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让我知道,如果我跟你经历的那个未来一样,在1999年的小年夜被某个人杀死,那我的消失就会变得不太一样
如果我可以在今天被某个人杀死,我想不管是谁都没办法轻易忘记吧?不会有人怪我为什么那么软弱,不会有人怪我为什么那么没有勇气。
这样,在他们心中留下的陈韵如,就是我怎么演都演不好,但是又是我最想成为的陈韵如。”
………
当陈韵如走下教学楼,看着迎面走来的‘谢宗儒’,心里不再有一丝恐惧,反而笑着走了过去。
谢宗儒走了过来,两人交错而过时,目光短暂交会。
看见她眼里的目光,坦然,无所畏惧,甚至带着期待与鼓励,‘谢宗儒’顿时明白了,时候到了。
‘谢宗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韵如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难以自制的兴奋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
“李子维!”
正要骑车离去的李子维,听见莫俊杰喊他,叹了口气,转过头,说:“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不要劝我,让我自己冷静冷静。”
“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莫俊杰焦急地打断他:“刚刚我看到陈韵如在旧大楼楼顶,一个人像不知道对着谁说话的样子。”
“那…,”李子维一脸疑惑道:“她说了什么了?”
“因为距离太远,我只能努力去读她的唇语,我看到她提到了黄雨萱的名字。”莫俊杰道。
“黄…黄雨萱?”李子维浑身一震,连忙追问道:“还有呢?她还说了什么?”
“对!”莫俊杰努力地回想道:“我很努力地想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距离太远,我只隐约看到她说几句话…,
她说,如果,如果她自己消失的话,那大家都只会觉得她想不开,很可怜。然后还说,今天被某一个人杀了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没有人会怪她……”
“什么意思啊?”李子维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莫俊杰焦急道:“我也不太清楚,只能说,我觉得她现在精神状况不太稳定,我很担心她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啊!”
“那她现在在哪里?”李子维忙问道。
莫俊杰有些心慌:“我不知道啊!!她连书包都没有拿!”
“现在担心这么多也没有用,我们分头去找好了。”李子维安慰了一句,便提议道。
“好!”
两个人很快跨上摩托车,但直到夜色降临,他们还是没有看见陈韵如的人影。
直到莫俊杰骑车经过一处产业开发道路,类似的场景让他猛地想起,陈韵如之前被袭击导致昏迷,案发现场正是在一处产业开发道路旁……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莫俊杰立即调转车头,踩足油门朝目的地飞快驶去。
…………
陈韵如记得这里,上次也是在这里,那栋废弃的工业大楼。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再回到这里,而且是为了迎接自己的死亡。
看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谢宗儒,平静的脸上因为梦想即将实现的兴奋而有些微微颤抖,连说话时都带着些颤音:“你准备好了吗?”
脑海中,黄雨萱大急:“陈韵如,你还站在这里干嘛?你赶快走啊,陈韵如,你赶快走啊!!”
对于黄雨萱的呐喊,陈韵如置若罔闻,一脸平静地朝‘谢宗儒’走去,缓缓地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带我走?”
谢宗儒打量着陈韵如,满意地点头,从书包掏出一支针筒,微笑地看着她:“我会用最美的方式,把你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底。”
陈韵如将成为他最完美的标本。
看着‘谢宗儒’手上的针筒,尽管陈韵如已经做好准备,但一想到即将来临的死亡,年轻的她终究隐约感到了恐惧与不安:
“这是什么?”
‘谢宗儒’的笑容有些扭曲:“这个,是我特别为您准备的小礼物,你放心,我已经事前有做过练习了,成果非常令人满意。”
“会痛吗?”陈韵如胸口起伏加速,但仍强装镇定,看着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会,而且会很痛,很痛!”‘谢宗儒’坦诚回答道:“不过,你懂的,就是因为真的很痛,所以死亡才显得没有那么可怕!”
‘谢宗儒’伸出手,爱怜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庞,抚去她眼里滑落的泪水,陈韵如忍不住微微颤抖,将自己的双手紧握成拳。
不怕,她不怕,死亡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
只要她消失了,就轻松了,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与被遗弃的绝望了。
“闭上眼。”‘谢宗儒’的声音轻柔如同催眠。
陈韵如乖巧地闭上眼,感觉到冰凉的针头轻轻地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谢宗儒’几乎就要无法控制自己,但他要自己不要急躁,一心想要好好地享受整个过程。
就在他要将针头刺入她的脖颈子时,另外一只手忽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猛地抓住了拿着针筒的手,‘谢宗儒’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动,警察!!”
‘谢宗儒’的脑袋里有道声音再大喊,他愣住了。
“不要!住手!”
‘谢宗儒’用力地甩甩头,将那道声音抛到身后。
“谢芝齐,住手!谢芝齐!!”
就只差这么一步了,怎能让哥哥来捣乱!?
‘谢宗儒’想移开那只手,却发现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
“不要,不要是现在……不是现在,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不要!!!”
“谢芝齐!举起手来!!”
不!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间点?
突然眼前一黑,再次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群警察,正持枪对着自己……
谢宗儒猛地发出一声尖叫,接着脚步踉跄不断往后退,摔倒在了地上,看到自己手上的针筒后,立刻将针筒扔得远远的,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