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琊调整了一下坐姿道,“原来如此。”
纵然马车空间再大,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坐着也必然会觉得累,这时虞琊不禁对卜邑道,“大宗伯,既然要等,不知能否容我下车休息片刻?因一会儿不知还要坐多久……”
卜邑点头道,“当然没问题,不过请公主等一等,先容我下车将护卫安排好。”
“好。”
卜邑先行下车,找来八名女护卫,交代一番,便对车内的虞琊道,“公主,请下车吧。”
虞琊下车后先用力伸了个懒腰,随后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对卜邑道,“大宗伯,我就去那边走动一下,很快回来。”
因有护卫在身旁保护,加之从清晨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天都没有离开过马车,怕是也有个人问题要解决,毕竟身为女子总是有诸多不便,卜邑点头应允,叫她快去快回。
虞琊脚步轻快朝那棵大树奔了过去,卜邑牢牢盯住她的背影,似是生怕她有所闪失,但不久后,她的身影就被掩埋在那群护卫当中,卜邑这时才收回视线,重新回到马车里。
没多久,侍卫在车外对卜邑道,“禀大宗伯,石块已经搬走,可以通行了。”
“嗯。”车内的卜邑吩咐道,“去把公主找回来,我们立刻出发。”
“是。”说着,脚步声很快离去,不久后,另有脚步声响起,卜邑以为是公主回来了,正倾身要掀开马车的车帘,谁料就在这时,忽闻“唰”的一声鞭响,马儿发出嘶鸣,瞬间张开四蹄飞奔而去,坐在车里的卜邑因突如其来的起步之力重新跌坐了回去,随后便是一阵骚动,到处是“不好了”、“大宗伯被劫持了”等等的叫声,另有马匹追赶而来的马蹄声,可马车跑得飞快,左摇右晃,车内的卜邑来不及扶稳因而被晃得东倒西歪,而显然驾车之人早已掌握了前路复杂又多绕的路线,以至于马车后不断响起各种跌倒坠落的声音,追兵也越来越少,卜邑最后总算稳住自己勉强撩起窗帘,这时只能见到周边树木纷纷后退的情形,却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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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本来安坐在小楼里与香兰闲谈的乖手中的杯子忽然坠落,一杯酒过后的他与香兰早已喝起了茶,就在这之前,他们正说到之前的三个案件,香兰对那些被死者抓在手里的图案表示好奇,乖便随手用茶水沾湿了手指在几案上寥寥画了几笔给香兰看,香兰这时便疑惑道,“为何子羽的跟别人不一样,他的手中没有攥着画,反而被画在了身上?而其他二人身上只是见惯的禺疆神的画,并不是杀人预告图?”
对于这点乖也表示不解,只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道,“凶手一开始的目标是巫宗府的人,但其实他瞄准的是虞琊公主,也许才会有所不同,但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希望我们发现他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谁,这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
“对啊,如果想要提前告知,那岂不是让我们有所准备?”香兰疑惑道。
“的确如此。”乖亦道,“这反而为他增加了难度。”
“会不会真的是神明所为?”香兰这时忽问。
“通常所有人都会这样想,可即便是神明所为,也理应有神明之所以要这么做的理由。”乖道。
“理由巫宗府查不出来?”
“嗯。”乖说着又道,“除此之外,我记得应公子有过这样的猜想,他说事情会升级,在他的言谈之中,认为是人为的可能性最大。”
“原来如此……”香兰说着边看乖随手画下的示意图,不由地又道,“北禺国的城舆图也是被龟甲包着的吗?这应该是你们巫师用来占卜的龟甲吧?”
“嗯。”乖点头,他一眼看见那幅图时想到的也是龟卜之术,但随后注意力就被城舆图吸引走了,只听香兰喃喃地道,“那这龟甲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呢?观公子方才说伍垚手里抓的图跟七鸢有关,那幅图上有一支长戈,下面画有一只鸟,刚好是鸢一字,但其实‘七’字亦在其中不是吗?”
“嗯。”
“还有子羽,有‘子’也有‘羽’,两个字都没少,那现在这幅图仅仅是跟城池有关,公主名叫虞琊,若是如此,那‘琊’字又在哪里?”香兰看着几案上那还没干的水渍兀自喃喃地道。
乖正在喝茶,闻言顿时惊起,连手上握着杯子都忘了,只听得“啪”的一声茶杯磕在几案边缘随即摔了个粉碎,茶水溅开一地,香兰一怔抬头就见乖一脸惊恐,不禁连忙问,“观公子,怎么了?”
“义父!是义父!”
乖脱口唤道,随后,他来不及向香兰解释,转身跑出小楼,香兰不禁几步追了出去问,“观公子?观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乖完全没听见,他什么都顾不上,只是拼了命的往重楼外飞奔而去,心中觉得火烧火燎,急得不可开交。
这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幅图还指代了另外一个人。
卜邑!
龟卜之卜,城邑之邑。
从“七鸢”开始,这本就是极简单的字谜。
而“卜邑”二字,几乎完全对得上。
但,到底是谁?竟要杀他的师父?
此刻的乖早已惊慌失措到了极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追上护送公主的那支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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