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处长不是通过西安站获得消息的,而是从各报社的号外获知了“大促销”的惊变。
闻讯后,戴处长直接人麻了。
其实前不久西安站有示警,他也向大队长转交了示警——可不管是他还是大队长,都对此不以为意,他也只是惯例的劝了劝大队长,让其不要去西安。
大队长对此不以为意。
但谁又能想到,西安站一语成谶了——张、杨居然真的搞了“大促销”。
尽管戴处长已经劝过大队长,但这件发生,就是特务处的严重失职——且特务处的幕后大老板被“大促销”了,这对依附在其身上的“特务处”来说,无疑是个噩耗。
向来稳操胜券的戴处长,这一波彻底是慌了神了。
……
张安平火速来到了表舅下榻的酒店。
作为一个挂逼,他太清楚这次“大促销”活动的意义了,也知道特务处和表舅正是因为这件事获得了大队长最高的信任。
这口大锅明明有特务处的“功劳”,但为什么表舅和特务处事后会得到更高的信任呢?
因为表舅在深度研究后,选择了大局,积极营救大队长,甚至还在后来参与去了西安的代表团——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份忠心日月可鉴呐!
而作为特务处对手的党务处干了什么?
【“中央已经决定大计,将对叛国作乱的张进行讨伐镇压。他没有什么大力量。不过两个月,即可平定叛乱,大家安心读书。”】
这是军统局副局长陈在政治学校大学部的讲话,党务处的态度可见一斑。
两两相比,哪个特务机构更值得信任?
作为一个挂逼,此时的张安平当然要狠狠刷一笔政治资源了——他是个小少校没错,但在这种情况下,站队明确且立场稳固,一个百分百值得信任的标签可不就打上了吗?
这就是他急匆匆找表舅的原因。
见到表舅的时候,张安平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无神且慌乱的人,会是未来的特工之王。
张安平赶紧请秘书出去,然后站在戴处长面前,道:
“表舅,这时候你不能慌!”
“我们必须做补救!”
“特务处所有的力量都用动起来,为这件事做努力!”
表舅漠然的看了眼张安平,道:“怎么补救?怎么补救?都已经兵谏了,我怎么补救?”
“完了!”
“十多年的辛苦,一朝化为乌有啊!”
张安平闻言将报纸拍在桌上:“表舅,这是西安那边的通电!”
“看到没?这是西安那边提到的八项主张!”
表舅不解的看了眼张安平,不知何意。
换作往日,他不至于连八项主张的深意都想不明白,但此时的他却已经失了分寸——他本能的认为这只是兵谏美化后的言语。
“张要的是抗日!”
“他兵谏的目的是抗日!哪怕不是这个目的,我们也必须要把他说的这段话当真!”
“只要是为了抗日,领袖就是安全的!表舅,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动起来,都要态度明确的动起来!”
“动起来?”戴处长无力的苦笑道:“动起来,就是置领袖安危于不顾啊!”
“动起来,逼急了东北军,他们就敢拿领袖撒气。”
张安平没想到表舅居然本能的认为“动起来”是武力营救,他解释道:
“不是!绝对不能用武力!”
“领袖的安危是第一位,领袖要是出了事,我们特务处就完了!”
“我认为目前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舆论管控!我们必须先让舆论形成一边倒的局面,让东北军意识到伤害领袖是背离民心的!”
“如果领袖出了事,中国就再次恢复到军阀混战的局面,而这正是日本人想要看到的局面!
如果真的造成这种局面,东北军将会是中华民族的罪人!
我们必须要让东北军意识到领袖出事的后果!”
戴处长闻言,顿时茅塞顿开。
对,不能动用武力,可这种情况下我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干啊!
他激动的望着张安平:
“接着说!”
张安平深呼吸一口气,道:
“首先,我们要在舆论上形成碾压之势。其次,我们要搞清楚西安现在的局面,表舅,您应该马上飞到南京,坐镇本部,指挥各区站想办法搞清楚西安的情况。”
“还有,您必须见常夫人,为其提供必要的情报支持。另外,您和胡长官关系密切,可以和胡长官一道,联系黄埔出身的将领,和他们达成共识,确保不使用武力逼迫东北军!”
张安平的一席话让戴处长终于找到了方向,他激动的对张安平道:
“安平,你真是我的智将啊!”
“现在我授权你临时指挥上海特别组、上海站、上海侦缉大队、上海稽查大队,在上海伱按照你的想法去营造舆论!”
“是!”
表舅说完,就匆匆拿起衣服往外奔,看到秘书后就让备车,立刻去机场。
……
上海的特务处体系也迎来了大震动。
谁都想不到,在这关键时候,戴处长居然让张世豪负责上海特务处力量的指挥。
上海站总部。
接到张安平命令后,上海特务处所属力量的所有中高层,大半都赶来开会——另外一小半却是认为此时大变发生,明哲保身看清局势才是首要的,贸然押注会自毁前程。
比起这些怀着异心的投机客,接连住院的老吴可就“正派”多了,哪怕是和张安平成生死之交了,在这种特务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他放下了架子,站在了张安平的身后,力挺有着戴处长亲自任命的张安平。
不愧是特务处的老人,关键时候,终究还是以特务处的利益为先。
会议在上海站会议室召开,张安平面对上海特务处力量的几十名中高层核心,直截了当的道:
“西安大变,举国震惊!”
“根据处座交代,特务处目前的应对方针只有一个:想尽办法督促东北军释放领袖!切记,凡我特务处成员,在这段时间内,任何人禁止在任何场合,谈及以武力解决西安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