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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虎皱起了眉。
他感受到突然从后台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氛。
手背隐隐作痛,这是他的身体在警告他。
光光用鼻子陆虎就能嗅出这异常庞大的灰色因子气味,这气味挺刺激的,让陆虎忍不住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灰色因子散发的速度很快,在陆虎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弥漫了整个场馆。
这灰色因子携带着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吟唱声一起席卷了场馆,但这淡淡的声音很容易被音响里的音乐盖过。
除了陆虎还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
从这个声音中陆虎确定了这是白舞的灰色因子。
是她的,携带着白舞的特质的灰色因子。
热情的粉丝们还沉浸在演唱会的热闹气氛中,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但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灰色因子携带了其他信息后就绝不是之前对人体毫无影响的良性因子了,被现在的灰色因子冲击,一定会对人体产生巨大影响!
白舞,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白舞能力正常所能达到的程度,这不对劲,在后台一定发生了什么。
抬头,在二层尽职监控场馆灰色因子浓度的监视者已经发现了问题,陆虎看到他尝试用耳麦联系AMA,可惜他那焦急的样子告诉陆虎他联系不上外面了。
尝试了一会,他确定无法同外头通讯,转身就往场馆入口走去。
他必须立刻同AMA联系上。
陆虎扯下挂在耳朵上的耳麦,连接到智脑论坛的维护频道中,却只能听到沙沙的声音。
再切换到本地的频道,连近在咫尺的AMA监视者也不能进行通话。
在场馆的出口处灰色因子甚至凝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很显然,灰色因子将他们同外界隔绝了。
这种情况。
像极了月前在绿洲碰到的情况。
陆虎大概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了,他准备去后台确认一下。
但就在陆虎按着扶手站起身来的那一刻,在他的感官中他感觉到一股不可视的浪潮从后台涌了出来,掠过他的身体往后,刷过整个场馆。
没有人察觉到在这短短一瞬间数据达到的峰值。
白舞的烦恼种子彻底开花了!
她的遗憾,她的思恋将化为结界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包裹进去!
包裹进她的梦乡之中。
困倦袭来,眼皮突然打起了架,忍不住地合上了眼睛。
虽然仅仅只有一秒,但对陆虎来说非常难得。
陆虎的身体对灰色因子极其敏感,在侵入身体的灰色因子将要对他产生深度影响的那一瞬间,身体自发产出的灰色因子将这些入侵者全部都赶了出去。
不过眼皮哆嗦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场馆的一切都变了。
原本场馆中鼎沸的人生全部消失了,应援声、呐喊声、嘶吼声、说话声全部消失了,只剩下音响还在一刻不停地播放着背景音。
原本挥舞着双手,举着牌子、应援棒的粉丝和观众全部倒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们安静地呼吸着,沉入了甜美的梦乡中。
整个场馆中只剩下陆虎一个人还站立着。
陆虎已经来不及离开场馆了,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场馆出口已经完全被灰色因子形成的雾气笼罩了,已经看不到了。
离开的监视者就倒在倒数几排的位置上。
结界已经形成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灰色因子的结界不大,只笼罩了整个场馆而已。
跟绿洲那遮天蔽日笼罩整个小镇的结界比起来只是一道小菜而已。
安恒靠在椅背上安睡着,他的眼角还蕴着一点泪珠,他脸上的表情似是释然似是开怀,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安恒的妻子和女儿抱在一起入睡了,他们脸上的表情跟安恒一样,似乎是在做什么弥补遗憾的美梦。
在往外望去,七零八落倒在vip座位上的观众都带着差不多的表情——看来这灰色因子比起绿洲的来还是相当温柔的。
有点酸啊,等这些人醒来的时候他们只会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在梦中弥补了多年的遗憾,而自己遭遇的危险对他们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
陆虎推开快要倒到自己位置上的安恒往外走去。
必须先到后台找到白舞。
陆虎有些矛盾,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上官鸿和袁澈都三令五申告诉他不许再接触灰色因子了,他不晓得自己找到白舞之后要怎么办,打破结界?那无疑是对自己雪上加霜。
本来就被低估的寿命估计也许又会减少。
陆虎已经得到了他的邵晋中,他想跟邵晋中尽可能长久地在一起,而不是短短的几年。
这让陆虎变得有些惜命。
可陆虎绝不是那种看着白舞被结界吞没而无动于衷的人。
白舞是他的
', ' ')('朋友。
陆虎不想去做选择,可惜。
一声叹息,一声苦笑。
陆虎知道,从绿洲到这里,连续两次碰到能力者烦恼种子开花形成结界的问题,这绝不是巧合。
肯定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控,掀起浪潮朝他袭来。
他们目的是什么陆虎暂时还不知道,但时间紧迫,他没有别的选择,一定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陆虎上半身披上了银纱,迈出了脚步。
结界感觉到了他的存在,这一个唯一不在结界控制中的人。
跟在绿洲时一样,结界将要对陆虎产生反应了。
——这个结界的反应是。
音乐剧。
结界用这种方式表现出了白舞的烦恼种子。
陆虎很清楚白舞的能力,她的灰色因子形成的结界必定同她本人一样毫无攻击性。
他停下了脚步,抱着胸准备看看结界会怎么料理他。
在他的面前,舞台的帷幕拉开了。
一片帝都的布景。
机场,带着面具的人偶有三个,他们带的面具画着栩栩如生的人脸,正是陆虎、白舞和李桐三个人。
不得不说这面具上的脸画得还挺像的。
三个人静默无声,在不知从何处重新被演奏的散文诗的应和下跳起了简单的舞蹈,时而相互拥护,时而分开,时而扬手,时而黯然神伤。
有人在摇铃。
有人在轻哼。
有人在叹息。
灰色因子捧着悲伤送到陆虎心上,可惜陆虎不吃这套。
他双眼注视着舞台上的演出,他必须尽快找出白舞这个结界的关键点,尽可能快地破开这个结界,才能保全白舞。
飞机的呼啸声在头顶穿过,莱茵的海浪声随即响起——又有人隐藏在灵魂深处窃窃私语——三个人偶依依不舍,他们在尽心尽力演出着一出离别。
三个人偶拥抱在一起,将情绪尽力表达出来,直到白舞的那个人偶登上飞机。
陆虎发誓自己没有在机场跟这两个小妮子表演这出难舍难分的戏码,这一定是白舞这小妮子给回忆加上一千八百层滤镜的后果!
这表演着他们三个人分别的那段剧虽不怎么写实,但确实还是有这么一件事的。
也许这是白舞遗憾的一个地方,但灰色因子还未掀起浪潮,这绝不是关键的地方。
果然,陆虎的思绪还没转到下一个地方,舞台就已经掀开了下一场的幕布。
新的舞台。
陆虎严肃起来。
这个新舞台的场景打翻了陆虎对白舞在莱茵遭遇的猜测。
他见过这个舞台,只要涉及这里就一定没好事。
他年少时曾经在这个地方进修过,跟这里的顶层,春夏秋冬四名领主,执政官都打过照面,其中冬的领主退休,后来换成了袁澈。
这个舞台正是能力者的起源,AMA的总部,莱茵元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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