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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阿雪很快地败下阵来,和我一起做了一张简陋的软椅,在往后的路程中,我坐在软椅上,由她背着上路,大幅度减低了跋涉之苦。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有一点麻烦。森林里夜晚湿冷,我睡觉时是把毛毯盖在身上,前方又生了火,但仍是会冷得忍不住打颤,这时候就分外羡慕阿雪,她甚至连毯子都不用,就直接趴靠在龙豹身上,枕着它柔软而温暖的毛皮,睡得又香又甜。
真的是太不公平了,照说像天河雪琼那样的女神官,一定是养尊处优,为什么对环境的适应力这么好?
什么都能吃,什么环境都能睡,活像头母猪一样,难道兽人化真是这么方便?
越想越是不甘心,我再度向阿雪抱怨。睡眼惺忪的她,侧头想想后,表示愿意与我易地而处,很大方地把温暖床位让给我。
“毯子给你,豹子给我?算了吧,这么名贵的被子,我可消受不起。”
一起上路已经数日,那头龙豹早就和阿雪混得熟透,彼此亲昵得像是同一个窝生的。
但是对于其他人的敌意仍然是很深,特别是对我,每次都凶巴巴地盯着我看,活像说只要逮到机会,立刻就会扑上来咬断我喉咙似的,如果学阿雪那样拿它当被盖,肯定活不到明天早上。
不过,要说起这头豹子,也确实是非常奇怪。
明明只是一头母畜生,却是那么地跩,走路也好,趴卧也好,都是把头抬得高高的,一副很骄傲的样子,看到我的时候,不是怒目以视,就是直接转过头去,不相理睬。
哼,上古神兽就很了不起吗?
得罪了我,总有一天把它这畜生拆皮煎骨。
特别是,最近就是因为它的关系,害我找不到机会找阿雪再亲热一次,平时早上的口交,那倒是还好,但是当我要把阿雪骗上床去,而这死丫头挣扎着不依时,那头畜生就发出怒吼,跃出拦在阿雪身前,不让我进犯,有一次甚至还把我给扑倒在地,真是好惊险啊。
“阿雪,你该管管你的宠物了,再这样让它乱来,就拿根铁炼把它给拴住,别让它这么到处乱跑。”
对于我的要求,阿雪却是理直气壮地拒绝,“才不要呢,小紫又没有做错事,都是师父不好,想要……想要玩人家的小屁屁,所以小紫才会这样的。”
为了方便称呼,阿雪替碧玉龙豹取了“紫罗兰”这样的怪名字,昵称它为小紫。
而似乎是因为得到同伴,人多壮胆,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阿雪,在拒绝我的求欢之后,还很俏皮地对我吐舌头、装鬼脸。
气死我了!真他母亲的是气死我了!给我记住,早晚把你们两头畜生一起搞定……
好不容易采了阿雪的肛菊,才在设想往后可以如何地销魂,却被迫硬生生终止,心中真是咬牙切齿,誓报此仇,只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要下手把那头豹子给宰了,我还真是不敢。
虽然说收起了翅膀,这头豹子看来就与一般的黑豹没什么两样,但它的鼻子与感官,却真个是一等一的灵敏,行走在森林里头,很多的毒虫、毒雾,它都早一步察觉,然后带领我们闪开。
雨林树海之内,步步危机,我和阿雪两个毫无经验的新手想要穿越,若不是有这头豹子掩护,怕早就不知道在七彩瘴气中昏迷几次,葬身在这森林里的大小毒物口中了。
越往羑里走,半兽人的数目会逐渐变少,纯血兽人的数目则是相形变多,这些兽头兽身、口吐人言的家伙,看起来真是有碍观瞻,没有提前灭种,让我非常遗憾,而他们对于人类的仇视,则是让我很伤脑筋,部分纯血兽人甚至对混有人类血统的半兽人都连带憎恨。
光只是这个理由,他们就可以莫名其妙地冲过来,把我痛扁一顿,全身骨骼弄得不成人形之后,吊挂在树上,然后在我面前轮暴阿雪。
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我除了感叹报应,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幸好紫罗兰的鼻子很灵,总是抢先闻到了他们的气味,带我们绕开,没有真正和那些畜生遭遇,避过可能发生的危机。
其实,即使是碰到了那些比蒙熊人、虎人,以阿雪的怪力,也有一拼之力,光是看她徒手将那些一人合抱不拢的巨木拦腰勒断,当作武器这样地胡乱挥扫,就算是兽人中力气最大的比蒙熊人,也是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然而,身为阿雪师父的我,却不乐意见到这丫头和敌人打肉搏战,以一个武者而言,这丫头的心太好,虽然反应神经灵敏,但如果没法在适当时刻下决心,杀掉该杀的东西,露出来的破绽就足以让她被人一击致命了。
“阿雪,看看你,为什么你就这么没用啊?传说故事里头的男主角,动不动就是带着什么圣武神、神圣大魔导士之类的女随从,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你却除了丢石头、抱断大树之外,什么都不会,尽是在那边丢我的脸,你难道不会觉得惭愧吗?”
如果阿雪本身有很好的武术或是魔法修为,根本就不必这样狼狈地躲开兽人,甚至只要有她身为天河雪琼时的三成本事,我们就可以在树海里
', ' ')('头横着走路了。
“唷呵,可是……师父啊,通常不都是师父该保护徒儿的吗?人家已经帮忙您提行李,还有做好多的事,为什么连战斗也要我上场呢?而且,我们还有小紫啊,它力气很大,还会喷火放电呢,危险的时候,它一定能派上用场的。”
“混帐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居然敢要师父来帮你做事?
师父是出主意的,徒弟才是冲锋陷阵的嘛,如果拼命的时候师父不能躲在后面,那还收徒弟做什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可是圣贤书里头的名句。
圣贤耶,会用两条腿走路,张口不会汪汪叫的伟大生物,你敢违抗圣贤说过的话吗?”
先声夺人,把阿雪逼得说不出话来,我道:“你别以为那头豹子管什么用,如果它真的那么强,又怎么会被那些兽人抓去当众配种?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敌人,肯定是很强的,如果不先让你有点自保能力,到时候就小心和这豹子一起被抓去配种,一配再配,配得不亦乐乎,你很享受吗?”
大概是想到当日紫罗兰的惨状,阿雪的俏脸忽然变得惨白,一个劲地摇头说不。
“如果不想变成那样的话,就要好好练好我要你练的东西,只要自己实力好,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是……师父你教的东西,太难练了啦……我、我真的没办法……”
“什么?你想偷懒吗?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一勤天下无难事,只要你认真去做,魔法其实根本就不难嘛。”
“不是那个意思啊,师父你每次要我去练魔法,都要抓一些小猫小鸭,把它们的头砍断,然后放血,人家、人家不想要做这种事啦……”
讲到情急处,阿雪给逼得直跳脚,眼泪也开始滑下面颊。
“修练魔法不是有很多种途径吗?我可以努力背咒文,也可以拼命练习,为什么就非要伤害别的东西呢?”
“去你个担担面,你练的是黑魔法耶!黑魔法如果不杀生,那怎么叫做黑魔法?你以为你自己是神职人员,想练什么很干净的法术吗?半兽人就要有半兽人的样子,去,搞不清楚状况。”
这就是我们现在遇到的最大问题,以阿雪的心慈手软,老实说,根本也就不是一块修练黑魔法的料。
正常的修练程序,通常都是自身积蓄到一定魔力之后,去和符合自己级数的黑暗神明结订契约,完成试练后,契约完成,自己从此可以使用该项咒术。
再不然就是亡灵法术。自己去坟场弄来一堆骨骸或是尸体,配合咒语和道具,吸纳大批灵体的阴森之气,增长魔力,当魔力足够,就成了使唤各种僵尸、邪魅、魔灵的亡灵法师。
但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是属于黑魔法的范围,都会要求奉祀生物血液。鲜血在黑魔法中,向来就是很特殊的一种触媒,许多咒术都是在鲜血配合下发生作用,因为对于寄宿在黑暗中的各种邪灵来说,富含生命精华的鲜血,是他们最渴求的诱饵。
但是让阿雪这丫头来练,就实在是错得很离谱了。她什么都怕,什么也都不愿意去伤害,生人血肉是别想了,就连杀些鸡鸭猫狗,也都让她软脚啼哭,这样子一年下来,当然不会有什么进展。
但倘使她能下定决心去修练,应该很快就会有惊人进展。如果是照常理,六大系魔法元素,除了风系之外,像天河雪琼这样自幼修练光明系魔法的女神官,是不可能再修练其他系魔法的。
但不知道黑龙会的改造手术究竟是怎样搞的,亦或者这是改造失败的意外变化,天河雪琼的强大修为,全部被转化成了最纯粹的能量,没有性质之分,得到了千载难逢的转质机会。
由于全身都充盈着巨大能量,这令得阿雪的肉体极为强健,举手投足都爆发着恐怖的怪力,但倒过来说,只要有个管道让这能量确定型态,慢慢地宣泄出去,阿雪的魔法就如同水到渠成,一夜之间便可以拥有高级魔法师的修为。
我当然不会笨得再要她去修练光明魔法,虽然说因为以前的基础,她的肉体易于接受光明魔法,使用时的负担也少,但是这样一来,她治愈脑里的旧伤,回复记忆的机率也就相对提高,那时候我如果没被碎尸万段,就真是有鬼了。
在我心里,仍在策划着一些坏点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我不敢奢望阿雪会这样傻上一辈子,即使她不回复记忆,将来也仍是有可能被慈航静殿的人给发现,所以,我就必须想一个万全之计。
身为慈航静殿的神官,将来极有可能接掌整个慈航静殿的光之圣女,却修练了一身邪恶而凶残的黑魔法,加上她修练黑魔法时期染在手上的血孽,就算她想要回头,慈航静殿也不可能接受一个黑暗法师重归门下,这样子一来,天河雪琼就算是彻底毁了。
这是我的后着,一记就算她把我干掉,仍然得要与我同归于尽的后着。
我是个很会记仇的人,结下梁子之后,只要逮到机会,我的报仇手段就无孔不入,当初在娜丽维亚,连阿巫这样胆大包天的人渣,都因为忌讳这一点,而不愿与我发生冲突。
', ' ')('冷翎兰和天河雪琼这样子当众辱我,光是想起来,就恨得直想跺脚捶墙,现在机会自行送到了我手上,哪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而且,想像到把一名圣女转变成魔女的堕落过程,就不其然地令人感到一阵快感,那不单单是复仇成功的喜悦,更有一股让完美事物崩毁的满足感,光是想起来,就让我不禁得意地冷笑起来。
“哼!哼哼哼哼……”
“唷呵,师父啊,为什么你笑得这么古怪啊?手抖、脖子抖,连肩膀也抖个不停。小紫说,你笑得活像一只快断气的癞蛤蟆呢。”
阿雪皱皱眉头,不解地问道:“快断气的癞蛤蟆是什么意思啊?是很开心的意思吗?”
才正得意于自己操纵一切的恶魔感觉,却被这笨丫头的疑问破坏气氛,刚要没好气地还以一句,却惊觉了她话意里的异常。
“阿雪,你刚刚说什么,你和这头畜生……你和紫罗兰可以沟通?你听得懂它的话吗?”
阿雪点头称是,表示从前几天开始,她渐渐可以听懂紫罗兰声音里头的意思,还和紫罗兰笑嘻嘻地搂抱在一起,一副甜蜜主人与宠物的样子。
算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比起人类,半兽人要听懂野兽的话,大概是比较容易吧。
其实,要让阿雪修练黑魔法,这应该不难,只是我还没有找到方法。
也许我面前的阿雪,就是她内心本性的真诚表现,但当初我遇到的天河雪琼,却是冷若冰霜,照她那种冷淡样子看来,一但要杀起她认定的恶人,多半毫不手软,这样的杀性,与黑魔法需要的性格,只是一线之隔。
慈航静殿能把人调教成这样,我没有理由做不到。
就这样,我想尽办法,试图在进入羑里之前,让阿雪在黑魔法上有点根基,不过,直到我们离开雨林为止,成果依然是毫无所获。
在进入雨林树海的十四天后,我们从森林中离开,正式进入了羑里的区域。
话虽如此,但放眼望去,仍然是一片山峦与树林,毕竟整个羑里盆地是被群林大山所包围,所谓的脱离树海,只不过是开始接触市集城镇而已。
南蛮兽人勇猛好斗,这点在我进入羑里之后,得到了很充分的印证。
就在大街之上,常常是一个兽人大喊一声“哇杀”跳了出来,拦在另一个兽人之前,然后两边就对战起来,这边一记虎爪过来,那边一记豹拳过去,几下子功夫就血花四溅。
这样子的情况,没多少时间就在街上反覆上演,路人们好像也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奇怪,反而很熟练地让出空间来,让那些干架的可以大干一场。
不过,打的虽然激烈,却还不至于伤及性命,这主要是因为兽人们皮粗肉厚,又在胜负已分之后不下杀手,但很奇怪的是,就算看得出自己要输了,输家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决不逃跑。
奇异的南蛮风俗,真是让我难以索解。到市镇之后,我们到处找人询问史凯瓦歌楼城的所在,得到的却尽是一只只直瞪过来的怪异目光。
在南蛮打混一年,这里的语言我学会了六七成,阿雪聪明伶俐,更是说得琅琅上口,听不出半分口音差异,过去在市场交易时,曾靠着这点成功杀过无数次价,照理说应该是和本地人混熟的一项有利条件,谁知道,阿雪才开口说几句话,就立刻被发现是外来者,对方也对我们的问题不理不采。
我身上带了一些可以卖到不错价钱的宝石与金饰,预备在这里卖掉,兑换成通用货币,可是照现在这样的情形,如果贸然拿出值钱货物,可能只会成为兽人们的目标,惹来麻烦。
为防不测,我和阿雪都换上了斗篷,遮掩住面容,省得惹来太多麻烦,不过,兽人们的鼻子不是长在那里没用的,我身上的人味,才刚出现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当我们走在街上,没多久,后头就开始跟着一大票兽人。
如果是半兽人,那还好看一点,因为虽然毛多了些,又长着尾巴或是兽耳,但起码脸看起来还是人样,可是如果是纯血兽人,那看起来就是一头特别巨大、会用两脚站立的猛兽,虽然说不上美观,但是谁都感觉得出他们的杀伤力。
“师……师父,我们该怎么办?后头好像跟了很多人啊。”
“不要吵,只要你不出声,他们就不会发现了。”
这个说法当然是不可能的,至少跟在我后头的几十名虎人、豹人,就很显然地不认可这说法,瞧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上的棍棒与钉槌,就知道情况不妙,马上就要动手了。
体认到这个事实,我不禁后悔自己日前为何贪小便宜,不先准备一点辅助用的魔法卷轴在身上。
虽然这里是大街上,但是我们两个外地人没可能得到任何保护的,我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向阿雪使眼色,准备先下手为强,让紫罗兰居前,喷火放电地逐退这些兽人,阿雪作第二道防线,防止他们冲近过来,这样子只重作战,要对付这些没组织性的兽人,应该是没有问题。
怎知道,或许是因为太过专
', ' ')('心打暗号,我居然没有发现有人从正前方冷不防地靠近过来,待得惊觉,已经是一记重拳轰在脸上。
“仆你个臭街,你这贱贼!什么人不好勾引,居然敢勾引我老婆,给我仆街去吧!”
鼻血直流,险些连鼻梁都给打断了,我痛得要命,脑里却是还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挨揍?
我是初次来到羑里,不该和本地人有恩怨,至于搞上人家老婆,自从离开娜丽维亚之后,就不曾有过这种事了。
本来要动手的兽人们,遇到这样的突发事故,反而呆住了,在听见是另外有纠纷发生后,他们纷纷后退,让出打架空间来,脸上的表情更是有些怪异。
“你搞错了,我、我没……”
“没你娘亲,你给我收声啊!那天我回家,就看到一个男人和我老婆光溜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光看那恐怖尺寸和熟练动作,就知道一定是你这贱人。”
又是一拳,正中小腹,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取位刁钻,一下就让我痛倒在地上。
如果说是报应,那也就算了,可是像这样没头没脑地挨揍,甚至连打我的人是谁都还没看清楚,这实在是很冤枉。
“冷、冷静一点啊……”
如果只有挨打,那还好一点,但是我隐约看到,那人似乎拿出了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倘若你只是勾引我老婆,那也就算了……”
“就、就是说嘛,老婆被人上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这代表你老婆很漂亮嘛……”
“但是你这狗种为什么连我两个妹妹都不放过?那天我回家,就看到一个男人和我两个妹妹光溜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光看那恐怖尺寸和熟练动作,就知道一定是你这贱人。”
“啊?什么?你妹妹,我、我好像不曾……”
“曾你娘亲!”
没有动刀,但是连续几脚踢过来,也真是够难受的了。阿雪不知道是不是吓呆了,居然没有过来帮手,但最奇怪的是,我听见那群旁观的兽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叹,好像听到什么稀奇事物一样。
“如果你只是勾搭上了我两个妹妹,那也还情有可原……”
“对,有话好说,不用动手,我们……哎唷!”
“但是你这禽兽为什么连我老母都上了?那天我回家,就看到一个男人和我老母光溜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光看那恐怖尺寸和熟练动作,就知道一定是你这贱人。”
“喂,这实在是太夸张了吧,我……”
“我你娘亲!”
这次我听得很清楚,无分什么虎人、豹人,那群旁观兽人一起“哇”的一声惊呼,彷佛听见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般,竟然就这么样地一轰而散,几下子就跑得不见人影。
奇怪的是,当兽人群散了之后,那个怒骂我搞上他全家女性的男子,便没有再殴打下去,反而一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近距离面对面之下,我大为惊讶,因为这人非但是个人类,而且还是个我曾经见过的人类。
布巾缠头,身穿南蛮地带特有的彩衣,腰配弯刀,而背上却背着一堆画具,两撇相当富有知性气息的小胡子,嚣张地弯弯翘着,这人赫然便是我和阿雪在苏瓦鞑剌宫殿里头所相识的旅游画师,茅延安。
在逃出那座宫殿时,因为他的纵火帮助,我和阿雪得以成功逃脱,但之后却找不到他的人,想不到大家会在羑里又碰头了,而且还是这么怪异的会面。
“哎呀呀,运气真是不错呢,只用几句话和一些拳脚,就把这些兽人赶跑了,我本来还担心要动到刀子呢。”
茅延安弹了弹手中的匕首,那个刀刃竟然可以收入刀柄里头去,而且刀刃里头还有红色液体流出,是一柄相当逼真的道具。要是他用这柄匕首,刺在我的身上,那么除非近距离观看,否则谁都会认为我被他给宰了。
“去你妈的,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我?”
“打你是为了救你,我的拳头有那些兽人重吗?如果是由他们来打,你现在别说死尸,碎尸你都当定了。”
话倒是没有说错,他可能因为是文人的关系,手脚力道不大,打在身上也不怎么痛,但莫名其妙地挨一顿揍,我心里头还是老大不快,揪着他的领子质问。
“去你妈妈的,为什么你打我一顿,那些兽人就都跑光了?这有什么道理?给我老实说出来。”
“道理自然是有的,不过不光是靠拳头,而是靠嘴巴。”
茅延安低声道:“朋友,你知不知道,南蛮的兽人们最崇拜些什么神啊?”
“这个嘛……拜火教啰。”
在南蛮混了一年,我多少也有耳闻。经过长久的宗教战争,连串的归并与结合后,目前大地之上的宗教,基本上仍然是由光之神宫、暗之神宫为两大山头,无论是精灵或是人类,都是依着自己的善恶之分,信奉这两大神殿,尤其是经常要与神明打交道的魔法师,更是如此。
不过,南蛮地区却是这两大势力尽皆难以进入的所在。野兽的天
', ' ')('性是怕火,这一点兽人也不例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个以火神为信仰的宗教,在南蛮形成,迅速拓展势力,成为了拜火教,教徒跨越种族,在南蛮各部落之间存在,已经变成南蛮头号强权。
“嗯,你说得没错,但你晓不晓得,除了火神之外,兽人们也同样崇拜另一个神明呢?”
“哦?什么神明这么了不起啊?光之神宫来这里开分店了吗?”
“巨阳神!”
“……”
三人一豹离开了街头,找间小铺子坐下。在茅延安的解说下,我们才明白,原来南蛮兽人除了敬畏火焰之外,也对巨大阳具有同样的崇拜。
这其实没什么值得奇怪,即使是人类部落,在原始时期,还是有很多人对象徵男性尊严的阳物,有着说不出的崇拜,这点从民俗研究的各种阳具图腾,可以得到证明。
不仅如此,在羑里,还有些风俗习惯简直令我们这些外来者为之瞠目。对各族兽人来说,妻妾与人通奸,令得自己头上的兽毛染绿,戴上一顶天然绿帽,是一生都难以抹灭的羞辱;
但相反过来,若是有办法以非暴力手段,勾引到他人的妻妾或是女眷,那则是比以武力击败对方更加荣耀,会受到全族人的高度尊敬。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茅延安胡扯了那一大堆东西之后,所有兽人竟然被吓得四散惊逃。
“你不过是个人类,论尺码……照说该与兽人们差得老远,但是你不但能勾引到别人老婆,甚至连别人的老妹和老娘都一并带上床去,哪轮到那些兽人不俯首称臣,照我说,他们不但会以为你是巨阳神的使者,更搞不好以为你有巨阳神附体呢!”
茅延安说着,更朝我胯间瞥了瞥,大笑起来。
难以想像被这种乱七八糟的神明附体究竟会变成怎么样,我只有沉默了。
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面对面细看,这才发现他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不单是相貌出色,换上了此地流行的彩衣之后,更是显得神采奕奕,散发一种少年人的活力,即使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仍不住竖起拇指,遥遥衡量街上行人的身形尺寸,在一本小簿子里头飞快地留下人物草图。
开口时,言谈诙谐,特别是那两撇翘翘的小胡子,配合上他的气质,很是有一股颓废画家的艺术气息,像这样的中年男人,即使身无分文,往往也能在欢场之中赢得女子青睐,以我来看,绝对是那种扮猪吃老虎型的狠角色。
“巨阳神附体?被你这样说,我也不会高兴,那档子事靠的应该是技巧,光讲阳物尺寸,是莽夫所为,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在我肩头重重一拍。
“你心里还是暗自爽了一下对吧?人不风流枉少年,百里提督年少英俊,不用特别客气啊……”
我没好气地看了阿雪一眼,自然又是这笨丫头多口,向别人泄漏我的身分,不然我一进入羑里就已经改名,这家伙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不用这么小气嘛,我这个人呢,最喜欢的就是结交朋友,各派各路的英雄豪杰,我都希望能够结交,更何况是提督这样的杰出人物呢?”
阿巫当初也说自己的嗜好是结交朋友,不过被他结交的朋友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像这样的朋友,还是少认识几个,我的命也长一点。在重申我目前使用的假名“蓝鵰”之后,我便打算带阿雪离开。
“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啊?我想我多少还能够帮得到你们喔。”
茅延安笑道:“有没有兴趣雇用我啊?我多年来为了作画取景,羑里来来去去走过几十趟,连一些兽人们不知道的小路我都晓得,是向导的不二人选。想要在羑里找个人类向导,很难找的,除了我之外,保证方圆百里内找不到第二个。”
“哦?为什么?你把他们都灭了口吗?”
“呃……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羑里的情形比预期中更糟,我和阿雪人生地不熟,倘使没有向导带路,走起来就像没头苍蝇一样。
羑里的人类本来就不多,肯替我们带路的只怕更少,龙女姐姐的事不可以拖,仓促间要找一个向导,大概只有眼前这人了。
不过,对于茅延安,我还是不敢全然信任,他这人来得太奇,是因为他的推荐,我们才卷入苏瓦鞑剌事件;而囚禁紫罗兰的密室,他居然也知道;
现在又忽然跟着我们的足迹,来到了羑里。这些东西说是巧合,我实在不太相信。
“不用想太多,只要时间一长,你就会知道,我没有恶意。”
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茅延安笑道:“更何况,你们要去的史凯瓦歌楼城,目前快要变成战场,就算是兽人,也不会有人敢带你们去的。”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要去……”
“我想不知道都很难啊,谁叫你一来,就到处找人打听,你以为那群兽人为什么会跟在你们后头?”
看他笑得那么诡异,我便知道事情不寻常,这也难怪,龙女姐姐会委托给我的事,绝对不是单单送个信而
', ' ')('已,如果不是有一些困难之处,又怎么算得上是考验呢?
在我们的威逼之下,茅延安把我们将会遭遇到的困境解说了一下。
“事情要从十多年前的南蛮开始说起,当时,南蛮最大的势力,是以凤凰族为首的羽族,尊凤凰天女为首,联合各部族,让南蛮有一段很富足康乐的时光,那时候……”
所谓的羽族,就是羽翼兽人。可不是有翅膀的都算,是专门限定于羽毛只翼的才算是羽族,像邪莲那样的蝙蝠翅膀,或者说像妖精族那样的透明翅膀,都不能算是羽族。
而若我的记忆没错,羽族应该全部都是女性,当她们与其他兽人结合,诞育后代,生下来的如果是男,就继承父亲一族的血统;若是女,则和母亲一样,都是羽族。
至于凤凰天女,那是当世四大天女之一的春风凤天女,绝世美貌那是不必说了,之前好像曾经听茅延安提过,她已经失踪,下落不明,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羽族的势力一度十分强大,不过她们却十分地爱好和平,在她们的治理之下,南蛮……”
“行了,所有用来当形容词的官样文章都跳过去吧!又是势力强大,又是爱好和平,三岁小孩才会相信,不烧杀掳掠,势力大得起来才怪,这么强大的势力会爱好和平,那就很好笑了。”
茅延安进入正题,简略叙述一下当日羽族的盛况,特别是羽族本营所在、凤凰天女的居处,那个漂浮于空中的华丽岛屿,更是迄今仍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光荣景象。
然而,羽族的治世却不长久,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某日在一阵突来惊变后,整座凤凰岛人间蒸发,消失无踪。
根据当时有印象之人的描述,那天中午在天文上正是日蚀之刻,本来是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当日全蚀开始,整个天空暗了下来,这些都还算是正常现象,但稍后却不知从何处飘来大片乌云,遮空蔽天,将整个天幕厚厚遮住,当午时一过,日全蚀结束,阳光穿透乌云重洒大地,那片乌云消散无踪,但本来漂浮在空中的凤凰岛,也随之消逝不见,从此再也没人看到过。
“那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了,连同凤凰天女在内,岛上全部的羽族高手全都跟着消失。十九年来,此事变成南蛮最大的谜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追查,想知道她们究竟到哪里去了?”
“这还用得着说吗?阴谋气息这么明显,当然是给人全部干掉啦。”
“这想法也获得了不少人支持,不过,以那时候羽族的实力坚强,整个南蛮所向无敌,别说没有一个部族能与之对抗,就算是所有部族联合起来,也不是羽族的对手,更别说能操控十二头兽魔的凤凰天女,本身就是南蛮第一高手,其他部族绝不可能有力量攻破凤凰岛。”
“这样啊?其实我倒是有一个疑问,茅老兄,你刚才说这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了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皱眉道:“就算再美,一个已经失踪十九年的女人,为什么还能名列当今十大美女之一?”
似乎没料到我关心的重点,茅延安尴尬笑道:“呃……关于这点,似乎是因为十大美人是大陆诸国的闲人共同推举,南蛮地处偏僻,事情又是在羑里发生,资讯传达缓慢,外头的人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这件事情又和我们的目的地有什么关系?”
茅延安跟着解释,自从凤凰岛消失,南蛮各兽族便力图反扑,重振自己势力,反观羽族,却因为失去领导者的关系,内乱不休,没有了凤凰天女的守护,她们的地位与实力一落千丈,在连续多次的大小战争后,以蛇、豹、熊、虎为首的四大兽族,取得了南蛮地方的控制权,而羽族就此没落下来。
如今,要在南蛮找到羽族,已经不太容易。她们往往藏匿于高山深岭,不敢轻易出现人前,因为各大兽族绝不允许羽族重整势力,再建立多年前的盛世,而羽族人的美丽姿色,也成了她们的原罪,各大兽族的权贵,都以搜集羽族的姬妾、女奴为荣。
“好、好可怜喔……”
听到这里,一直搂着紫罗兰的阿雪,只目中泪珠隐现,为着听到的事情由衷地悲伤,“这样子的话,对羽族人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是啊,说来真让我们这些外人扼腕,就因为这些理由,昔日曾经高高翱翔云上的羽族,现在已经不被见容于南蛮了。如果还是羽族的治世,异族人在南蛮的行动也比较容易,不会像现在这样危险。”
“我倒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妄想要骑在男人头上的女人,注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今天事情反过来,那我才要觉得伤脑筋呢。不过,你说了那么多,到底关我们什么……嗯?该不会……”
“聪明,你要去的史凯瓦歌楼城,就是目前羽族遗民最后的根据地,南蛮四大族一向对那边很没有好感的……”
凤凰岛消失之时,仍是有相当多的羽族不在岛上,因而逃过一劫,后来因为战乱与其他因素,羽族几乎为之灭绝。
这时,部分羽族遗民于深山中建立楼城,
', ' ')('安身立命,同时也让南蛮残存的羽族人知道,还有一个团结同胞力量的所在可以庇护她们。
龙女姐姐委托我去传话的对象,那个名叫卡翠娜的女将军,便是史凯瓦歌楼城的现任城主,也是该处的建立者之一。
听茅延安的说法,虽然排不上十大美人,却也是南蛮地区芳名远播的一名标致美人儿。
对羽族人来说,史凯瓦歌楼城的建立,不啻是无边黑暗中的一盏名灯,但看在蛇、虎、豹、熊四大族眼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如果羽族再出现凤凰天女那样的绝世术者,重新强大起来,再现当日凤凰岛的治世,对他们来说,这等若是败亡的开始,因为在这段时间内饱受欺凌的羽族人,绝不可能把这些仇恨轻易忘掉。
即使羽族人愿意放弃仇怨,安安分分地隐居深山,不去破坏现今南蛮的势力平衡,各兽族也不可能接受。
本来可以任意奸辱、蹂躏的对象,忽然间变成了具有强大威胁性的敌人,那种宛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确实不好受,这点我可以充分体会。
也因此,以四族为首的南蛮群兽族,自从楼城建立之后,就不断地用各种藉口与之为难,要羽族人解散根据地,只方谈判破裂,大小战役不知道打过几十回了。
各兽族的联合威迫,势力自然强大,但一来史凯瓦歌楼城位于深山,建立时得数术高人之助,各种机关、结界法阵之类的设施,为楼城提供了固若金汤的防御网;
二来,羽族遗民晓得自强不息的道理,个个在楼城中勤修苦练,钻研数术,实力殊不可侮,又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每次上阵都像是不要命一样地杀敌作战,勇悍绝伦。
各兽族自身亦是心怀鬼胎,都只期盼其他各族和羽族拼个两败俱伤,自己从中得利,所以每次某一族向羽族出兵,其余兽族非但不出手相助,反而常常在战事僵持时落井下石,攻击族中防御力因为出兵而衰弱的该族,迫得远征军只得撤军,火速回奔。
因为这些因素,史凯瓦歌城楼历经烽火洗炼,至今仍在羑里屹立不摇。
“最近那边还算平静,四大族也没听说有什么攻击行动,趁现在赶过去,早到早离开,应该是没有问题,不然等到战事再起,要去那边就很麻烦了。”
茅延安笑道:“话是这样讲,不过拜火教曾经对史凯瓦歌楼城实施封锁制裁,普通人根本不敢和那边扯上关系,你别说找个向导,连找张地图都找不到啊。”
就算心里老大不愿,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如果不顾这个熟悉南蛮地理的画师为向导,单凭我和阿雪,是找不到史凯瓦歌楼城的。
“听你说,史凯瓦歌城楼位于深山,你知道确切位置吗?”
“这个不成问题,我是旅行画师嘛,除了写生,我也靠绘制地图当副业,各地的地理环境全记在我脑里,雇用我准没错的。”
“你要多少钱?我们的预算可不多喔。”
“我一毛钱也不要。”
出乎意料地慷慨,茅延安拒绝了金钱报酬,微笑道:“我是个追求美之极至的人,阿雪小姐的美貌和神韵,就是我追求的目标之一,只要在旅途有空的时候,让我为她作画,那我就心满意足了……当然,是没戴面具的那一种。”
不是问题,反正阿雪的真面目上趟他已见过,会发现什么不对,也早就发现了,现在不需要特别防范。
十个艺术家里头,有十一个都是疯子,而既然遇到这种不在乎钱的凯子,我当然不会推辞,点点头,就把雇约定了下来。
“还有,我偶尔也会写些诗歌文稿,预备以后付印成书,提督你若是有空,也请告诉我一些你的辉煌战绩,让我多点灵感,说不定以后可以帮你写成回忆录喔。”
我会笨到把实话告诉你才怪,如果照实写起回忆录,军部肯定会立刻捉拿我治罪。
“对了,出发之前有一件事我想知道。”
我皱着眉头,低声道:“大家说的都是南蛮话,为什么你和这里的人交谈,他们就对你很和气?我和阿雪才说几句,就差点在街上被人打?”
这一点很重要,倘若不想走在街上,天天被兽人围殴,至少我要学会这里的方言,知道怎么让羑里人接受。
刚刚看茅延安一路走来,所有路上兽人都和他打招呼,显然在此地甚是吃得开,我想弄清楚这个秘诀到底是什么。
“喔,这个啊,很简单,因为你们说的不是强者话。”
茅延安道:“南蛮是个高度尚武、崇拜武中强者的地方,语言也有相应的变化,你们说的是基本语,但来到羑里,不学会这里的方言变化是不行的。”
一番话听得我们是一头雾水,正要询问,却出现了示范的实例。茅延安往外头一指,只见一名熊人大喊一声“哇杀”就跳到街旁,拦在一名虎人身前,却不是作出肉搏挑战,而是在那个肉摊之前开始杀价。
“你这个无胆匪类,这样腐臭的烂猪肉也敢卖这么贵,我今日就要你在我的正义铁拳之下,仆街当场!”
', ' ')('很常见的决斗挑衅,我却正好向身旁向导询问专有名词。
“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了,仆街两个字的意思是……”
“倒在路边,简单来说也就是死在路边没人收尸,在普通情形下,是一种很恶毒的诅咒,但是在南蛮的强者语中意义重大,和废柴、收声、轰杀、未够班一样,都是强者语中的关键字,如果不学会,很容易就被当地人认出来的。”
“废柴?未够班?”
我和阿雪还在为新学到的单字大惑不解,街上的两名兽人已经对干了起来。
真是想像不到,除了肉搏武斗,兽人们连买菜杀价也是如此激烈,口沫横飞地压低价格,同时更有一些难懂的句子夹杂其间。
“我今日必定要将你轰杀!这块最大的猪肉便廉价给我吧!”
“哈哈哈,雕虫小技,我会心软吗?你便不能把我估计得到。杀呀!”
“你这根没用的废柴,想要败我,你还远远地未够班啊,便给我败吧!”
“好、好劲啊!”
连串对话,听得我和阿雪是目瞪口呆,虽然每一句都听得懂,但是却又觉得狗屁不通,特别是看着两个兽人比手画脚,甩着手上的猪肉,在挑剔毛病之余,更像强者决斗那样大声喊话,感觉真是怪异。
“想杀我的价?我忍屎忍尿也忍不下你,你惹龙惹虎也不该惹到我呀!”
“混帐,与我作对,你今日便要死的极惨,最惨,惨绝人寰啊!”
古怪的文法,听得我们是毛骨悚然,一旁的茅延安解释道:“兽人力大无穷,所以就分外崇拜武力,特别是像万兽尊者那样武功绝顶的强者。多年以来,外界的每一场强者决斗,都会整理成事后报导传回南蛮,连战斗中的语录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让崇拜者琅琅上口,久而久之,就变成这里方言的一种特色了,简称强者语,外界人不熟悉,讲两句就错了。”
正如他所言,顷刻之间,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两名兽人狂呼大叫,猪肉价格在数枚铜币之间争夺不下,如果转换成强者决斗,大概也快要到了生死一击的最后局面。
“你要战那便战,我今日便要证明,你一生都注定在我之下,这便是老天给你的宿命!”
“给我收声,强者一生遇强越强,我今日便要逆天啊!”
“口桀!口桀!口桀!”
无视于我们这些外乡人的惊愕,那两个兽人的强者决斗,已经到了我们全然无法理解的世界,开始像猩猩一般弯着手臂,抖动胸口肌肉,以状声词进行最后对决。
“喂!哪有人这么说话的,他们这样讲话不会疯掉吗?”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入境随俗,这是人家的传统啊。”
扯着向导的衣领,我喝道:“传统?他们说的那能算是人话吗?”
“这个嘛,他们……他们是兽人啊。”
金钱不能买到一切东西,但是可以买到我。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可以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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