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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走进来,不得不给刘彻行礼,刘彻让他起来,笑道:“你一定是给朕带来了好消息。”
嬴政笑了一声,道:“对皇上来说,绊倒自己的舅舅,甚至是母亲,算是好消息么?”
刘彻被他揶揄了一下,笑容登时僵硬在脸上,站起身来,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到嬴政面前。
刘彻的身形挺拔高大,虽然陈蹻的这个身体不像当年董偃那么清秀温柔,透着一股男子的气息,但是跟刘彻站在一起,还是矮了一个头。
刘彻站在他面前,微微低下头去看着嬴政,嘴角虽然挂着笑意,但是没有什么愉快的感觉,给人有些莫名的寒战。
刘彻道:“陈蹻,你知道么,敢这么对皇上说话的,你还是头一个。”
嬴政道:“谢皇上谬赞。”
刘彻转过身去,坐下来,道:“说说罢,你都查到了什么。”
刘彻将田蚡门客的供词拿了出来,李延年接过供词呈给刘彻过目。
刘彻看了一眼,顿时就笑了起来,李延年暼着刘彻的笑意,总觉得有些怕人,按理说皇上看到丞相贪污的证据,应该是生气的,没想到竟然这样笑了起来。
刘彻将竹简“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道:“好一个田蚡,朕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丞相的家产比国库还要厉害,他是知道朕这几年经常打仗,国库空虚了,想要捐捐银钱罢。”
刘彻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嬴政道:“但是朕抓不了他。”
他说着又站起来,走到嬴政边上,道:“朕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能绊倒田蚡,朕给你封侯拜相,但是现在问题来了……这些证据上全有皇太后的参与,朕若是查办田蚡,必然会牵连道皇太后,朕抓不得田蚡。”
嬴政冷笑了一声,道:“只看皇上要田蚡生,还是要田蚡死了。”
刘彻背过身去,顿了一会儿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他背着手,道:“不是朕要田蚡生,或者朕要田蚡死,而是朕的亲舅舅,逼着朕查办他。”
嬴政听他这么说,也不是傻子,再清楚不过了,帝王果然都是冷心的,刘彻只想了一会儿工夫,已经决定杀了这个亲舅舅。
嬴政道:“卑臣倒是有个好法子。”
刘彻干脆回身坐在了台阶上,拍了拍旁边,道:“你也来坐。”
嬴政上前坐下来,道:“皇上不能直接办田蚡,但是又不想让田蚡好过,这还不简单么?田蚡有个老丈人,是燕山王刘定国,田蚡娶燕山王翁主,那还是皇太后的亲自指的婚。”
“燕山王……”
嬴政点头笑道:“皇上,削藩是长久之计,何不从眼下就慢慢着手呢?派人去查这个燕山王刘定国,一来给田蚡敲敲警钟,二来也吓一吓诸侯王,长久以来的安抚之计,对诸侯王已经不奏效了,必须吓他们一吓,才能让诸侯安定一段时间。”
刘彻道:“倒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刘定国是朕的皇叔,也是刘家的骨肉。”
嬴政听到这里,禁不住冷笑了一声,道:“皇上,在卑臣面前,完全可以不说客套话,这样也能节省些时间。”
刘彻侧头看了他一眼,长身而起,道:“或许在你们心里,朕就是冷血无情的,只是你们都不知道,朕……”
他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脑袋发懵,怎么就给陈蹻这样的人说这种心里话了?他顿时止住了话头,挥了挥手,道:“行了,这件事你继续办,去罢。”
嬴政道:“卑臣还有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