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刘伟志的排长看了眼张安平,平静说道:“是。”
“新四军排长,每月的津贴是2块5。我不知道在物价飞涨的这年头,2块5能干什么,刘伟志,如果我每月给你50块的薪水,你愿意接受吗?”
“50块?呵,你们可真有钱。”
“签下这份反共声明,每月给你50块的薪水——你的任务是继续在新四军服役,直到我们把你唤醒。”
“薪水挺高啊,可是拿这么多的薪水又能怎么样?给你们当狗吗?我好不容易从畜生变成了人,可不想再回到当畜生的年代!”
张安平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对方不甘示弱的瞪着张安平。
张安平久久不语,直到一刻钟以后才挥手:
“带走——换下一个!”
【从南昌起义的火苗到井冈山,从万里长征到陕北,从八路军新四军到人民解放军,太多太多这样的前辈了。】
张安平强忍着激动,慢慢的回味着这名唤做刘伟志的排长面对利诱时候振聋发聩的话语。
他心说:前辈,对不起了,你得承受一段时间的非议了,我相信你会因为这件事而内心更强大!
一名又一名的基层军官被唤入了帐篷,面对张安平给出的条件,有太多人像刘伟志这般不屑一顾了——他们在新四军这个集体中,完成了从牛马到人的转变,这个集体丰富了他们的精神、强大了他们的内心,面对诱惑,他们忠诚于信仰。
可害群之马却依然存在,当晚,张安平拿着三份的反共申明,开始了对一号区策反特务的授课:
“我知道你们不理解,因为你们觉得这些基层的军官不具备策反的价值,对不对?”
前来上课的特务们纷纷点头。
“对个……屁!”
张安平训斥:“情报这一行,目光要长远,不要拘泥于眼前——情报课你们在培训班的时候老师怎么教的?”
“你——起来回来!”
被张安平点到的特务起身,愣在当场不知道怎么作答。
张安平只好问:“发现卧底后,两种常用的手段是什么?”
“第一,豢养;第二,抓捕。”
“坐下——”张安平压压手后继续道:“发现间谍后反谍就这两种通用手段,反之策反卧底不就也就这两种方式么?要么找大鱼策反,要么策反小鱼培养!通常来说大鱼身边有保护,不容易策反,所以策反小鱼、以谋将来就是最稳妥的方式。”
“虽然见效慢,但未来呢?唯一的问题是你不确定你策反的哪条小鱼有更大的未来,所以完全可以广撒网、后期重点培养!”
特务们恍然。
“至于说付出和收获回报之类的话——”张安平森冷一笑:“这个账户上的钱,可不是他们想拿就拿的,没有后续有用的情报,他们想拿到钱,做梦!”
特务们几乎要膜拜了,好嘛,广撒网不说,还连鱼饵都是画的!
张安平则继续说:“这些小鱼,关键时候也可以作为保护大鱼的饵料、甚至是喂养小鱼的饵料,如何操作,就要顺应当时的形势,明白了吗?”
“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明天这边就由你们负责!记住三个字——广撒网!”
“是!”
张世豪小课堂就此结束。
这一天也算是过去了,张安平回去“休息”——对一个卧底的顶级特工来说,所谓的休息,其实是一次又一次的“回望”和谋划、筹算。
【1号区可以甩手给其他人了,这边问题不大,交由他们也出不了什么问题。接下来先去三号区,如此给柴莹争取点时间……】
张安平筹划完下一步的动作后,在心里暗暗念叨:
三号区这边……
……
张安平的分区政策下,三号区关押的是重点“照顾”人员,如营级以上军官、政工干部和地下党的干部。
站在军统的角度上,论价值,除了张安平刻意挑选出的四号区外,三号区的价值是最大的——但换个角度来说,这个区内,如果有人变节,损失也将会是最大的。
所以这个区,张安平要独自一人完成策反,即便届时有人变节曝出惊天的消息,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处置。
次日,他便开始了在三号区的策反工作。
相比在第一区的策反,三区的策反工作中狗特务张世豪可谓是下了血本:
一摞委任状、一沓子反共和脱党申明、一箱金条、三箱银元。
而他的操作也很简单,依然随机点名,进来后就展开利诱,而威逼的风声早就放出了——他早就通过看守放出了要枪毙一部分“死硬分子”的风声。
和他想的一样,面对死亡的威胁、面对官职和金钱的诱惑,他的同志绝多数人都一笑而过,毫不在意,他们选择了坚守自己的信仰。
就如【红岩】中的一段内容: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进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地知道,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里爬出?】
尽管绝大多数的同志都愿意用生命去殉葬自己的信仰,愿意用热血湿润这一片的土地,用骄傲的精神去打击眼前这个可恶的特务——但无论多么高尚的团体中,总有一小撮让人憎恶的存在。
就如眼前之人,面对张安平的摆出来的诱惑,他在挣扎了三秒钟后,在脱党申明和反共宣言上签下了名字,并主动的“献”上了投名状:
“在集中营,有一个秘密组建的上饶特别党委。”
张安平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哦?你说的他们都有谁。”
对方沉默不语,目光落在了装着金条的小箱子上。
张安平会意,从箱子里拿出一根金条随意的把玩后道:“一个核心名字,一根。”
此人目光中闪过一抹贪婪后,开始念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张安平也很配合的将一根又一根的金条拿出来。
“核心就这些人,另外我可以提供非核心的名字,三个……不,五个换一根金条,如何?”
张安平闻言笑了起来。
自己的同志,五个值一根金条么?
“可以——这些金条你先过来收好。”
听到这句话,此人强忍着激动上前,伸手将八根金条往来扒拉,可就在这时候,他却感觉到一股冷意,愕然的抬头后才发现,他眼中的“靠山”,这时候正举着枪对着自己。
“张长官,您……”
“下辈子,不要做叛徒。”
砰砰
张安平说罢,果决的扣动扳机,接连两声枪响后,这个刚刚将特别党委卖了个干干净净的叛徒,头顶两个血洞,一脸愕然的倒在了金条之上。
到死,这名叛徒都没想明白张安平的话:
什么叫下辈子不要做叛徒?
张安平飞速的将一根手工磨制大约十多厘米的铁刃塞进了叛徒的手中,随即脸色阴沉起来,静静的等待警卫的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