样浴血奋战,在万人的军阵中是否感受过敌人无穷无尽,是否感受过绝望呢?她的剑可曾颤抖过?”

“如今攻守易形,曾经的追击者,变成了被追击者,田山重忠是否也感受到了悲凉呢?”

“曾经脱离平氏,投降源氏,跟随我父亲并肩作战,但是却又选择了源赖朝,当了我父亲的掘墓人,他可曾想到他也会有如此一天呢?”

“守护源氏的天下?”

“你一个田山氏之人凭什么守护源氏的天下?当初率先攻入奥州,带着武藏兵团围攻我家,放火杀人,逼的庆叔力竭之后被万箭穿心而死,你可曾想过今天?”

琉璃呢喃自语,渐渐的声音开始颤抖,那一战使得奥州血流成河,鸡犬不留,让她年幼的心灵遭到了多大的打击,若不是如今有控心的能力,她现在已经出离了愤怒。

“看,田山重忠如今的装备怎么那么眼熟?”鸢尾花木咬牙大声道。

“黑销甲,金缕重剑,竟是庆叔的装备!”琉璃眯起了眼睛。

“不灭拳套是他自己的,但是追云靴是你父亲的藏品。没想到这些东西源赖朝没有收走,那么你母亲的剑匣应该也在他的手里。”

“一身战利品,即使如此,也是困兽犹斗。”

“你帮我看着,等打的差不多了,再叫我,我睡一会。”

她的话音平淡,但心却在颤抖,那些装备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神物,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旧物。看到这些旧物,她的心中却有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悲伤蔓延。

庆叔,武藏坊弁庆,一个非常自大自傲甚至于狂妄的人。他出生时牙齿悉长,羹发垂肩,被他母亲以为是怪物,遗弃于山中,遂有小名为鬼若,大意是如鬼魅般丑陋。谁能想到他长大后身体魁伟,劈力超群,剑术通天呢?

曾经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天下名剑。他的收集方式就是抢剑,因为动作迅速,身法鬼魅,丢刀人还以为是被天狗抢去了武器,所以他又有一外号为天狗。曾经收集过999把名剑,希望一千把名剑是一把好剑,最好是一把神器。于是有一晚在五条大桥上等到黎明,在困倦之时听到笛声而惊醒,却看到一个过路人身上有一把散发着金光的剑,以为是宝物。他出手抢了一次,却失败了。于是他拦住那过路人,逼其献上武器。那过路人却是不答话,弁庆大怒便与那过路人战在一起,可惜不敌被擒。后成为那人的家臣,直至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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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过路人便是她的父亲源义经,那把剑便是金缕重剑。后被他的父亲送给了牟庆。

庆叔是一个偏执的人,而且极度狂妄,很少有人喜欢他。但外人对他的评价不重要,重要的是牟庆其实是她的剑术老师。曾经她希望学奈良樱落的剑术,但是奈良樱落却并未教她太多剑术而是教她剑道,大抵是知道她一旦恢复了记忆,她的剑术造诣并不会差。因为她师承于最接近剑圣的牟庆,又有家传剑术加于身,并不缺一些剑术,反而缺的是对剑道的理解。奈良樱落那样的人做任何事都不是毫无凭据的,这一点了解的越多越让人佩服。她是懂他的。奈良樱落秉承的剑道在于藏精放拙,偏于守正反奇,靠着无与伦比的眼力和反应力后发制人。而牟庆的剑道在于霸道夺取,求奇反正,要快,要大,要沉,要让对手喘过不过气,是极致的进攻,两人刚好相反。

这两种剑道对琉璃都有非常重要的借鉴作用。

在剑道上最可惜的便是牟庆和巴,这两个悲情人物,是最有可能成为剑圣的人,可惜都被命运打败了。

现在轮到了田山重忠,从这一方面来说,命运反而很公平。

如果以此来说这公平是迟到的正义,那么琉璃会嗤之以鼻,田山重忠不会死于正义,他只会死于他曾经坚信的东西。如果那些东西代表正义,琉璃此刻就不会闭眼流泪。

迟到的正义从不是正义,迟到的正义本质就是将自己的仇恨寄托于他人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还是跨越时空的,那么还不如诅咒恶人在时间流逝中病死来的实在。

复仇是愚者的游戏,只是明知是愚蠢的,却又不得不做。她拿回记忆的那天起,就完整了的背负了这愚蠢的命运。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了那些只能依靠后人的想象力活着的人,这条愚蠢的路她宫本琉璃终究踏上了第一步。

……

又过了一天一夜,琉璃睡了又睡,终于等到了田山重忠变成强弩之末的时候。

他毕竟是人,就算怪力无双,被包围,被车轮战似的消耗,一刻不曾休息,他也到了身体的极限。

他越是疲惫,越是接近死亡,他的敌人越是不敢掉以轻心,谁也不想被他拉下去陪葬。

他的坐骑三日月在悲鸣,它也感受到了它的主人今日难逃一死了。曾记否当年乱战之时,他扛着受伤的它过河追击敌人,谁能对自己的坐骑如此之好呢,那时的他是那么的豪放,那么的英雄气概。整个幕府都在传送他的美名,夸赞他为御家人之镜,是御家人的武魂。

谁能想到,曾经极力赞美他的人中就有今日要杀他的人呢?军阵中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曾经都是他的战友啊。

明月高悬,他浑身染血,杀的双手颤抖,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当年牟庆的心情,巴的心情。

“我田山重忠没有谋反!”他仰天长啸,准备进行生命中最后一次反冲锋。他的这一声长啸将大军震的后退了一百米,并不是因为他的吼声有什么力量,而是他的话语震慑人心,都这个时候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这无疑是愚蠢的,但愚蠢往往也能让人敬佩。

但是三日月却第一次违背了他的意愿,带着他极速逃命。

夜是那么的深沉,它是漆黑的,风是那么的清冷,却能吹来鲜血的味道。

这就是战场的无畏与冰冷。

战场中敌我双方其实没有对错,这一点他很早就明白。就算他今日杀了围攻他的所有人,又能如何呢?没有意义的,更何况,他还做不到。

在夜色中他抱着三日月的脖子,在极速的颠簸中睡着了,他太累了,从没有这么累过。即使曾经遇到过更惨烈绝望的局面他也没有如此累过,是老了吗?还是自己的心在迷茫呢?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苍茫的笛声。

听到这笛声,他开始变的茫然,他以为在做梦,这笛声太过熟悉,熟悉到听到这笛声就想到了曾经的故人,曾经的朋友。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重忠兄弟,我每次累的时候都会吹笛子呢,但静总是说我吹的不够好,相比于剑道,对我来说,音乐到底是更加复杂了些。”

“我牟庆在力气上从没服过人,你小子还真是厉害啊,平日里切磋没什么意思,不知何时我们两来一次生死决斗如何,哈哈哈……”

“重忠兄弟,听说你鼓打的不错,明日家宴,静跳舞的时候,你来敲鼓打节拍如何呢?”

……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第一个杀进我家的人是谁,是哪个故人,没想到是你呢,重忠兄弟。”

“我早就想和你生死决斗了,我以为我此生没有机会了,没想到,还真有啊……”

“我的一生到此为止了,希望你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静和我的女儿。”

……

“田山重忠,你该醒来了,我不想杀你的时候,你还在做着美梦!”

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瞬间直起身子,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从没有如此懈怠的时候,连敌人走到跟前了都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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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故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让他失去了警惕性,还是人在末路时的本能懈怠呢。

“刚刚是你吹的笛子吗?你是谁?为何会这首曲子?”田山重忠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看到琉璃拿着笛子,顿时有此一问。

“宫本琉璃!”琉璃平静的说着,她没想到在遇到仇人时会如此的冷静,竟一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甚至心底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你是……他的女儿?……你都长这么大了!”田山重忠没有惊讶琉璃为什么会活着,他几乎在听到宫本琉璃的名字时便知道了她是谁,没有琉璃想象中的犹豫和回忆,他唯一的反应竟是惊讶,甚至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吞吞吐吐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还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还抱过你呢……你拿回了记忆,你,回来了吗?”

“住口!”琉璃大声喝道:“我回来,是为了那些回不来的人!”

“你家的事,我很抱歉!”田山重忠叹了口气。

琉璃满含杀气的看着他,并不答话,但鸢尾花木却是激动起来。

“如果抱歉有用,你此刻就不会被追杀了,你听,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都是来杀你的人。而我也是来杀你的人。”鸢尾花木冷冷的说道,他已经出离了愤怒。

“你是……”田山重忠问。

“我是鸢尾家的。”

“鸢尾家吗?是老三的孩子啊,他竟还有后人留于世吗?你父亲是个不错的人,还请我吃过饭。”田山重忠有一瞬间的失神,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够了,我们不是来和你叙旧的,而是来杀你的。”鸢尾花木咬牙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田山重忠看似在和鸢尾花木说话,但却看向了两人身后的奈良寻。

“你只有一条命,你觉得先还谁的债比较好呢?”奈良寻淡淡的看着田山重忠,仿佛在看一个蝼蚁。

“容我交代几句遗言可否?”田山重忠知道奈良寻不屑对他动手,所以无奈的看向了琉璃。

琉璃冷冷点头。

田山重忠下马,以御家人最高的礼仪半跪在琉璃的面前,慢慢卸甲,“这甲这刀,是牟庆的,我想这世上最值得拥有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也算物归原主了。这些年来,他死时的样子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他是力尽,身受万箭,却站着死的。他是我的榜样,所以也允许我站着死吧。”

“人生真是一场轮回啊!”田山重忠卸甲之后,露出了精壮的上身,其上却是密密麻麻满是疤痕,如一条条蠕动的虫子。

“这双追云靴,是你父亲的,早年听你父亲说,是准备给你做嫁妆的东西,也还给你。我的三日月,随我南征北战,非常的傲,一般人降服不了,也送给你啦,希望你善待它。”

“你不准备反抗一下吗?你这样死,太便宜你了。”琉璃拔出村正,斜指田山重忠。

“与其死在乱军之中,死在你手里,也算是一种解脱。”田山重忠的眼神里满是悲凉。

恰在这个时候,田山重忠忽然眼神一冷,几乎是瞬间朝着琉璃出手,琉璃正欲出剑,却听到了耳畔的破风声,几乎是瞬间偏头,千钧一发之际,那破空声却被田山重忠一把抓住。

那是一支在不断颤动的箭。这支箭的力道很大,即使被田山重忠握住,依然如一条在不断颤动的蛇。

“他们来了,没有时间了。”

几乎是田山重忠讲话的瞬间,琉璃就已经快速出手,握着那颤动的箭,顺势一推插向田山重忠的胸口。

田山重忠本能的想挡住,但是他最终却放弃了这种本能。本能是要比脑子要快的,所以他只是瞬间的抵挡了一下,但琉璃却感受到了搬山的力量。他的稍微反抗,让琉璃第一次感受到了登天的力量,即使这登天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在他放弃反抗的时候,那箭势如破竹般插入了他的胸口,并穿胸而出。

“只是这样我还死不了!”即使箭入体,他的表情依然云淡风轻,话语中竟觉得没有一下死亡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咻咻咻,又是三支箭,连珠般射来,这箭应当还是刚刚那人射的。这箭太快了,已经超过了人肉眼能够看到的极限,只能看到一丝丝淡淡的影子,只有在很近的时候才能听到破空声,却见不到箭的影子。

声音的传播具有滞后性,往往听到破空声的时候,人已经中箭了。

“是神射手爱甲李隆的箭。”鸢尾花木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射箭之人,但他紧张的情绪却表露出了那人对他的极大压力。

然即使如此快的箭,田山重忠却还是能快速的抓住。然后递给琉璃,不发一声,不说一语。

琉璃咬着牙,拿着三只箭,再次快速插入田山重忠的胸膛,却是避开要害。

“我想施加给你的不是死亡,而是痛苦!”琉璃的双手开始颤动,那是复仇的快感与心中空洞形成的失落交织的情绪在蔓延。

咻咻咻,又有连续的箭矢射来,但这一次田山重忠没有动,不是因为田山重忠此时忍着痛苦反应力下降,而是射箭那人没有射人,而是将箭矢射到了他周围的地上。作为一个神射手,看到如此一幕,他也是动容的,所以他选择了送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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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你如庆叔一样,万箭穿心而死!”琉璃将剑插在地上,双手抓起地上的箭矢对着田山重忠一次又一次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愤恨。那一根根箭琉璃都用双手,拼尽全力的插入田山重忠的胸口。

田山重忠身上流出的血越来越多,身上插着的箭矢也越来越多,即使他是铁打的,他也依然是人,他的嘴角慢慢流出了鲜血,眉头因为痛苦也拧到了一起,但是他没有哼一声,只是平淡的看着琉璃,甚至想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来,可惜即使登天的他也觉得此刻笑起来好难。

“原来,万箭穿心是这样的感觉!”这一刻的田山重忠想到了牟庆,想到了自己,想叹气,却是喷出血来。

“其实,当年你能活命,他替你求过情的!”奈良寻叹了口气。

也只过了简短的时间,田山重忠被插成了刺猬,他身上满是箭矢。但琉璃的复仇并未结束。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琉璃随着发泄的情绪放大,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拿着村正一剑捅穿了田山重忠的肚子。

当村正拔出时,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田山重忠摇摇晃晃的差点跌倒。

马蹄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田山重忠嘴唇快速的动着,对着琉璃说了几句密语。这几句话是只有琉璃能听到的话,听到这些话琉璃皱紧了眉头。

“鸢尾,该你了,杀了他吧。”琉璃深深的看了一眼田山重忠,收剑转身就走。

当田山重忠的心脏被刺穿时,他对鸢尾花木说了一句谢谢,因为他终于得到了解脱。他握着胸口致命的箭矢,强忍着,慢慢站起来。

他强大到即使心脏被刺穿,也没有马上死亡。

他目送三人离开,对着身旁的战马三日月说道:“去吧,去跟着你的新主人吧。我不屑于爱马陪我而死,她是静的女儿,也算故人了。还记得她吧,你和她曾经关系很好的,记得吗?”

他艰难的笑着,此时终于笑出来了,他没来由的高兴,但三日月这匹马却眼含热泪,它嘶鸣一声,快步离开了。

他回头看向远方,北条义时带着大部队来了,他对着北条义时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小四郎!”

然后又喊了一声:“四郎!”

再喊了一声:“四郎!”

……

一声比一声微弱,终于渐渐安静下来,然后没了声息。

……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却无一人敢靠近。北条义时叹了口气,下马朝着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走去,他的眼神复杂,希望他死了,又希望他没死。

他走到他的面前,用手轻轻探了探他的呼吸,当感到他终于死了时,他压抑的情绪却是爆发开来,他浑身颤抖,他握紧拳头,心中竟有一股悲凉之感。

他此时才注意到了田山重忠左手死死握住的东西,竟是秋道家的秘药。

有蓝色药丸和红色药丸。

但是他没吃。

见到此物,联想到田山重忠死时一直在喊他的名字,北条义时终于绷不住,扑通一声跪在田山重忠的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没有任何人理解他此时为何而哭。权谋者以为他是故作演戏。但他此时悲伤的心情却是真的。

尽管他已经将方圆百里围的水泄不通,但只要田山重忠吃了蓝色药丸,有极大的概率是能够突围出去的,甚至如果不要命的话,甚至能重伤于他。

如果田山重忠吃红色药丸,那么不管他如何躲,他都是必死的。

他是有能力拉着他陪葬的!

田山重忠却没有那么做,至死都在喊他的名字,这世上恐怕只有他知道田山重忠为何死前会一直叫他的名字。

所以他此时的心情是极度复杂的,这种复杂中包括了身不由己,包括了悔恨,包括了悲伤……

这世上恐怕只有北条义时知道田山重忠为何而死,作为他的好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的死有价值。

何为有价值,当然是为了他的权利铺路。

他不想杀田山重忠是真的。

他要杀田山重忠也是真的。

他为田山重忠的死悲伤是真的。

他要踩着田山重忠往上爬也是真的。

矛盾吗?权谋者就是这么矛盾!

……

权谋者是如此,那么复仇者又如何呢?

奈良寻说复仇是愚者的游戏,是因为他曾经也是一个复仇者,他理解这种心情。

琉璃杀了田山重忠,但是她并未有复仇的快感,反而有一种空洞感蔓延全身,为了填补这种空洞感,她需要继续复仇,一直杀下去。

一直杀到填补这种空洞感为止。

“天下风云出我辈,这忍界的血雨腥风,将由我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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