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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感受到许君话里的敷衍,椎名眨巴眨巴眼没理他,转头看着晴明,两眼熠熠生辉:“真的很羡慕晴明前辈跟我曾祖父那样的人, 你们是我的目标哦。”
或许是提到源博雅,晴明眼里带了笑意,他感慨的摸着椎名的头:“不要妄自菲薄,我们早已成过去。”
椎名双手抱头:“才没有……揉乱啦。”
在椎名的坚持下,许君只送他到门口。
许君回去时晴明还在看那幅画,许君靠在门口没进去,晴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如果说以前是他刻意忽略,那么源椎名这次来,便把事情摆在了眼前。许君知道,安倍在日本一直是世家贵族,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一定还流传下来,就像源家一样,虽然脱了贵族的身份,但最古老的阴阳术,还是被传承了下来。
盛极一时,阴阳术在平安时代到达巅峰,那个时候的晴明想必……也是风采照人吧,功成名就,挚友傍身。
“在想什么?”
晴明瞥他一眼:“过来。”
许君下意识的没动,晴明站在那幅画前,仿佛自成结界,时光从他身上流淌,却没有一丝痕迹。
不知道他看见画中人,是否也会难过。
许君仍然靠在门框,双手环胸:“干嘛,给我看你的……”
话音未落,只见晴明走过来面对面抱起许君放在桌子上。许君一边推他一边喊:“哎,坐到画上了,完了完了要把你基友压扁了。”
晴明被逗笑了,拎着画从他屁股底下撤出来,贴他脑门上。
“果然是佳作……”许君脖子后仰,仔细一看才发现画上寥寥几笔,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吹笛子是挺可以的,对了,你刚干什么去了?”
许君扁着嘴:“送你滴小客人去了呗。”
“嗯……”
“嗯?”许君故意坏坏地凑到晴明跟前,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
“嗯……”
“说话呢。”许君按住晴明的手。
晴明叹口气,低沉的震颤感通过两人相连的地方传来:“不让你送,你偏送,小辈而已。”
许君没想到晴明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也是,以他的概念里,椎名再怎么都是小辈,哪有他亲自送的道理。
许君毕竟生活在现代,对尊卑辈分观念他有,但是执行起来没那么严苛而已,源椎名也就比他小个几岁,跟他算是同龄人,他送送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哦,你跟他曾爷爷一辈,我又跟他一辈,那……”许君抬起头看着他,笑得狡黠:“太爷爷……”
晴明一愣,闭眼轻笑。
几个小时后,许君笑不出来了,嗓子的是哑的,眼不用看就知道肿了,他真的不该随意的去撩古人,还是个精力充沛的古人,尤其这个古人还喜欢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做不可描述的事。
比如,书房那台红木书桌,又冰又硬,最后是他实在受不了哭出声,才算结束。
他爬起身,从睡衣口袋里捞出烟,叼在嘴里。
缭绕的烟雾很快就充满房间,他皱眉,忍着身体不适开了窗,小风嗖嗖地吹,冻得他一个激灵赶紧跑回床上躲被子里。
没错,他在抽事后烟,但抽着抽着就又想哭了。
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衣服也脱了,亲也亲爽了,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原本在上面的他竟然被按了下去。
这不科学!
许君到现在腿还在抖,晴明放好水从浴室出来,见窗户开着眉一皱:“怎么开窗了?”许君瞪他一眼,但由于刚哭过,一点气势都没有。
晴明拉上窗帘,抽走他手上的烟随意按灭在床头的柜子上,还没动作,就见许君缩到被子里只露个脑袋,一脸戒备。
“不舒服吗?”
许君惊!难道我要说舒服?!
“去洗一下再睡。”
“哦,我自己去。”
晴明挑眉,声音中带着迫人的东西:“看来你还有精力。”
许君一下子不吭声了,任由晴明把他抱到浴室,他本来手上有伤,之前洗澡的时候他没在意,这会已经泡肿了,晴明帮他擦干,上了药,拿绷带一层层裹了起来,又叮嘱他举着手别碰到水。
许君举着爪子乖乖任晴明搓洗:“莹草不在吗?”要在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她们给姑姑接风去了。”
“啊?去哪?”
“不知道。”晴明拍了下他乱动的腿,他的身上被水溅湿了:“别乱动。”
“嗯,随便洗洗好了,我又不脏,不知道姑姑带他们去哪了?我也想去。”
晴明给他裹上睡衣:“以后再去,现在,睡觉。”
第二天许君还上班,这是年前的最后一天了,日历上大大的圈号显示着“农历腊月二十九”。赵钱敲门,没等许君应就推门进来,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诶,您那位今没在?”
“他说有事。”
“哦,那这样,我把书给你,你回头带给他。”赵钱把书放在许君桌子上:“老大,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才不给他弄这书呢。”
“哪来的?”许君瞥了眼看不出颜色的封皮,上面的字被磨地看不清了,书脊的线也脱落了一大半,被赵钱用个黄色的燕尾夹夹住。
“鬼市弄的,哎你也知道,我就没事喜欢看些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