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在地面上,我们却没有看到那些地狱所应有的特征物,眼前所见到的东西只是一片浩瀚无边的茫茫大海,而且还很眼熟,虽然大海的本身没有特征,可是我真的觉得,这片大海我很熟悉。
忽然间,我明白过来,晓得法米特到底召唤了什么东西来,也晓得为何我对这片海洋如此熟悉了。
这是东海!
法米特扭曲时空,像是把一张纸的两端对折黏起,竟然把巴格达、东海之滨给黏贴在一起了。
连这种荒唐事情都做得到,我不得不写个服字,或许魔法这种东西,只要有足够的意志与力量去推动,就真的可以无所不能。不过,法米特做出这种事,应该不是为了想吃海鲜想得要死,而是有其他的重要理由,那个理由我一时间想不到,但是……
“咦?”
我忽然发现,此刻天上鬼哭神号的恐怖情景,与当日幽灵船之战甚为类似,而左侧随海洋一同出现的崖壁上,又莫名其妙多出大批人马,看来服色混杂,像是来自各门各派的联军,这些似曾相识的画面,让我终于知道眼前所见代表了什么。
转过头,我看到了那个应该存在的东西,就在海之滨,一具无头的尸体傲然站立,血流遍地,握剑的手犹自搁放在肩颈上,犹如一座不屈的断首雕像,满怀怨怒地作着控诉。
地点是东海没错,但时间……是五百年前,夏洛堤自刎于海岸边,幽灵船刚刚形成的那一刻。
法米特把那时的场景重现一遍,到底是想干什么?
从一般情理来说,他这么做只会更刺激夏洛堤,虽然他老兄这个大情圣不在乎自杀,但我们这些无辜的善良人士就要一起陪葬了,这点事先也没问过我们一声,我实在是很有意见。
才刚刚这么想,忽然一个声音传进耳里,很细微,好像是来自很远的声音。
“你……你们……”
颤抖中的声音,听得出声音主人的极度震惊,整个情绪处于最紧绷的状态,我大概花了七秒钟的时间,才认出那是法米特的声音,想不通正被夏洛堤一剑刺穿的他,怎么还能这么有感情地说话,这声远远传来的颤抖低语,忽然间变成了炸雷大吼。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一声震天大吼,彷佛空中无数个怒雷一起炸开,山动地摇,惊得我们一身冷汗,有些修为比较浅的魔法师,当场被震晕在地,屎尿齐流,我想大概就连万兽尊者纵声长啸,都未必有这等威势,含着无比的愧疚、伤心、愤怒于一吼之内,情至深处,金石为开。
那些被这一下吼声给震晕的人,其实应该要赞叹一下本身的好运道,因为他们只是听见吼声,不用近距离面对怒吼的那个人。
传来吼声的那个山崖上,忽然闪起电光,十数道怒雷受到魔力牵引,自天上狂苔而下,击打在山崖上,立刻就是山石炸裂,血肉横飞,几十道人影被炸得四分五裂,一起飞上了天去。
在雷电之后,龙卷风也出现在山崖上,疯狂肆虐,山崖上的众多高手相争走避,想要逃开,但又有几个人可以和龙卷风比速度?许多人都给龙卷风吞噬进去,也不知是怎么的,龙卷风里竟然生出熊熊烈火,那些修为略强、仍在龙卷风内苦苦支撑的高手,都烧成了烤肉串。
天雷怒震、狂风呼号、烈火缭烧,在这三种不同的杀伤力交相扫过后,空中忽然下起了雨。
血雨!
无数的鲜血,在躯体碎裂的同时洒向天空,化作点点血雨落下,形成一幕血腥光景,不过,更为残忍的画面,却是更之后的那一场人头雨。引风成怒箭,几十箭瞬间射出,就是几十颗头颅离体飞空,那种惨绝人寰的辣手,我差点以为是无头骑士从那个方向杀来了。
“哈哈哈哈”一声声理智濒临疯狂的大笑,越来越清晰,造成这场大杀戮的人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
狂风、烈火开道,无数高手争先恐后地窜逃,杀戮者踏过长长一条血路,直直地走向崖边,身上魔法学徒的长袍飘扬,应该看来潇洒从容的自在风范,却因为通红的眼神、颤抖的狂笑,浑身充满了危险气息。
危险的信号,不只来自他本身,也来自环绕他身边的六头召唤兽,正是这六大召唤兽的一起出动,才引动天雷地火,败尽聚集于此的天下英雄。
这是结束战国时代的最后一仗,却也是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一仗!
法米特·修·卡穆,这个平生只愿安安静静待在属于自己的角落,平和度日的青年,在完全失控的情形下,一次杀了比他这辈子累积杀过更多十倍的人。
因为此役,六大召唤兽被冠以“黑暗”之名,法米特更成了举世无敌的第一人,天下豪杰无分正邪,从此对他闻名丧胆,望风而逃,淫术魔法师的灿烂传说于焉完成。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上,法米特只是独自踱步到崖边,当他终于看到下方沙滩上,那具僵立不倒、持剑站定的无头尸身,不堪打击的心神再也支持不住,跪倒下来,眼泪不停地流着。
尽管迟到一步,但身为魔法师的特殊感应,不只让
', ' ')('法米特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更还“读出”了一些平常人所不晓得的讯息。正是因为如此,他跪倒在崖边,对着阴风怒号的大海痛哭失声。
“……为什么……呜呜……明明就是我,害得你众叛亲离,家破人亡……和孩子一起……死在这里……呜……为什么……你诅咒了整个世界,却对我……为什么,你……”
虽然是问着为什么,但在痛哭之中,那个道理他是再明白也不过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像个废物似的跪在这里。
假若自己当真是史上最强的魔法师,那么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该为她、为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做些事……
想到这一点,他站了起来,眼中燃着斗志的火焰,扬起手臂,对着天空大声起誓。
“天上全能的神明啊,无论是哪一位,我法米特·修·卡穆在此与尔缔结契约,只要……”
话就只说到这里而已,下面的部分不是没有,而是整个画面、声音突然之间消失不见,连同那些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全数消失,只余下一望无际的滔滔大海,还有那面对面站着的一双男女。
血,仍在流;僵持着的姿势不曾改变,仍是那么剑拔弩张,生死一瞬,但在无声之间,那个气氛却发生变化。
“……你……真的有来……”
同样激动而颤抖的声音,这次是从夏洛堤的口中说出,从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夏洛堤身上所散发的怨气大幅削减,本来狰狞的外表,迅速改变,盔甲上突出的尖刺、面甲上的血与泪,全都消失不见,化作袅袅青烟,蒸发散化。
“……我说过,我没有骗你……”
法米特没有太多的言语,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不能。
强行吸纳夏洛堤的全力一击,等若是以自身为容器,用血肉精魄去承受,造成的伤害非常大,再加上刚才夏洛堤的破体两剑,法米特已受致命重伤,奄奄一息,每说一句话,就是大量墨色污血呛喷而出,说到最后,他整个人再也站立不住,颓然跪倒,被面前的夏洛堤给接住。
只是轻轻一碰,插在法米特胸口的半截黑剑便化为灰飞,纵使力量大幅虚耗,夏洛堤仍有着强横实力,但无论她怎么灌输力量,法米特的状况却似乎没有起色。
“……不、不必了……我是没有得救了……但能够让你明白,我就没有遗憾了……”
再没有什么高手气势、强者风范,这时的法米特,看来就像是一个初出江湖的草包魔法师,之前的种种做作,只是为了刺激夏洛堤全力发招,汇集两人的极限之力,才能精确地召唤那一刻的时空轴。
虽然菲妮克丝刚才也做出时空召唤,但若要做到以分钟为误差的精确,那么所消耗的魔力便是天差地别,法米特也需赌上性命,倾尽力量才能做到,而当心愿已了,他再也无须支撑什么了。
“……不用浪费力量去做些什么,这是我应该要付出的代价,不能改也不能变,这是……我当初缔结契约,所付出的代价……”
听见法米特的话,我才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法米特看来不像死灵,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存在,但为何一个已死在五百年前的人,会忽然重生于此时此刻?
重点一定是当初东海之滨,法米特向天祈愿,与神明所缔结的那份契约。
伤心于夏洛堤亡故,悔恨自己来得太迟,法米特定是愿意用尽一切来弥补这段遗憾,虽然我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也不知道他是与什么神明缔结合约,但这肯定就是他能够重生于此刻的关键理由。
五百年前,他的死亡可能只是一种假象,死亡瞬间直接连结契约的发动,之后他便以不生不死的浑沌状态存在五百年,直至今日被召唤出来。不过,再高位阶的神明,也不能长久逆转生死定理,法米特的重生……应该只能维持很短的一个时间,所以纵使夏洛堤不重创他,他也活不了多久。
“对不起,我没有相信你……”
辍泣的声音,从黑色的面甲下发出,跟着,夏洛堤毅然决然地摘下了头盔,露出了她秀美姣好的面容,只见一头金发倾泻下来,泪眼盈盈的少女,清秀可人,哪里有半分暴戾凶恶的样子?
“如果……如果我……”
少女轻泣声中,法米特苍白着脸,吃力地伸手拂去少女面上的泪痕,极为苦涩地一笑。
“……事情总是这样……你总是先走一步,我总是迟来一步,现在大家没路走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法米特的这一句话,说得很轻,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明白眼前正发生着什么事。
再怎么盛大演出的戏剧,都有落幕的时候,法米特与夏洛堤一轮战斗,打得天翻地覆,令当世强者相形之下有如孩童,但战斗已至尾声,法米特身受致命重创,夏洛堤……这种时空错乱下所造成的重生现象,也许可以维持很久,但也许……支撑不了太久。
这两大绝世强人,若是他们愿意,凭着他们的力量,可以翻江倒海,移星推月,举世震惊,但如今……英雄也有末路,我
', ' ')('们只能静静地看着,看他们两人最后的结局,一种悲凉的感觉,无声地在所有人心中蔓延开来。
“夏……”
法米特抚着夏洛堤的脸庞,表情温柔,虽然是一句话也不说,但眼中所流泄的情意,无声中却已说明了一切。
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过太多的事,有过太多的恩怨,这些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在眼神交会中,相信他们传递着很多的讯息,不过也有些事,是不说出来不行的。
夏洛堤眼睛一眨,一滴晶莹泪珠自眼角滑下,碰着了法米特手上的血渍,登时划下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
血泪留痕,在她身为无头骑士的时候,只让人觉得怨毒可怖,但现在……凄楚的金发少女,清秀的脸蛋上血泪斑斑,却只令人衷心怜惜,再也感受不到之前的那股冲天怨气。
“……我……我该怎么办……”
夏洛堤颤抖着声音说话,连我们也听得胆颤心惊,想到一个严重问题。若法米特身亡,夏洛堤却活下来。
她痛失爱侣之后,万一决定血洗大地来泄愤,那有谁拦得住她?别的不说,在场的我们全都要给法米特陪葬,这可实在不太妙。
“夏,到了这个时候……是离开的时候了……”
法米特仍在微笑,但那笑容很勉强,看得出是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的笑,随时都会支持不住,崩溃下来。
“缘起缘灭,生生流转,没有永远存续的事物,该走的时候……就只能走,差别的地方是,你可以开开心心的走,也可以……难过伤心……”
法米特的话没说完,便化作一大口血喷出,险些喷得夏洛堤一头脸,而夏洛堤搀扶住他,能够协助镇伤的绝世内力,毫无保留,源源不断地注入法米特体内,哪怕是能多延迟他一刻生命也好。
“你说!你要到哪里去?天涯海角、人间鬼界,你走到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要留在你身边……绝不再离开你了……”
夏洛堤的话也没能说下去,法米特不能说话是因为伤重咳血,她却是因为泣不成声。
金发少女的这份真情,委实令人感动,但她所提出来的要求,却又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法米特马上就要没命了,就算要与他生死相随,也没人能保证死后的世界还能和他在一起,那么,难道这段缠绵五百年的深情,就要这么留下遗憾吗?
我不相信会是这样,从法米特现身的那一刻起,他彷佛掌握着一切,把每一件事情都计算好了,如果说,用生命为代价来感动夏洛堤,是他早已有了觉悟的准备,那我不相信他会没有想到更后头的事,毕竟,一个绝望的夏洛堤。可能比一个怨忿的无头骑士更加危险。
那么,如果法米特有做什么准备,他能采取的应对策略是…轰隆!
一声巨响在众人耳畔炸开,声音的源头来自海面,几万吨的海水一下子轰炸上天,化作数道与天同高的水之壁,声势惊人之至。
造成这个巨大爆炸威力的,是一艘破浪而出的船舰“长达十丈,通体由白骨所构成,无数森森骨骸错落组合:三根没有悬挂东西的船桅高高地举起,虽然没有旗帜飘扬,但却有无数青色鬼火盘旋综绕,一下维持着浮悬的火焰型态,一下又变化为虚幻的怨魂形象,在阵阵凄厉嚎叫中交错变化。
造型这么独特的船舰,举世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艘,昔日惊怖东海的幽灵船,此刻……也不知该说是重现于伊斯塔,抑或是重现于东海。
封灵岛上一战,构成幽灵船的邪能与怨气,受到重创,又失去了“钥匙”照理说是不可能这么快就重组出现,问题是,当年幽灵船的封印是法米特所下,现在下封印的人要发动召唤,那自然没什么规则可言,只要魔力足够,叫幽灵船不会比叫外卖困难到哪去。
幽灵船一现,本来什么怨灵、鬼火之类的东西,都会随之出现,但这一次的情形却是有所不同,当海面回复平静,幽灵船漂浮在海上,清朗日光分割云层,照耀在幽灵船的白骨甲板上,除了海潮声之外,一切是那么地平静,什么鬼火、哭号声都消失不再,就像是一艘极为普通的船舰。
还真是让人想不到,那艘恐怖的幽灵船,居然也可以这么平和宁静,这是我之前所无法想象的画面。只不过,看到幽灵船这样子显现出来,我大概也能猜到法米特想要做什么了。
“等到战争没了,我就去东海搞一艘大船,好大好大的船,我和你一起搭船出海,扬帆直至天空的尽头,探索这个世界的边缘。”
这是法米特当年对夏洛堤所许下的誓言,因为造化弄人,这个誓言在五百午前没有能完成,也成了两人最大的遗憾,如今一切已发生改变,以这样的方式完成两人遗愿,倒也是一件好事。
“夏……”
“我知道了。”
夏洛堤扶起法米特,两个人缓缓从地面漂浮起来。穿着黑色甲胄的金发少女、一身魔法学徒长袍的青年,看起来是那么地不协调,但在冉冉升空的那一瞬间,他们看起来又是那么地幸福,令人欣羡。
忽然,
', ' ')('一个黑影从半空中落下,是已经昏厥过去的阿雪,看来像是陷入深沉熟睡,全身上下没有血迹、没有伤痕。
这令我惊喜不已,因为法米特附身阿雪而现,干了那么多超越体能的事,不但以己身为容器,吸纳恐怖能量来发招,还硬受了夏洛堤几次致命攻击,照正常情形推算,不但法米特要完蛋,就连阿雪也要跟着陪葬。
不过,一代宗师就是一代宗师,法米特的手段果然非我所能测,在承受那么多伤害的同时,他仍有办法把伤害回归自身,没有让阿雪来承受创伤,甚至在最后要离开这个世界时,还把阿雪归还回来,没有拖着她一起完蛋。
我相信这么做的代价,会对他本身极为不利,但他似乎是打定主意舍己为人,这种大无畏精神我除了赞叹一个蠢字,也不晓得还有什么话可说。
站在我身旁的茅延安,推了我一下,笑道:“嘿,你很会死鸦子嘴硬嘛,阿雪得救,你明明就很高兴,怎么一副嫌人家蠢的样子?那个谢字很难说出口。”
“啰唆,我谢你老母!”
我应了一句,眼睛仍是望向半空,注视着天上的两个身影。
一个“蠢”字,似乎仍不足以形容法米特的作为。相隔五百年的重生,在笑眠旧日情仇的同时,法米特还打算缔造更大的奇迹,特别是与夏洛堤携手合力,他们两个人所能够施放的魔法,几乎是具有无限的可能性。
我们在地上仰望,只见法米特伸出右手,横挥出去,施放出的魔法力犹如点点星光,洒向百尺外的空中。
“嘶啦!”
一种奇异的破裂声响,来自天空,法米特的一击赫然斩裂空间,制造出一道时空裂缝。这一击的破坏力,固然是令人啧啧称奇,但更为了得的一点,则是空间缝隙中掉落出了一件东西。
破裂时空,无论用魔法或武技来做到,都是最高等级的技巧,平时连看一次都很困难,但在这一战中,我们已经看了一整个晚上,从黑夜看到白天,可以说是看到没反应了,不过当我们看清楚掉落下来的东西,还是被吓了一跳。
掉落下来的东西……赫然是两具人体,是两个本来应该永远在时空缝隙中飘流,永远不见天日的人。
李华梅与心灯居士!
这两个人原本处于静止状态,一从时空漂流状况中解放,暴露在阳光底下,心灯居士立刻发出一声惨嚎,在阳光的炽热照耀下,整个身体化成一团火球。
不管再怎么厉害的邪灵,对阳光都会有出于本能的恐惧,更别说被照个正着,那情形就与冰雪被烈日曝晒没多大分别。
心灯居士若是采取什么防护措施,是可以在阳光底下活动,但在全无准备的情形下被阳光直射,后果就是烈火焚身,跟着就在一阵剧烈的连锁爆炸下,魂飞魄散。
黑巫天女费尽心机,无非就是想把已亡爱侣拉到人间,两相厮守,但这番苦心图谋到了最后,却令心灯居士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如果一切重来,我想黑巫天女应该会有不同的选择。
阳光是邪灵的克星,对生者自然没有杀伤力,所以与心灯居士一同出现的李华梅,只有单纯承受了爆炸威力,伤上加伤,虽然咳出一大口血,但却清醒过来,半空中一个肋斗,落地时两脚控制不住力道,深插入土,但看得出没有生命危险。
李华梅的脚一落地,周围就掀起了一阵阵欢呼,羽族女战士几乎都是她的铁杆支持者,见到主帅安然无恙,奇迹似的生还脱险,刹时间欢声雷动。
要比心情,我当然比她们更要兴奋,但在狂喜涌现心头的同时,我却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在人群中找寻一个目标。
在这一战中,羽虹为了心中信念、为了不让这个世界沦入黑暗,舍生忘死地战斗,功劳一点也不亚于李华梅,但在这个万众欢腾的时候,却似乎没有多少人想到她的存在。
心灯居士现身的时候,出手一击将羽虹封冻于巨冰之中,现在她仍被困于冰里,我不晓得她是否仍有知觉,就算有知觉,刚才羽虹双眼受伤,此刻也还闭着,应该是看不到现场发生的这一切。
这样子其实最好,因为心灯居士已经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基本上可以说是彻底毁灭,这种事如果被羽虹亲眼目睹,那连我都要说一声:太残忍了。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看自己老爸死上两次,这福气…还是别让羽虹承受吧。
我目光从羽虹身上移开,望向李华梅,与她交换了一个目光,确认彼此没事后,我再次望向天空,看看连续缔造奇迹的法米特,还有什么作为。
“……唔,小朋友,暗黑召唤兽不是你所理解的好东西,它背后所蕴含的黑暗,你未必承受得起。”
法米特口唇微动,所说的话是直接在我脑中响起,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却听出了一些端倪,只不过无法细问,而且问的东西应该也得不到回答。
这时,天上突然发生奇异变化,几道长长的金光,彷佛河流,在云层中穿梭划过,过不了多久,金光便流窜过整个天空,把天空化成一个金色的大海。
', ' ')('“这……这是……”
从灵波反应中来看,这并不是法米特做了什么,而是比人类更高层次的灵体,或是神、魔之类的高等灵体现身,所引起的现象,法米特五百年前曾与神明缔造契约,现在很有可能就是契约最后的一部分,神明降临,来作契约的收尾。
每个神明都有不同的降临现象,此刻满天金色云海遍布的异象,就代表着神明的身分,不过‥“奇怪,这种灵波的感觉,非神非魔,有的只是…混沌,怎会…”
混沌代表着初始、无属性,这是种独一无二的特质,我过往从没在神明或魔族身上看过。况且,这种金色的云海,我不曾听人提过,只在一本古籍中看到,可是那是极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能吧?万神之神、万魔之魔……至高无上的初始之神,不可能请到这么大尾的下来吧?牠是不可能和一般人缔结契约的啊……”
我低声自言自语,难以掩饰心中的震骇之情,如果这个推测属实,那么五百年前的东海之滨,恐怕连法米特自己都没想到,能够召唤来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创造鲲仑世界的初始之神,被称为创世神的那一位!
所有修过基础魔法理论的术者,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存在,创造了整个世界,包括所有的神魔,都由牠所创造、提升,是神中之神、魔中之魔,一切的神魔都由他操控。
照理说,这么高位阶的一个存在,如果能够与他缔结契约,那可以发挥的神通力几乎是无限,比任何主神级的神魔还要强大,虽然必定会为此付出极大代价,可是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这世上不晓得有多少术者,想与创世神缔结契约,哪怕是主奴契约都好,但却从没有过成功的例子。
没成功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找不到门道!
所有的神魔,无论是召唤代价怎么大,都有一个召唤的咒文与仪式,但却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召唤创世神,更别说是缔结契约了。
历史上曾经与创世神缔结过契约的术者,都不是经召唤而引出创世神,说得明白一点……这位大神只是自己爽来看看,世上根本没有任何方法能强制他降临。
法米特能够进行多重次元召唤,创造出许多不可思议的奇迹,这固然是他本身的魔力强大,但我想很大的一个理由,是因为有造物主的支持,所以才能够打破物理限制,完成这些奇迹。
五百年前在东海之滨,法米特并没有指定召唤的对象,只要能与他缔结契约,完成他的心愿,不管是什么神魔都无所谓,却没想到那样一番激情演出,竟让创世神降临,与他缔结契约?
助他完成这番心愿,真可以说是百世难逢的奇缘。
这个奇缘所带来的影害,不只是完成心愿,甚至还带来其他的好处,法米特与夏洛堤飘在空中的身影,越来越淡化,很像是要魂飞魄散,但在空中的金芒流转下,两个淡淡的身影忽然消失,再出现时,居然是现身在海面的幽灵船上。
三根由白骨所拼组的巨大船桅,忽然升起了白色的风帆,大大的帆面鼓满了风,开始慢慢地往前行进,还升起一面鲜红的骷髅旗帜,迎风招展。
一度消失的无数怨魂,这时又重新出现,成千上万的碧绿光点,凝化成鬼火,围绕着幽灵船打转,但却与先前不同,不像是在鼓噪作祟,反而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这实在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成千上万的幽灵出现,却没有弄得怨气冲天,乌云蔽日,反而还能那么风和日丽,一派平和景象,这很不可思议,不过,我却觉得似曾相识,因为以往阿雪在召唤、驱使阴魂时,气氛就与这很像,近似超度多过驱策,那种感觉……很好。“幽灵船要开了!”
“朝海平面尽头走的样子,到底要航向何方啊?”
“上面有两个人影,是刚刚的那两个人吗?”
天上的金色云海消失,幽灵船的甲板上,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边,没有挥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朝我们看来。
尽管如此,从那对年轻男女手牵着手,并肩站立的样子,我们都能感受到一种幸福。
法米特在笑,夏洛堤也在笑,他们的眼中像是只有彼此,五百年前携手航行远游的梦想,就在今天实现,长久以来的遗憾,终于得到了填补。
望着幽灵船渐渐扬帆远去,岸上的人们议论纷纷,为着这一仗的结局而啧啧称奇,但随着幽灵船而去的人,并不是只有法米特、夏洛堤,那些萦绕在幽灵船周围的碧绿鬼火,也一同远去,直航向海平面的尽头。
刹那间,我明白了法米特的安排。这艘幽灵船往后将会航行阴阳两界,作为孤魂野鬼的指引,凡是找不到归处的无主孤魂,只要遵循着幽灵船的轨迹,便能够找到方向,超度升天。
长久以来,东海之上所累积的亡魂与怨气,实在是太多也太深了,现在能有一双引航者出现,或许这就是消弭怨气的最好方法……不管是几百年、几千年,只要东海上的怨魂不净,这艘幽灵船就会继续航行下去:“……也好……这样子其实最好……”
', ' ')('我喃喃自语。其实,作为淫术魔法的传人,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法米特,无论是暗黑召唤兽的秘密,还是淫术魔法本身,都有一些我尚未了悟的问题,想要向法米特请教。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没有时间去向法米特请教,而这位祖师爷似乎也不打算指点后辈,这个遗憾只能是个遗憾了。
往者已矣,不是我们能够关心的,但一直到幽灵船消失以后,眼前这片无尽汪洋仍然存在,这时人们才意识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这片海洋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法米特进行境界召唤,造成次元重迭,现在法米特与夏洛堤都离开了,但重迭现象却没有解除,这么一来……巴格达从此与东海相连接,那该如何是?被吞噬掉的土地,还有就此衍生出的环境、政治问题,光是想想都令人头痛。
“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娜西莎丝道:“一个空间有自己的复原能力,虽然遭到扭曲,可是经过一段时间去平衡,最终仍是会回复到应有的样子。”
这是娜西莎丝与一众魔法师短暂会商后的结论,认为这种次元重迭现象,最终也是会自动解除,但时间会持续多久,这就说不准,有可能是几天,也有可能是几个月。
除了这个严重的后遗症,还有一个问题也引起我们的注意。造成这一战的罪魁祸首,就是黑巫天女,现在战局结束,心灯居士已经魂飞魄散,黑巫天女也被我的一击给封化成金像,事情本该这样子结束,但…
“咦?金像怎么会有裂痕?”
白澜熊审视那座金像,发现了这个异常问题,我赶去察看,瞥看了几眼,心中顿时连叫不妙,只是表面上行若无事。
“哦,这个没什么,只是我功夫还练不到家,金像里头有杂质,所以才会裂开。”
这是个很烂的解释,但我知道白澜熊不会追问下去,因为他一直是个很够义气的朋友,虽然知道我的这个答案不妥,但却没有多问,只是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摇了摇头。
我晓得他不赞成我的做法,可是现在却非争辩的时候,若让太多人往意到这件事,我很快就会有大麻烦,所以急忙拉过他往旁边走。
只是,这个动作可能迟了点,因为就在我拉着白澜熊走路的同时,我也看到李华梅困惑的目光朝这边看来。
李华梅的精明厉害尤胜白澜熊,更糟糕的一点,是她未必会在这件事上头网开一面,要是她在这时候揭破,后果将会非常麻烦。
所幸,李华梅的目光水平扫过去,没有停留,让我松了一口气,可以暂时把这件事情给混过去。
唉,这个人情可大了,达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赌太大了。心中闪过这样的牢骚,我表面上行若无事,开始指挥伊斯塔人,收拾这场战斗完结后的残局。
巴格达一战,如果把敌人看成是无头骑士,那么伊斯塔这边说不上是战胜,只能说是逃过一劫;假若把黑巫天女当作是敌人,那也只能说是惨胜,因为伊斯塔最精锐的魔法师团,伤亡惨重,甚至可以说参战的十中七八都阵亡,死者还多过伤者。
这样惨痛的代价,我想伊斯塔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前不管是怎样的大战役,魔法师团都能够保留元气,受到重创的都只是那些重装部队,妥善地发挥肉垫的用途保护好魔法师团。
但这一次……魔法师团是在施放大型魔法中,直接被卷入战斗,丝毫没有其他部队的掩护,发生近战,伤亡自然是极惨重。
不过,考虑到这一次战斗的特殊性,我不得不说,哪怕这次有护卫部队随行,当这些特别被制造出来的肉垫部队,碰上无穷无尽、不死不灭的冥皇大军杀来,结果还不一样是全军覆没,拖延不了多少时间。
无论如何,这次的无头骑士事件,确官是重创伊斯塔,造成国内精英人才为之一空,相信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伊斯塔都没法弥补这个伤害,起码要十几年的时间,才有可能重新回复国力。
这一战最后的结果,法米特与夏洛堤携手乘船而去,黑巫天女被金封僵毙,心灯居士魂飞魄散,可以说正派大胜,暗中作恶的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战争结束后,收拾工作也是异常棘手,弱体化的伊斯塔,现在必须要招待几个来头太大的人,仔细想想,这种盛况也是历史上仅见,至少在我的记忆中,还不曾听说过什么时候发生了这种事。
五大最强者之四,汇聚一堂!
既然能得到最强者称号,那都是大地上武道修为臻至绝顶的强人,本身可能在军政领域独霸一方,堪称是一怒天下惧、安居诸侯息。
像这样的人,通常难得离开常住地,平时光是两个人不小心路上撞到,打声招呼,都可能引发滔天巨变,更别说两名最强者级数的高手进行决斗、连手,所必然造成的巨大影害。
之前伊斯塔请动万兽尊者、李华梅,连手合战无头骑士,这已经是大地上百年未曾一见的大事,后来战斗到巅峰时,心剑神尼现身相助,若再把死鬼师父心灯居士也算上去,当今世
', ' ')('上五大最强者已至其四,就只剩下我家的死鬼老爸缺席没到。
然而,根据我对我老爸的了解,他本人虽然没来,却必定派了眼线与监视设备在附近。因为对他们这种级数的武者而言,能够亲眼目睹、感受巴格达一战的过程,对自身修为将有极大帮助,比吃什么大补丸都有用,甚至有可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找到突破自身局限的途径。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以变态老爸的精打细算,我才不信他肯放弃这么一块美味肥肉。
心剑神尼的想法多半也是如此,要不然这个与我老爸变态程度平分秋色的死人妖,大老远跑到伊斯塔来,难道真是为了普渡众生?
就算是普渡众生,也没可能选择伊斯塔,心剑神尼是伊斯塔的大叛徒,当初仗剑杀出伊斯塔的时候,双方结下不共戴天之仇,这种大妖人哪会有什么爱国情怀?不趁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可能对故国雪中送炭?
现在心灯居士魂飞魄散,可以忽略不计,但仍站在这里的三名绝顶强人,各自有不同的目的与打算,伊斯塔要如何安抚他们,相信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李华梅是以阿鲁斯为首的皇室派请来,现在国王驾崩,阿鲁斯应该会顺理成章继承王位,虽然他在此战中伤势甚重,快变成了一个半残废,不过登基大概没什么问题,当初承诺李华梅的利益,可以一一兑现,李华梅将会大捞一笔,双方互取所需,不会有什么问题。
万兽尊者出手协助伊斯塔,代价是要让伊斯塔解放奴隶,现在伊斯塔境内的兽人奴隶,凡是老弱妇孺,都已经被送走,乘船绕陆离开,只余下几十万青壮兽人被安置在巴格达附近,只待伊斯塔放行。
依照战前的协议,伊斯塔现在就可以实现承诺,把这几十万兽人奴隶给送走,但我们一直很顾虑的事,就是伊斯塔很有可能在战后反口不认,甚至趁战斗结束,我们最虚弱的一刻,过河拆桥,反过来狙杀万兽尊者。
然而,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伊斯塔要过河拆桥并不容易,万兽尊者的伤势不轻,却不至于失去战斗力,我们又有李华梅这个强力友军,两边合力,实力殊不可侮,反倒是伊斯塔那边,主战力被夏洛堤给重创,伤亡状况比我们还严重许多,我实在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本事与我们反口翻脸。
最危险与棘手的人物,反而是心剑神尼,这家伙心理变态,很有可能一个看不顺眼,就放手大杀……这里是她的故国,遍地仇家,有什么东西看得顺眼的?
更让我担心的一点,则是心剑神尼与阿雪的关系。心剑神尼这个用胸部来认人的死变态,先前没有认出阿雪的身分,但是阿雪作为魔法阵枢纽,开启境界通道,这是再明白也不过的证据,当年心剑神尼杀出伊斯塔,还在强褓中的阿雪便是被她所带出,一见到这证据,怎么可能认不出阿雪。
我们从金雀花联邦逃往伊斯塔,很大的一个理由就是因为怕阿雪被心剑神尼认出,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最担心的这件事成真,虽然阿雪还晕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不过我却冷汗直流,难以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
“唔……阿弥陀佛,好像没有我们的事了啊……”
心剑神尼口称佛号,缓步朝我们这边走来。她一手持拂尘,一手竖佛掌,长剑早已还稍插回腰间,看上去面目慈和,确实是一脉有道高人的风范;灰袍上染满点点鲜血,有她自己的,但更多是来自那些被她所斩杀的敌人,我怀疑甚至可能还有一些伊斯塔人的,毕竟这个变态人妖喜怒无常,要是突然砍几个自己人来爽一下,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阿雪是心剑神尼花了多年心血调教出的成果,现在收成的时刻已到,谁敢挡在她面前,绝对是神阻杀神、佛阻杀佛,任谁的面子都没得讲。看似有道之士缓缓靠近,其实却像是一支吐着红信的大蟒蛇,逐步接近目标猎物。
与心剑神尼发生战斗,其实我并不怕,这倒不是我对自己太有信心,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万兽尊者、李华梅都会替我出头,伊斯塔人当然也乐意落井下石,这样子一战,心剑神尼反而会吃上大亏,占不到什么好处。
我真正担心的,是心剑神尼认出阿雪后,阿雪会有什么反应?这不管怎么处理,都会是个难以解决的麻烦,趁着阿雪仍然昏睡,我希望能在不惊醒她的状况下处理掉。
眼看心剑神尼一步一步接近,我却想不到什么应对之法,正自心急,忽然人影一晃,一个人抢先站在我身前,却是娜西莎丝。
“乌普索!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给我退下!”
娜西莎丝所喊的名字,想必是心剑神尼出家之前的俗名,而她胆子也很大,明知道心剑神尼对伊斯塔人全无好感,居然还敢这么直呼其名,这可以说是形同自杀。
“阿弥陀佛。”
心剑神尼长吟一声,腰间的长剑受到内力所激,弹射飞出,破空绕行一周,竟然往封住羽虹的那块巨冰射去。
“轰”的一声,整块巨冰炸成粉碎,但被困于其中的羽虹,却毫发无伤地倒下来,成功给释放出来。这一击先声夺人,只要看到那一剑击破巨冰
', ' ')('的威势,就晓得她在刚才一战中受的伤并不严重,仍有大把本钱战斗,至少……御剑一击杀掉娜西莎丝,这是绝对做得到的。
然而,娜西莎丝也是见过大风大浪,没这么容易就被唬退,心剑神尼的一招虽然将巨冰粉碎,娜西莎丝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仍是站在心剑神尼正前方,阻住她的去路,不让她前进。
以心剑神尼的个性,这样子拦她,马上就是一场腥风血雨要上演,我们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哪想到她看着娜西莎丝,先是看看胸口,再把目光上移,在娜西莎丝的脸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伊斯塔的新一代,倒是挺有趣的……”
这一句话包含着很多层的意思,特别是出自心剑神尼口中,天晓得她觉得有趣之后,是打算要怎么来玩。
娜西莎丝不是好惹的女人,心剑神尼也不是会看人脸色做事的善男信女,两人之间更有许多国仇家恨可算,有非常足够的理由拔剑动手,打上一场硬仗,这或许就是娜西莎丝的打算,不过,在情势紧绷的当口,茅延安轻咳了一声,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两位,战斗刚刚结束,或许你们没有察觉到,但还有很多伤者急需送医抢救,如果两位都没什么意见,那么我们各自分开,大家找地方休息,让该抢救的人得救,这样子如何?”
凭茅延安的面子,照理说是不够份量来调停的,可是,或许是对峙的双方都需要个下台阶,心剑神尼大袖一挥,横飞在天上的长剑立刻受到召唤,“刷”的一声回归鞘内,彷佛是一个有生命的灵物。
人剑合一到如此境界,相信在场的万兽尊者、李华梅会非常手痒,想要与她一斗,不过我却只是庆幸心剑神尼如此轻易罢手,愿意接受茅延安的提议,罢手休息,由伊斯塔方面统一安排。
“喂,小子。”
心剑神尼放弃了阿雪,改朝我这边走来,我心中一惊,还来不及找地方躲,就听到她阴侧侧的声音传来。
“双灵共一体的现象,这没什么特殊,但法米特消失的时候,遗留了相当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现在的状况非常不稳定,随时有可能爆炸开来,那时候的杀伤力,可不会比黑核晶逊色多少……”
心剑神尼的这番话,我听得莫名其妙,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花了十几秒才意会过来,她所指的很可能就是阿雪。
法米特附身阿雪,做出那一大堆事,终究还是有些不良影响的,这点我没看出,但心剑神尼眼光何等高明,看出了阿雪的不妥,发言警告。
听起来事情似乎很严重,爆炸威力若比得上魔界的黑核晶,起码可以把大半个巴格达炸上天去,真是不妙之至,但我还想不出该怎么解救,正要出声询问,忽然听到心剑神尼轻笑起来。
“嘿,这麻烦你喜欢捡去,那从今以后就归了你吧。”
我只听见这一句,还来不及再问些什么,“刷”的一声,金剑再次由心剑神尼腰间离韒飞出,而她脚下一点,踏在剑上,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金芒,破空而去,眨眼间就直飞上天。
“乌普索!你别走!”
或许是因为太多的国仇家恨牵扯,当看到心剑神尼破空飞起,娜西莎丝咬牙切齿,破口喝骂,与她平时的冷静模样迥异,连我都很意外,想不到心剑神尼能使娜西莎丝如此失去冷静,这实在很不寻常。
然而,少了一个心剑神尼,确实少掉很多麻烦,我望向茅延安,他一副无辜表情,摊了摊手,表示他也在状况外。
心剑神尼应该是认出了阿雪,但她却把阿雪给抛下,独自飞身而走,若要说她怕在伊斯塔惹麻烦,被人图杀,这样未免太过看她不起,当年伊斯塔全盛时期,她也无惧,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时候。
再者,她说把阿雪交给我,甚至还是从今以后都归我,这又是什么意思?她花费多年心血所栽培的果实,一下子就转送给别人,这哪说得过去?
我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眼下却不是在这呆站的好时候,阿雪的问题急需要处理,还有其他人的很多问题,得要快点行动起来,我连忙斥喝众人,把伤员抬起,迅速送医。
这一场战斗至此正式结束,虽然遗留下来的问题还很多,不过精疲力尽的我们,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闭眼休息一场。安排好起码的医疗善后工作,我把阿雪抱起,急急忙忙赶回所住的驿馆。
在我赶回去的路上,看到大批部队调动,行色匆匆,那都是奉命去收拾善后的,虽然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收拾那一片汪洋大海,不过这都不干我的事了。
路上还遇到了一个熟面孔,白牡丹带领着医疗人员组成的大队,急忙赶来,看到我抱着阿雪,白牡丹微微一愣。
“怎么了?那边的伤亡情形严重吗?阿虹没事吗?”
白牡丹神情焦急,衣衫上满是血污,看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先治疗一批了,而羽霓一早就重伤被送了回去,白牡丹也应该看过,只是不晓得羽虹的安危,所以一开口就问起了羽虹。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便朝后
', ' ')('头匆匆一指,明示羽虹的所在,白牡丹更不多话,急急忙忙就率领人冲过去了。
看着白牡丹的背影,我的感觉十分复杂,但从理智上来说,我倒是很佩服她跑来跑去的辛苦。
“……唔,还是先看看阿雪吧,对了,那个笨蛋未来呢?兵荒马乱,没看到他的人,该不会已经被冥军给顺手干掉了吧?”
未来在成功找到夏洛堤的头骨后,被黑巫天女一击创伤,之后便一直没有看到人,单就个人愿望来说,我是满希望这小子被干掉,可是忍者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混水摸鱼,隐遁求生,我这个愿望没什么可能实现,就看这小子什么时候冒出来了。
匆匆赶回驿馆,进入自己的房间,我把阿雪横放在床上,自己去找一些魔法药材与道具。
心剑神尼临去前曾有交代,说阿雪的体内现在蕴藏强大能量。法米特附身阿雪,连续发动了多式强大魔法,若要说有什么残留能量,仍存于阿雪体内,那也是完全说得通的事。
我拿了一些道具,想要试着做一下诊治,心里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这种事情最好是找白牡丹来干,专业人士比较有得依靠,但现在……
杀了我也不敢把阿雪送去给她医,要是那股能量有什么问题,爆炸起来,这么大的波及范围,我是死定了。
“阿雪,你醒了……”
听到身后有点声音,我回转过头,想看看阿雪是不是已经苏醒过来,哪想到一转过头,眼前的景象让我呆住了。
阿雪不知何时,已经在床上坐起身来,而且还急切地脱去身上的魔法师袍,只留下一件贴臀的小内裤。
黑色的长发披洒下,可以看到她那遮掩不住的肥美乳房,微微突起的尖端两点,柔顺的秀发性感披散着,娇嫩的红唇,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散发着娇艳的春情,令我的肉茎立即硬挺。
“喂,阿雪你……”
我叫了一声,但阿雪却没有回应,只是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身来,那个眼神很奇怪,又娇又媚,性感冶艳,看得我心头一阵阵欲火燃烧,就是觉得这眼神不太像人,倒像是一头发情的母兽。
刹那间,我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的阿雪应该是失去了意识。每一次阿雪使用魔法,事后都会春情勃发,需要排乳、发泄,才能散去体内的欲火,这次法米特所残留的能量,是超乎想象地庞大,一下子发作起来,登时烧得阿雪失去理智,变成了一头被原始本能驱使的发情母兽。
阿雪娇媚地对我微笑,朝我走来,雪白的狐狸尾巴曼妙地摆动,白色小内裤紧紧包裹着她的屁股,随着走动一扭一扭地甚是迷人。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阿雪就扑上前来,一把将我抱住,丰满的少女侗体在我身上磨赠,我轻轻搂住了她的腰,她低下了头,露出雪白的脖子,我轻吻着她的脖子,细腻的肌肤令人沉醉,双手也不客气地抚摸她的身体,并一路向上握住了她那肥硕的豪乳,慢慢地揉搓着。
阿雪轻声呻吟着,高高仰起了头,浑身一阵颤抖,手也顺势隔着我的裤子揉搓肉茎,一阵快感从下体传上我的大脑,我用嘴吻住她那娇艳的红唇,随着她揉搓肉茎越来越快,一阵强烈的快感更加猛烈地冲击着我。
我松开了阿雪的乳房,迅速的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身只剩下一条内裤,肉茎把内裤支起一个高高的帐篷。
我轻轻地把阿雪转了过来,仔细端详她的美妙侗体,雪白光滑的肌肤,呈现出诱人的细腻,就连浑身的兽毛都白皙柔顺;胸前一对丰满肥白的乳房,令人着迷,两粒粉嫩的乳头,因兴奋而骄傲的挺立着。
我的目光来到阿雪下半身,白色内裤紧紧包裹着花谷,两腿间微微隆起,如同里面藏着一个刚出炉的肉包,令我不禁想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我伸出双手抓住了阿雪的豪乳,坚挺的乳头顶在我掌心,丰满柔软的乳房我一只手根本不能完全掌握。
阿雪双手也紧搂住我的脖子,我低头吻住了她娇艳的红唇,忘情的吻着,肉茎隔着内裤顶在她柔软的小腹上。
“嗯……嗯……”
阿雪轻声呻吟着,我的嘴唇一路向下来到她胸前,含住她粉嫩的乳头,用舌尖轻轻在上面琉着。
“喔……喔……”
阿雪的呻吟更加迷人了,我的嘴唇往下继续游走着,亲吻着她的小腹,阿雪的手抱住了我,身子往后弓着,娇艳的红唇微张着,发出更娇媚的呻吟。
我蹲在地上,双手从下插入她的内裤,拨开了乱摇的狐狸尾巴,抓住她丰满的屁股,轻轻揉着,并用双唇隔着她的内裤,亲吻着她隆起的阴部。
接着,我分开阿雪的大腿,仰起头凝视着她双腿中间,那里已经湿得一塌糊涂,内裤的中间已经完全湿透,呈现出小穴美妙的轮廓,我伸出舌头去蟋那湿润的部分,并用嘴唇用力吸着她那已湿透内裤的爱液。
阿雪浑身颤抖着,双腿已无力支撑她的身体,慢慢向我头上坐了下来,我顺势躺在地上,她也跪坐在了我的嘴唇上,身体前倾,双手扶着地毯来支撑她那无力的身体。
', ' ')('我用手指勾住阿雪的内裤,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把内裤脱下。
阿雪顺从地把臀部抬起,并抬起一条腿,十分配合地让我把她的内裤脱掉,我近距离欣赏着她那迷人的花谷,因兴奋而被爱液完全湿润,微微地张开着,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爱液顺着蜜唇慢慢流下,汇聚成一粒完全透明的水滴,连接滴在我的鼻子上。
“坐下来!阿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