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七、犬类
于辰一贯不喜欢武人。
不,这麽说也许太过强烈,然而没什麽好感是真的,却也不见得有什麽恶感。
说到底,人可能会不喜欢看门狗,可算不上是厌恶。
只是看自己身在什麽位置,那才能决定看待的角度,如此而已。
毕竟看门狗只是在执行其职责,哪怕那是恶人所养,而其守护的家门堆着满满的不义所得也一样,无关是非,端看其背後是什麽人罢了。
他的家里也有武人,他的领地中也有武人守护,所以他并不是对武人一无所知。
武人啊,无论春秋寒暑都在JiNg进武艺,一日不进则如退步,在这种坚持不懈下才能成就超乎常人的T魄,关於这点他是敬服的,不过就跟对农人耕田一般,对於其付出给予赞赏,这是理所当然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武人那锋芒毕露的感觉太过强烈,他不喜欢。
正是有这般坚定的意志,才能保证他们在关键时刻不会退缩,在战场上得以奋勇对敌,而不是一交锋便转身而逃,这能够理解。
这样的意志力必须从习武开始培养,如同一把剑要经过锤锻才能成其锋刃,也因此造就了武人多半有着相同的风貌,这才是让于辰不愉快的主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意念、心思,以不同的方式称呼,但最终要表达的事情是相同的,武人凭藉着这般信念习武至今,要求的便只是一件事──贯彻其念。
武人受不了激,往往一言不合便拔剑而起,争的是那血溅五步的气慨,这于辰可以理解,但他觉得这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
人活在这世上岂有事事顺心的道理,难道受了一点气便要拔剑吗?更别说武人的锋芒太过,只会在这世道上碰碰撞撞,就没看过他们真的作出点什麽大事来。
当然,并不是说武人都是直肠子的傻子,当中不乏聪颖早慧的人物,可骨子里是一样的。
哪怕血气方刚、戒之在勇的年岁过了,逐渐沈积下来,表现出一GU岁月消磨的沉稳时,他们的态度仍是相同,有不能退让之事,逾越那条界线必然招致他们最强烈的反弹。
定国武人之首的卫官也是如此,所以于辰从合议开始便观察局势,只在关键上稍作提点,为的就是要看清同在厅中的另外两人是什麽态度。
果不其然,步步进b的仪官孟彻便是踩到了那条界线,将看门狗给惹怒了。
轰然一声,卫官吕直一掌拍在了身前的实心木案上,同时拔身而立。
「公子召临终前将国君之权暂交公子羽,不过从权,只是公子羽同时身为祝官,受国君所托代掌国事也算合理,若真有万一再请示国君即可。可公子其算什麽?他是公子不假,但除此之外他什麽都不是!岂有从权过後又行从权的道理!」
由於习武方便,卫官吕直并未蓄须,只有浅浅的两道胡子挂在唇上,看去倒有几分年轻,而算不上多有威严。
可就这麽看来像是青年的人虎目一睁,厉声喊道,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袭来的危险感受……不愧是参与过征隆的宿将,是吗?于辰冷眼旁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被吕直如此反驳,孟彻却是丝毫不落下风,仍是一般轻松模样,伸手虚按。
「卫官莫急,这只是一个提案,不同意也就罢了,无须如此激动。」
待到吕直坐回後,孟彻才转眼望向于辰。
「不知户官的意见如何?
于辰轻轻捻须,装模作样了一番後,这才开口。
「不妥。」
「哦?」
「一如卫官所言,这终究是越权,纵能成事也会引来偌大的问题。」
于辰顿了一下,余光瞥向吕直,确认他没什麽反应後才说了下去。
「如今最大的问题,是祝官人在城外祭坛,纵有营地可防守,但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还是需要有人接应。」
这回孟彻没有应声,而是以目光示意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