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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我回来接你和程程了!”
程子和背着行李从一片光亮里走出来,微笑着把蒋山拥入怀中,他身上是肥皂特有的清香,乌黑的痣在他雪白的皮肤上,黑的诱人。
蒋山笑着回抱住他,转过头喊,
“程程,程程!”
没人回应,他再转过头,程子和也消失了。
蒋山只觉得浑身冰冷,声音颤抖地呼唤着,
“子和哥,程程!”
突然,身后一股大力将他按在地上,他转过头,对上程枫狰狞的冷笑,
“谁会来接你?”
他扒下蒋山的裤子,掰开他的双腿,轻蔑地望着他的身体,
“怪物!”
蒋山惊喘着张开眼,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鼻腔里传来消毒水的味道,脸上湿乎乎的,他抹了一把脸,全是眼泪。
他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这时一双手扶住了他,
“蒋老师,你醒了?”
蒋山转过头,正对上一脸担忧的王轩,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一时激动昏厥了过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没事儿,最近太累了,不小心晕过去了。”
“蒋老师,恐怕不只是累的问题。”
王轩的表情很古怪,
“你怀孕了...”
蒋山霎时间脑子一片空白,脸上硬撑的笑容也瞬间溃不成军,他仓皇地抬起头望着王轩,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轩赶忙握住蒋山冰凉的手,
“蒋老师,你放心,这家医院有我家的股份,口风很严,不会往外乱传的。”
蒋山点点头,深呼一口气,
“谢谢你,孩子没事吧。”
“没事,孩子已经三周了,各项指标都很健康,好像还是双胞胎,只是因为你怀了孕,身体激素不稳定,才一时激动昏迷过去的。“
蒋山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轻轻摸了摸,
“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吧,我已经向承办人打招呼了,说你因为贫血昏迷住院了,这几天活动都参与不了。”
蒋山回握住他的手,真诚道,
“谢谢你,麻烦你了。”
王轩笑了,眼睛亮堂堂的,显然很高兴,
“蒋老师,别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粉丝为爱豆做这些应该的嘛!”
说完把蒋山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递了过去,
“还有,刚刚有个年轻男人一直打电话,问你在哪,我也拿不准说不说,就把手机关机了,这事儿就交给您处理了。”
蒋山打开手机,果然一串未接来电,备注全是亲爱的,登时鼻子一阵发酸,努力压下眼泪,抬头对王轩说,
“我能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吗?”
王轩赶忙举起双手,
“好,没问题,蒋老师注意身体,一会儿我让护士给你送晚饭。”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蒋山翻弄着手机,没有给程枫打电话,而是拨通了孟诚的电话。
“喂,大山子。”
“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没那么快,但是你不会真的怀疑一切都是程枫干的吧?”
“我不知道,检测结果出来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就假设这一切真的是小枫做的,他究竟图什么?”
“孟诚...”蒋山声音有些哽咽,“我怀孕了。”
“什么?”
“我怀孕了。”
孟诚哈哈笑了起来,
“不是,小山,你不是男的吗?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已经实现腹腔生子了?”
“我是双性人。”
对面传来孟诚尴尬的笑声,
“大、大山子,这可一点儿都不好笑啊,你当这是海棠小黄文吗!”
蒋山声音干哑,
“所以,难道我会觉得这个笑话很有趣吗?”
孟诚显然愣了一会儿,然后大喊道,
“等等等一下,我有点头晕!”
随后传来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等咕噜咕噜声停止后,孟诚猛地来了一个大喘气,
“所以,所以孩子是小枫的?”
“嗯。”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从没亏待过他,连遗嘱里他都是你的唯一继承人,如今你还能给他生孩子,他没理由这么对你啊!”
“或许...他一直都很讨厌我...”
蒋山从来没细想过,也不愿细想,站在小枫的角度,养大自己的男人是畸形的双性人,不仅对自己的父亲图谋不轨,甚至还经常拿自己做意淫的替代品,无论怎么想,都是件很恶心的事吧。
蒋山清了清嗓子,咽下哽咽和锥心的痛苦,
“虽然现在我的遗嘱上继承人写得是程枫,但是这是在我不结婚生子的前提下,一旦我和
', ' ')('别人结婚有了孩子,不可能把全部财产都给程枫,甚至有可能一分都不给,毕竟我们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
“你的意思是,程枫可能是为了财产?”
“如果不是因为被持续性强奸,我不可能接受程枫,他懂得利用吊桥效应,也懂得利用我脆弱时需要关怀的心理,所以在后来我被强奸以后他总是能及时出现,安慰我,让我产生爱上他的错觉,而且他每次强奸的时候并没有对我进行避孕措施,这样一旦我怀孕了,他就是孩子的直系亲属,在我死后财产分配上完全可以分一杯羹。”
说到这里蒋山突然想到程枫递给自己甜甜的避孕药,捂住嘴苦笑起来,
“恐怕当时他给我吃得避孕药也是假的,避孕药又不是咀嚼片,为什么要弄成甜的呢?”
“大山子,你往好了想,我看小枫那小子还是喜欢你的,没准他不是为了财产,单纯为了你这个的人呢?”
“真的吗?”蒋山声音都在打颤,“如果他真的爱我,真的会这么伤害我羞辱我吗?他是最清楚当时我有多痛苦的人,却仍然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你现在让我相信他爱我吗?”
“小山啊...”
孟诚声音沉了下来,
“不管真相是什么你都要明白,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对程子和一家人仁至义尽了,是他们自己的儿子恩将仇报!如果到时候你狠不下心来报警我替你报,就算男人被奸不算强奸罪,非法入侵,强制猥亵也够那个狗东西做几年牢了!就这么个狗东西还想继承你的财产?你辛辛苦苦打拼怎么能便宜了这么个王八犊子?”
蒋山打了个哆嗦,
“不要报警,不要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你什么意思,就这么放过他?”
“我不会放过他的,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酒店,后天就坐飞机回去了,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行,我听你的,但是大山子啊,孩子你想要怎么处理?”
“孩子是我的,和程枫没有关系,他只是提供精子罢了。”
蒋山冷道,
“如果一切都是他做的,他没资格做孩子的爸爸,我也不会让他知道这是他的孩子的。”
“好,大山子,你要清楚,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孟哥一直站在你这边,可千万别想不开做傻事,哪怕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蒋山脸上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嗯,好,谢谢你...”
电话挂断了,蒋山闭上眼,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轻轻摸着平坦的腹部,那里现在住着两个孩子,两个流着自己和程枫血脉的孩子,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他现在该有多幸福呢?大概像个傻子一样,迫不及待地给程枫打电话,告诉程枫这个好消息,然后兴奋又忐忑地规划着孩子的未来吧。
他在怀孕前就已经把孩子的幼儿园选好了,在附近买了套学区房,暂时还没装修,想等孩子长大一些再和程枫搬过去住,别墅先不卖,等孩子都成人成家了,他就带着程枫回别墅养老...
他做了很长远的计划,尽管他知道里面许多环节未必会实现,比如孩子未必能出生,比如程枫未必能陪自己到老。
可他还是怀着满满的希望去做了,并且安慰自己,如果没有孩子学区房也是不错的投资,如果程枫不能陪自己变老,别墅里一个人养老也是平淡的幸福。
他凡事都喜欢往长远打算,尤其是这种梦寐以求的未来,更是忍不住早早规划好。
他唯独没想到这个未来竟然这么快就破碎了。
他现在只想嚎啕大哭一场,再打电话质问程枫,质问程枫为什么这么对自己,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吗?不知道自己接受他的爱要多大勇气,不知道他多么渴望幸福的家庭,不知道他有多么艰难才打开自己的心扉,他做得每一件事都像在刀尖上跳舞那么痛苦挣扎,程枫明明应该是那个最清楚的人,可为什能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他那么辛苦地把他养大,他如果真的厌恶自己,说清楚离开自己就好了,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报复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羞辱自己,无情地强奸自己,如果不是昨天突如其来的一切揭开了血淋淋的现实,程枫又打算在今后怎么接着折磨自己呢?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妈妈鄙视的眼神,爸爸的冷笑,还有那揉碎了的幸福一家三口的儿童画...
他闭上沉重的眼皮,可他睡不着,他真的希望一切都是梦,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等他再醒来,程枫还是那个爱着自己的程枫,什么都没变。
可当他再次醒来,却收到了DNA检测匹配的噩耗。
孟诚小心翼翼地问,
“大山子,你没事吧?”
“没事。”
蒋山平静地换好衣服,他感到他那本来已变得柔软的心脏再次被寒冰封冻,好像就算承受再多伤害也感受不到疼痛了,于是他笑了
', ' ')('起来,
“我倒是很高兴,头脑总算又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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