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真搞不懂……为什么其他都忘了,却还记得这些?”太宰治失去了高光,死气沉沉的逼问西西。
“emmm,因为这是刻进DNA的记忆?”
“……你这真的是人类该有的DNA吗?别擅自把奇奇怪怪的东西刻进去啊,你父母会为此哭泣的。”太宰治莫名的叹了口气,偏头盯着墙脚的青苔又或是霉斑。
双方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你知道自己只是杀不死,而不是连痛觉也没有吧?”
“不会吧?就算对挚友的身体也毫不留情吗?”
“不伤筋动骨的方法也多得是。”太宰治淡淡的说:“我是不想做到那种地步,才这样告诉你。”
“只是提醒你要加油而已。”
太宰治跳下纸箱,拍去衣摆的浮尘,向外走去。
“下次再见吧。”
“等等,系统一直要求我保持人设,否则就会死。”西西说:“你觉得这是有意义的吗?”
“虽然这么要求了,但却什么信息都没有给我,只有勉强靠开启武力系统才能生存。你觉得这合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程序编程是要讲逻辑的,那么这里面的逻辑是什么?”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随着西西的话语,嘴角越勾越大。到最后一个字收尾,太宰治转过头来,那张脸上,正兴奋的扭曲着,几乎看着就令人心生恐惧。
“原来如此。让我来帮你吧!”
西西睁开眼,系统弹出的紧急通知密密麻麻铺满视野。正中鲜红巨大的感叹号让她想起了那个阴魂不散的Youdied,只是这次死的终于不是自己了。
一双手把她从无色液体里托出,又仔细擦干了水珠。
“麻烦你啦,织田作。”
男人摇摇头,“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洗澡吧。”
“我去放水。”
“真贤惠啊……织田作都不担心我的吗?”西西仰着头,手背搭在眼睛上,“太宰治杀了我十一次哦。”
浴室传出的声音模糊不清,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他会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相信你。”
“还有辛苦了,欢迎回来。”
织田作之助——
人的一生总会有一个或几个时刻,将之前习以为常的日常、自我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的斩断、分割,给予人一个不同又切实脱胎于此前的新生。
第一次源于一本,我决定,不,是试图转行,但是没完全成功,于是进入了港口黑手党。因为上一份工作的原因,这里算是我最好的选择,无论是我找不到的身份证明,还是一片空白的学业履历。
真是感激不尽,姑且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黑暗、血腥、暴力、灰色地带,虽然感觉和之前没什么分别,但我已经决定不再杀人了——这是第二步。
收养了五个孩子,得到了两个倾诉的朋友,勉强开始了作为普通人的人生,这是第三步。
一切都在缓步向前,一切仿佛步入正轨,我憧憬着日后攒够了钱,或许可以辞职,买间打开窗就能看见海的房子开始写作。
我告诉我的朋友,借着酒意,我的愿望、我的过去——作家、写作、靠海的房子和顺手从任务对象家中带走的、与老人的约定,我将它们一一诉说。我渴望认同,怀疑自己能否做到,并且怀揣着某种未知存在袭来的惶恐,我寻求支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织田作的话,一定能做到。到时候要第一个让我看!”
“好。”
“不,第一个看到的应该是孩子们吧?毕竟住在一起……”
“啊,好像是这样。”
“不要在这种地方打击我啊,安吾。不然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过!”
喝酒玩闹的时光像梦一样美好,老旧温暖的灯光、同行举杯的三人也像梦一样飞速逝去。
我迎来了第二个改变一生的节点。
安吾失踪、首领召见、太宰日渐浓烈的自毁倾向、灰幽灵和纪德……
仿佛按了二倍速,我得到了一切,然后又全部失去了。
就这样吧,关于作家的梦,像黄油融化在灼热的刀锋,也截断了我的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临死之时,对太宰说去光明的一方。
我看到了当初拿枪的自己,死亡的目标是任务,没有一定要去死的理由,但是这也与我无关。他也是一样的,这么随波逐流、无所谓。我后来虽然定下了不杀人的规矩,但其实也只是隐约察觉到了夺走他人生命不是什么好事,也依旧没什么实感。直到收养的孩子们惨死,梦想在眼前破灭,除了再次让双手染上鲜血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我跪伏着叫喊时,这时我才开始渐渐明白,每一个经我手而逝去的生命,都是某时某地某人的“孩子们”。那些突如其来的沉重血债,这迟来的悔悟,但是已经无法停下了。
孩子们死了,我杀了人,然后自己也被杀死。
我希望友人有不一样的未来,光明、温暖、可以笑着活下去。希望有朝一日,他清晰的认识到他所杀的每一个人在某地都有“织田作”的分量时,可以给他赎罪的机会,可以庆幸不算太晚;就算没有醒悟,也有人可以拉住他。
西西想救我,于是她救了我。
人是很奇怪的,不知道所谓命运时可以认命,可一旦知晓,就会不甘。
原来,我的命运,种种原因推动我的赴死,也不过是作品中必要的“虐点”。
“毁灭世界,可以让你高兴吗?”西西问。“把《文豪野犬》毁灭,你会开心吗?”
“不知道。”我大概确实是不在乎了,什么都。
“那你想要什么呢?”西西担忧的话语萦绕耳边。我看着玻璃造的花房温室,看着修剪花枝的工人,看着铺了一地的花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良久,我盯着自己的掌纹:“我要真实。”
太宰治——
只是想要抢回织田作而已
“请放开他,如果还想让他活下去的话。”
突然出现的女孩子,高高在上的发话了。即使那张脸笼着迷雾不曾显露,也叫太宰治觉得面目可憎。
“你是谁?”
“西西。”她走上前来,血渍脏污了小皮鞋,她压着裙摆跪坐下来,从太宰治怀里接过织田作之助,然后一点一点理顺他被血凝成一绺的头发,抚平他长眠后仍紧皱的眉间,“我为他而来,你只用知道这个就够了。”
不能动弹,为什么,不能阻止,动起来啊!说话啊!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
消失了,古怪的女孩子和织田作。
茫然,太阳最后一点余晖散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该做什么呢?太宰看着空荡荡的臂弯,我要怎么办呢?在我怀里停止呼吸的友人,被使用未知力量、不明来路的少女带走的尸体,我要找回来,我不知道怎么找回来。
困惑,天黑了。
他想,吃饭睡觉,和以往一样吗?我要回去港黑吗?已经不可能了。安吾?叛徒。织田作?我害死了,我弄丢了。
我孤独,我真的没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