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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活动侧重于团队协作,第一项是常见的“两人三足”。由爸爸或者妈妈带孩子一起参加。
许君蹲下身,把红绸绑在小座敷腿上,扎好,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子道:“待会爸爸走慢点,你记得走快点哦。”
“好。”
两人配合还算默契,最后冲刺时,许君差点提着小座敷走,拿了本组的第二名,成功晋级决赛。
接下来轮到山兔,号令枪一响,许君只觉得一股大力将他往前拖。
“哇……我看到了什么?”院长拿着麦克风,用跟他毫不匹配地声音激动的说道:“大班同学许山兔,竟然拖着他爸爸走,力气之大让人瞠目结舌,下一个大力王就要诞生了。”
许君来不及细想这解说什么鬼,只是对前面的山兔喊道:“等等……慢点……”
山兔:“哦呀哦呀!山兔!
许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游戏里训练的时候,其他式神对拉条这种行为颇为怨念,那种被拖着往前走的感觉,真的不好。
毫无疑问最后山兔同学获得了此次活动第一,她把奖杯举过脑袋向四周展示,差点把帽子蹭掉,吓得孟婆赶紧给她盖好。
许君把寄存在梁老师处的棉花糖拿过来,一一分给小鬼们。白童子第一次见,十分好奇,学着阿脸的样,口张得大大的,全咬下去,沾了一脸。
黑童子笑,伸手抹了他嘴角:“慢点吃。”
“嗯,好甜,”粉嫩的小舌舔了一圈嘴唇,白童子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也吃。”
黑童子说:“以后我给你买。”
许君:……
吃个棉花糖都能被塞一嘴狗粮,还能不能好了。小座敷小口小口吃着,他的棉花糖是许君特意选的,蓝色,与他觉醒后的颜色很配。
白狐对着骚粉色的棉花糖皱眉,拿在手上迟迟不动弹,半响后把棉花糖递给许君:“给你吃。”
许君撕下一片:“唔……好甜。”
“恩,”白狐又撕下一片递到许君嘴边:“张嘴。“半大个棉花糖,白狐一口没吃,全让许君吃完了。
“洗手间在哪?”手指上全是黏糊糊地糖,许君把小白狐夹在腋下四处张望,小座敷指了指走廊尽头。
白狐似乎对于许君轻易把他夹着这件事很受打击,挣扎着要下来,许君轻轻松开手臂,吓唬他。
两人闹着走着,女洗手间忽然转出一个人,猝不及防地撞了上来。许君后腿一步,一脚丫子踩到了白狐脚上。
“啊!抱歉!”“没事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许君抱着小白狐的脚,仔细检查。梁老师心神不宁,许君见她看见自己后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梁老师没事吧。”
梁老师握紧手道:“哦,没事,你出来的太突然我没注意到。”打了招呼后神色匆匆地走了。
白狐望着她背影,许君点点他脑袋:“怎么?你喜欢这一型?”
“别闹。”白狐打开水管,清澈地水流静静地留下来,温柔地抚上他的手,绕过,毫不留恋地滑落。
“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
被小崽子鄙视了,许君但笑不语,伸手在水池一点,原本清澈的水变得混着,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似乎有什么要出来一样。
白狐手一顿,下一秒一只惨白的骷髅手从下水口伸了出来,那口明明很小,白骨被挤地变形,上面还挂着黑红色血肉,像是没剃干净的狗骨头。
待整只手伸上来后,五指慢慢张开,所有的动作十分缓慢,就如同在看一场慢动作电影。
然而它又真实地存在着,就在光天化日之下。
忽然那骨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白狐的手,力道之大,竟然生生按出了淤痕。许君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一时大意被钻了空子,暗骂一声,立刻抽出符纸。
白狐空着的那只手朝他摆摆,示意他别动,接着那只骨爪忽然颤抖起来,原本的血肉变成深褐色,渐渐腐朽不见,骨头像是掉灰的墙皮,一动骨粉就簌簌往下滴,不一会竟全成了灰。
“你这……皮肤可以当硫酸用啊。”
白狐没理许君,伸手捻了一小撮,放在鼻子下细细地闻。
许君从兜里拿了个小袋子,把骨灰收集起来,最底下的沾到了水,已经用不成了,许君大喊可惜,一边收集一边说:“这是好东西啊,能闻出来多少年头了?”
白狐一顿,把手上的灰搓掉:“至少也有百年了。”
百年?看来他得去冥府走一趟,一想到要查阅资料,他头都大了,虽然先在还没出事,但保不准剩下的骨头架子半夜里出来吓人。
他们这一行,真是劳苦命。
晚上7点,梁老师备完课这才抬起头,冬天日短夜长,这会天已经黑了,她暗自后悔,早知道今天说什么都不加班。
她起身,关了门,楼梯在走廊的另一头,她必须一个人穿过去,好在教学楼是单面,她的右手边是操场,再往过,门房的灯还亮着。
这样一看,似乎也没什么恐怖的嘛。
走廊上回荡着她的脚步声,轻轻地似有节奏,她突然站住,脚步声戛然而止,大着胆子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停顿几秒后,她接着走,走到一半时,她又停住。长长的走廊悄无声息,梁老师松了口气,这次她没再磨蹭,狠狠地跺着脚,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那些令她疑神疑鬼的声音。她一气呵成的从楼上跑了下来,跟门口的大爷打过招呼后,迅速消失。
而原本安静地走廊上,仍有着节奏缓慢地脚步声。
第22章 酆都
书房里,许君挪开沉甸甸的红木书桌,厚厚的地毯上露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小座敷看了半响也没认出来,她才上幼儿园不久,认得字除了自己的名字就是许君的名字了。
白狐单手撑着下巴:“是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