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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外交流还是短暂的,马上就到了结业考试阶段。
相比A大期末,这里万鬼哭嚎的场景更有期末气势。
还好谷皖并不像典型精英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快到了结业考试的时候将自己的笔记分享给之前光顾着吃喝玩乐,偷奸耍滑的众人,赢得一片赞扬。
德国教授们折腾了他们数日,最后仿佛打算给对方留个愉快的印象,卷子出的不难,口语考试也没有为难,让众生长出一口气。
结业典礼上领结业证书,每个学生都能和教授单独留影。关元抱着教他们的那位老教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让人怀疑之前大声咒骂教授尖酸刻薄没有人性的不是她。还是被谷皖给生生拉开了,怕给A大文院丢人。
交流结业的酒会上,那帮女交流生喝开酒纷纷化身梁山好汉,三口一瓶的豪迈架势让谷皖大开眼界。
他一个劲儿看着关元就怕她喝多,轻声道:“师姐,你这么喝会让德国人以为咱们那不产酒的。”
关元方才作罢。
回到宿舍谷皖累的都快散架了,还是支撑起来收拾完衣服,放好了给家人朋友买的一些特产,仰头栽到床上起不来了。
手机传来震动声,谷皖内心默念了三句,千万不要是谢晨,千万不要是谢晨,千万不要是谢晨。
拿起来一看,还真是谢晨。
谷皖实在搞不明白,当初站在校门口冷静自持,温婉大方的谢晨哪去了?
要了手机微信号的人都会话痨甚至改变性格吗?
他能不能装着已经睡觉了啊?
对方等了半天没见他回复,好像看穿了他的心理:谷老师,我知道你没睡。
谷皖内心崩溃,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谢晨:您每次至少看书看到12点,我猜的对吗?
谷皖彻底缴械投降,他确实是12点左右收拾洗漱。
女生这洞察力简直不可小觑,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能这么实诚了。信息要隐蔽,生活习性要保护,模糊对方视野,以防被骚扰。
从中国去德国的时候没怎么倒时差,回国时候却很难倒,众人在飞机上活跃万分完全睡不着,结果一下机场立刻心律不齐头晕眼花,觉得再不睡觉就没法喘气。
学校本来打算给他们定回学校的大巴车,但是有些人直接从机场转机回家,走了一拨人,剩下的人通通趁凌晨人少去免税店采购,结束时间不定,所以大巴车也取消了。
看着已经扫荡过一次的关元也忍不住诱惑去了免税店。谷皖无语,呵,这购买力真是可以的。
他拎着行李箱一出站,就看见个穿着大红羽绒服的大高个热情地朝他挥手。
“你怎么来了?”谷皖把箱子拎下台阶,这位实在是太热情了,热情的让他不知所措。
翟逸手劲儿大,从谷皖手里硬是把行李箱拿走了,“我二叔说你今天到,所以来接你啊。”
“这么费劲儿干什么,我又不是不会打车。”谷皖笑道。
“那不一样,这样显得更有仪式感。况且,你走的时候我让一点事绊住脚了,所以没送成你。今天一定得补上。”
谷皖拍拍他的肩郑重道:“兄弟,你真是费心了。”
“走,德国的饭吃够了吧?带你吃点好的!”
这么一说,谷皖还真的有点饿了。之前导师说德国是学术的圣地,时尚的沙漠,去了一趟感觉更是食物的沙漠。德国的饭还真是不怎么样,汤要么糊成一堆要么稀稀拉拉,西兰花和胡罗卜做的蔬菜派硬是吃出一股钢筋味,猪排牛排肉丝硬的咬不动,每天全靠牛奶,意面和乱七八糟的面包续命。
翟逸选了家江浙菜馆。他是这家店的贵宾,签个字就能开包间。
“现在连饭店都搞VIP这一套吗?”,谷皖看着一系列操作目瞪口呆。
“没有没有,不至于,这家饭店一直预留着几个包间招待朋友,碰巧我爸是其中一个。”,翟逸倒是谦虚。
“嗷~”谷皖露出“明白”,“了解”的表情。
翟逸点了清蒸鲈鱼,谷皖秉持着“一切从简”,“不要尝试新事物”等原则如愿点了上汤娃娃菜和松仁玉米。
“你还真是食素动物啊。”,包间有点热,翟逸脱下那大红羽绒服放在一边。
“有这些吃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德国的饭,你懂。”,谷皖给出个含蓄的眼神。他发现和翟逸呆久了就会变得放得开。翟逸的开朗很吸引人,给人一种幽默而踏实的感觉。
“我都听我二叔说了你在德国的光辉事迹,谷学霸,牛掰。”翟逸给他比个大拇指。
“哈?”谷皖刚往嘴里送进一勺松仁玉米,说话也含混不清。
“敢于扞卫真理,不迷信权威。”翟逸说罢抿了口茶,“但凡我做过其中一件事,都够我吹一阵的了。”
谷皖有点脸红,“至于这么夸张吗,人家的能力还是远远在我之上的,只不过当时出了点纰漏让我发现了。”
他自己说完
', ' ')('恍然大悟,一定是关元师姐。
关元师姐的嘴在所里向来被称为5G速度,翟逸这都知道了,搞不好所里人都知道了。
“对了,我能不能偷偷问你个问题。”谷皖嗫嚅。
翟逸神色收敛起来,谷皖还真是很少这么认真的问他,忍不住凑近,“什么,随便问,知无不言?”
“你们上次说颜弈淇身体不好,怎么回事?”谷皖问完又觉得有点唐突,忙解释:“我就是好奇。”
翟逸挑眉,“对他?”
“不不不,其实吧,我们之前在学校选修课就见过,之后他也没去学校。上次听你们提起来,所以想问问是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没去学校。”
翟逸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正色道:“你要是为他好就不要问这些事。”
“啊?”谷皖有些失落,怎么颜弈淇和翟逸这说辞还是一模一样的,动不动让他不要管这不要管那。
看着谷皖情绪有点低落,翟逸又有些不忍心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他俩也不熟,也许谷皖真的只是好奇问问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现在的家庭状况有点复杂。”,翟逸叹了口气决定交代一些。
谷皖抬头看他,睫毛压低,仔细聆听,不自觉地脑补着后爸后妈虐待儿童的故事。
但看颜弈淇也不是像被虐待的啊。
“上次说他身体不好,和他爸揍了他一顿有关系。”
谷皖一惊,还真是家暴?只是不是后爸。
“他爸揍得有点猛,住院了。”翟逸轻飘飘带过,并不想让谷皖知道其他的事。
“原来是这样,我说他怎么不去学校。”
“对了,你怎么注意到他没去学校。”翟逸突然反应过来,那么多学生,怎么就把颜弈淇记住了,而且按那小子的个性,估计没上过几节课吧。
谷皖脸上一僵。
对啊,这怎么解释,整个选修课几百来号人,他只注意到颜弈淇不会显得太奇怪了吗。
他灵光一闪,十分镇定地实话实说:“因为我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他就直接把后门踹开了,动静太大了,没法注意不到。”
翟逸扑哧一下笑出来,疑云消散,果然是颜弈淇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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