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来人!给我围起来,不准任何人离开此地!”
光天化日之下,楚国的士兵们气势汹汹冲进了客栈,并将客栈里里外外包围得密不透风,那是因为他们得知被通缉的虞琊住在这里的缘故,客栈的老板立刻被带到领头的将领面前,还没等那将领开口,他已经慌张地大幅度摆起手来,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出了什么事?小人不知、小人一概不知啊!”
“哼!私藏通缉犯,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将领大手一挥,命令他的部下道,“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去把人给我搜出来!”
“是!”部下领令,有序而迅速地开始搜查整间客栈。客栈并不大,而且地处偏僻,本身也简陋异常,从外观看更是破破烂烂,可能原本虞琊就是为了逃避追踪而特地挑选了此地,可纵是如此,也仍然没有逃过拥有众多耳目的楚国士兵的搜查,所以还是被发现了。此时此刻,要从这样一间客栈中搜出一个人来简直轻而易举,再加上消息的来源非常可靠,是以那将领老神在在地扶着腰间的刀柄等待部下将通缉之人带出来,可是左等右等,除了一开始纷沓的脚步声之外,也没有多余的声音再传来,更奇怪的,是连脚步声也慢慢消失不见了,感觉上好像前去搜查的士兵们陆续离开了一样,而当所有脚步声都不再传来时,客栈里突然间变得寂静无声起来,将领察觉不对,一把拎起面前的老板就问,“怎么回事?”
老板之前就被将领那番话吓得不轻,而此时客栈突然又寂静无声,他不由感到吃惊,只因他是最清楚自己经营的客栈有多小的人,小到估计都容纳不下刚刚冲进去的那些士兵,但还来不及再想什么的时候,突然间又被将领一声责问,当下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饶命啊!”
“哼!无用之人!”将领一把扔开客栈老板,又道,“来人!去看下是怎么回事?”
“是!”另一队士兵从客栈外快步进入,并一一进入客栈内搜查,这次将领密切关注脚步声,然而就如同前一次那样,所有的脚步声在陆续进入客栈后逐渐变小,听得将领面色微微一变,他不由狠狠盯着客栈老板,老板再度被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拼命摇着头,却又不敢擅自出声,只因当脚步声消失之后,客栈里便成了寂静一片,仿佛连声音也被一并带走了似的。
将领面露惊疑,准备自己前往查看,同时,他也不忘带着老板。
老板自己也是惊慌失措,那么多年以来,他所经营的客栈向来正常,还从未发生过如此诡异的情形,人跑进去之后就没了声音,这看起来就像是那条本为尽量增多厢房而被遮挡住阳光后变得偏暗的细长走廊能吃人似的,可脚下踩着的木质地板明明就跟以往的一样,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还在后头,当将领粗暴地将厢房的门一扇一扇推开的时候,却没有在一间厢房里看见任何人的影子,甚至连原先的住客也不知去向,本来厢房小得就能一眼看到底,此时空空如也的情形不禁让人脊背发凉,连将领也变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瞪着空无一人的厢房好半晌,才又问老板,但此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就压得低低的,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你不是这里的老板吗?到底发生了何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小人不知道,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老板颤声回答道。
饶是将领胆大,他不信邪地走进厢房,东敲敲西敲敲,最后甚至抽出刀猛地朝墙壁砍过去,可怜那老板什么都不敢说,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墙壁被划得惨不忍睹,将领更是发泄怒气似的乱挥一通,但眼前这间厢房什么都没有,将领不死心地又跑去隔壁那间,但无论他破坏几间厢房,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正当他气得想要将老板抓回去审问的时候,却发现本来早已吓得跌坐在地的老板也不见了,突然之间将领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因为他瞬间意识到整间客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这让他丝毫不敢再久留,而是立刻转身朝客栈外冲了出去,可客栈外漆黑一片,将领顿时被黑暗淹没,吓得他猛地停下脚步,只因来时分明还是白天,怎么一下子天色就暗了下来,将领慌忙之间再回过头去,可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客栈,又或是那客栈也一并被黑暗所融,此刻的他被深沉的黑色重重包围,什么也看不见,伸手完全不见五指。
“发生了什么事?”将领忍不住惊呼出声,颤抖着道,“来人呀!人呢?快来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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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做了什么?”虞琊觉得纳闷又不解,客栈里先后传来各种嘈杂声,但又先后消失,明明有士兵的脚步声就要接近,但往往在接近时就好像又远去了,一开始虞琊还有些紧张,渐渐地就一点也不觉得担心了,任由声音来来去去,她自己则在里面悠闲地喝茶聊天,当然,也掩饰不了对眼前之人的好奇,一路下来,虽然她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靠别人的帮忙来避开追兵,可毕竟追兵无处不在,让人防不胜防,时间久了,再如何警惕也会有放松的一刻,而男人在她身后跟久了,目的虽不明,但看似也不像是要抓她的样子,于是虞琊便动起别的脑筋来,怎么说也是人多力量大,多一双眼睛帮她侦查追兵,总比靠她一个人要安全得多,这么想的时候,她索性招手让男人走上前来,并问他,“不如先把身后的追兵甩掉,你再继续跟着我吧?”
也不知是在预料之中,还是并没有感到惊讶,男人点头道,“可以。”
这让虞琊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男人沉吟片刻,对虞琊道,“有一个地方,是避开追兵的绝佳之所,若你信得过在下,就跟我走一遭。”
既然是虞琊自己开的口,听到对方这样的话,“信或不信”就算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脱口而出的还是一个字,“好!”
男人反而因她的爽快而感到些微的诧异,但他并不露声色,而是道,“那便由在下为姑娘带路。”
也是因此,他们才会来到这家客栈,当一切尘埃落定,虞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随后又道,“还不知你的姓名,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扶风便好。”
“扶风?”虞琊自是未听过这个名字,默默重复了一遍,又道,“你也不用‘姑娘、姑娘’地叫我了,你应该早已知晓我的名字了吧?说起来,你到底是谁?或者说,是谁派你来的?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扶风闻言道,“果然如传言所说,虞姑娘聪明过人。”
虞琊却道,“本姑娘可不想听这样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