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礼群一声连一声地喊她,用手比划着让她过来。可是燕子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望了一会儿,尖锐的声音突然划破黄昏:“谁是你姐!你害死小红了!她回不来了!”
一语成谶的是,燕子飞走也不再回来了,当时她闹着要去广东打工她爹妈不许,在火车站被抓回去好几次,和邻村男的结婚了才和那男的一起去的广东,有人猜燕子是被那男的杀了,但也只是有人猜,男的开了厂裤兜鼓鼓地从广东回来,又娶了一个,到处说燕子和其他人跑了。
很多个夜晚周礼群梦到燕子,燕子说,来吧,到南边来,我们都不再回去了,这里一直过春天,一直是不死的季节。
“听到你的心跳了,姐。”他湿漉漉的声音如同痴缠的梦呓,温柔到不真实。
“我们的心好像在一起跳。”他抓住周红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3】
第几天了?
周否又收到了两捧花,一捧是洋牡丹,一捧是风信子和鸢尾包的。
“真可怕。”他下结论,主唱和鼓手围过来看个不停,周否很烦地挤出去,他的目的地是三楼公共盥洗室,邂逅了走廊尽头拐弯处一只长腿蜘蛛,蜘蛛没咬他,没怎么他,他却莫名其妙地停下掏出纸巾,他下手又狠又准,捻死了蜘蛛,墙上出现了一抹新鲜的,断续的黑色流星。
死吧你。十七岁的学生一边揉着纸巾一边冷漠地看着蜘蛛死了留下的痕迹,忽然又不满地喃喃自语,什么破酒吧?在燕平都能养这么多虫,还收那么贵的驻唱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间酒吧最近刚装修过,墙壁上刷着金粉的乳胶漆,前几天墙壁还是闪闪惹人爱的,可笑漆味还没散尽墙上就出现了黑色、褐色甚至是红色的各种污迹,二楼洗手间门口竟然还有几个连成波浪形的鞋印子,也不知道谁干的好事。
到盥洗间洗了把脸,周否胸口依旧沉重得如同影子里藏了小鬼,倒不是他不适应繁殖期的人类喷发出的荷尔蒙能量,相反,他如鱼得水,周红当夜场经理的时候,他还是小学吧,被公主们投喂的年纪,有廉价糖果也有进口生巧,当时他在彩蝶环绕间就懂了一个很多人这辈子都未必懂的道理——当公主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坏的。
“周先生,你有空吗。”
周否一瞬间卸下劲,从小他就可以敏感地感到好事坏事的发生,不过迄今为止他都是用这种灵感来蒙英语考试答案。预感向他大步流星地走来,他转过身,笑意露骨而新鲜:“这个问题,要看情况。”
“有个人想要给你免费占卜。”
“哦~”周否挑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最喜欢免费了。”
【4】
滂沱大雨,半条河似的下,这就是广东!女青年的目光隔着盲人按摩馆的玻璃模糊地游离,她猝不及防碰到警车上那抹踽踽独行的红光,有点吓到了,瞪大眼,慢慢从涂得很艳的唇缝里吐出丝缕潮湿烟气。
心虚透顶之际她选择忽略警笛,把目光放在技师身上:“嗯……白师傅这么喜欢听墙角啊?”
女青年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她口中姓白的技师和她面对面站着,是个男人,姑娘似的不算高,但美,歹毒到只能用美来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背抵着按摩室的门,侧头好像在听什么,瘦瘦的下巴扬起一些弧度来,天鹅颈,色昏头了,台风的阴天里看上去有点像恐怖片里的的艳鬼。
瞧那不爱理人的样子,听到大主顾的话也没有动。女青年故作没兴趣地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再次想起这他妈的是个瞎子,才又拧着眉毛瞄了他几眼,技师却突然开口了:
“我知道。”
还带着点不知道哪个地界的口音,“知道”成了“几道”了。
“哦几道啥呢?”
“沛然和里面的老板。”
女青年了然,笑眯眯地陈述:“都快一年了,陈哥真心喜欢沛师傅的,沛师傅呢,不愿意被养着,喜欢工作,平时这样算情趣嘛。”
按摩室里面到了激烈而关键时候,呻吟绵密地溢出来,很小,落到耳朵里面,仿佛蜘蛛结的网。
技师笑了,嘴角尖尖的,半晌把放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他竟然在搓一个戒指:“老板呐,咯不按摩我就回休息室了。”
“我不是早叫你去休息了吗,手牌留这就好,我坐着也不退钱,你偷了闲,多好,还挂两个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舍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的,女人警觉地笑笑,把烟放在嘴边。
“为什么嘛,或许你的眼睛?像我妈,她没病的时候里面也是琥珀色的,为什么你的眼睛没有变灰呢,还是说,这个颜色变过色的结果了?”
女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审视他——甚至技师还挺爱笑的,笑起来更神似几分,不像她的弟弟。
这样的眼睛笑起来让她无法拒绝,可偏偏她被这些眼睛的主人们,勾出的爱恋,总是邪恶的。
所以是邪恶的眼睛。
她灿烂地冒犯人,瞎子也无所谓:“不要问我嘛,我先问你为舍么要在这里守呢。”
这下无法爱屋及乌了。女人彻底感到无趣,站起来把烟抛进垃圾桶,随口说:“我来当爱情的保安呗。”
“你是黑涩费嘛。”技师弯弯的嘴角动了动,奇异的是牙齿整齐而清纯。
女青年听到他的话嘴也一咧,乐了,撑着额头爽朗地笑了许久,才郑重地靠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特别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也不知道这技师究竟多大了,她还比技师高几厘米,今天她可没穿高跟鞋。
身高差让她更肆无忌惮地打量技师,好漂亮的项链,总不是金的吧?耳朵上脖子上手上,难道他还有批发首饰的副业?瞎子也这么爱美?
“那你要怎么样?叫警察来抓我吧。”
她撩开男人左眼边有些长的刘海。
“你要跟警察检举什么?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你也不知道我具体的底细,只是道听途说吧我卖烟卖酒拉皮条坑人钱吧,那你知不知道我把分赃不均的都弄死了,你怕死吗?告诉警察我包里有枪,不过禁枪令十月份才生效呢,那时我要跑路了。”
“哎?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我可是……”周红越凑越近,巨细无遗地把恐怖故事咀嚼了,一字一字地吐在他脸上,“黑、社、会、诶。”
技师站着没有动作,他内眼角,外眼尾都是长长尖尖的,是狐媚的笑眼,无法聚焦的瞳孔,却天然带着漠不关心的味道。
“老板呐,”他发音黏糊糊的,“你干嘛要这样说话,我不道听途说,我占卜出来的,我知道你今天来,知道你的事,没有人告诉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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