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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些消息都是帝王不曾知晓的,对于嬴政来说,这几天他不过是异常的烦闷,诸事不顺,又无法理解这种坐立不安的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直到今日清晨,鬼谷子的那句含有深意的话,终于让少年忍不住爆发了:
大秦命格已改,改命之人危矣——
这让他摸不着头绪的话,究竟与自家先生有怎样的关系?
嬴政表面上安然看着手中的奏章,心理却早已一团闷火。这句话并不是什么好的讯息,若他没有猜错,这‘改命之人’恐怕代表的是姬昊,暂且不提先生为大秦改了怎样的命格,首先就‘危矣’这两个字便已经足够让他略有慌乱。
少年一肚子关切担忧的话憋在心中无法出口,只能在早朝之时无言的看着自家先生侃侃而谈,坦荡悠然,安然随和的模样,又暗自生气对方抛下自己不顾断然离宫,这担忧与赌气的情绪碰撞在一起,直到一路忍到了早朝结束,嬴政终于还是命宫人前去让姬昊留步。
自从郑霜出现之后,他便感觉到了事情的逐渐不对劲——先生不仅开始慢慢的疏远他,对他更加没有以往的那般重视与关心。
若说曾经的两人关系如师徒又如父子朋友,现下的他们……更加像一对君主与贤臣的身份。从中的那份亲密在渐渐的减少,让嬴政非常的不满意。
比起这富丽堂皇又无比冰冷的咸阳宫来说,少年甚至更加怀念曾经两人在赵国之时的破旧茅屋,一张脏乎乎的席子,先生却肯抱着他入睡,肯对他耍赖撒娇,无话不讲。
现在……先生明显是在逃避他,这是为什么?
……
打断了帝王思考的是主管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姬昊已然在门外等待着,终于让嬴政从烦闷的思绪中挣了出来。
“王上,姬大人已到,可是让前来觐见?”
“让他进来,你们先下去吧。”嬴政挥了挥手,从满是奏章的矮桌旁站起了身,将宫人统统赶了出去。
他倒要问问先生,不过是区区一名郑霜,为何可以让姬昊对他的态度有了这么多的变化?
……
直到姬昊慢吞吞的走进屋子行礼,少年黑眸微眯,唇角抿着,就是不说话,一副赌气到底的模样瞪着台下恭敬施礼的青年。
什么时候先生见他都要行礼了?都是从那名女人出现开始!
“政儿,这是怎么了?”抬起眼偷偷瞄到了自家学生一副闷闷的表情,姬昊无辜的眨了眨眸子,终于自己站起了身:
“可是那篇奏章上有什么写的不清楚的地方?”
今日呈上的奏章上面虽然列举了大部分他的想法,但毕竟是草案,有些地方的确需要多次修改,青年一心扑在国事上,完全不将心思往两人的感情上面想。
“先生为何要躲着政儿?”少年起身走到姬昊面前,已经与他同高的身材在时间的荏苒中愈发有力。
“……”
姬昊哑然,这是他最头疼的问题——或者说,这是他对不想面对的问题。
自从郑霜出现之后,他便明白了自家学生已经长大,嬴政的身边需要的是贤者能人,母仪天下的嫔妃,而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他的学生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窝在他怀中睡觉的落魄小男孩儿了,他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了一国之主,他自己……是嬴政的臣子。
欣慰与成就感过后,便迎来的是满满的酸楚与寞落。这种别扭就连姬昊自己都无法解释,更别提对嬴政解释了。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之下,青年最终还是选择了公事公办,只谈国事,不谈其他,并且在发现了自己对着嬴政的模样遗X之后,更是坚定了姬昊要离开咸阳宫的决心。
“政儿,先生……没有躲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