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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郁靠在床头,眼前的画面有些似曾相识,许应怜正在为她把脉,其他男人或站或立,注意力都在这边。
她的手腕上欲盖弥彰地盖着方锦帕,也多亏了这方帕子,不然她的皮肤怕不是要在李云星的目光下灼伤了。
“何荔,”于郁抬眼看向何荔,“去把窗户开条缝吧,屋里太闷了。”
殷殷望向她的何荔猛地起身,“好的,于主。”
他快步走到窗边,还没来得及抬手,就在李云星的盯视下僵立在原地。
“于主您倒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李星云把目光挪回于郁身上,“苦得我们为您担惊受怕。”
于郁无奈,勾勾唇角低叹,“我是真的觉得闷,就开一线也行,你们身上的香熏得我脑袋疼。”
说着,闷出几声低咳。
许应怜在这时开口了,他的嗓音压低了,不像是清凛明澈的溪水,反而与暴雨前阴云密布的天空有点相似了。
“可以开一线的缝隙让房内的气息流通,这会让于主舒服一些。”
被三人或明或暗注视的李云星似乎僵了僵,片刻后,一甩袖子出去了,“随你们吧,我可管不了你们了。”
被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何荔试探着打开了一点窗户,接着拉着许应怜留下让于郁好好休息的话,兔子一样溜走了。
于郁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留下后,软软躺进被褥里。
她的烧应该退得差不多了,不然许应怜不会冒着被传谋害她的危险允许开窗。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她的改变是不是明显得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对许应怜的示弱是个很好的敲门砖,只要有人传出去,就会有人怀疑。
哪怕只有一个人来探个究竟,也可以将她大病之后的改变传出去,那么她就在摆脱这些男人的最新目标跨进一步。
如此这般,再拉回她那偏心女皇娘对她的观感,给自己找个偏远的地方安身定居,假死逃脱出去,就可以享受一个全新的人生了!
如果接下来一切顺利的话,那么这冒险的第一步迈出得还算是值得的。
虽然可能过程会很漫长,但有实现的可能,那么就有去拼搏尝试的动力。
于郁的脑子很清醒,也许是因为好好休息了一顿的缘故,她觉得自己再清楚不过,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梳理完现如今府里所有的人际关系后,与其冒着暴露的风险,从此如履薄冰地游走在一群男人之间消耗,不如趁早了断,早早结束的好。
不说那可能是害原主罪魁祸首的李云星,他被原主在婚前掳走侮辱后便怀恨在心,深思每一个细节,恐怕只有原主那个满脑子只有交媾的肉体的傻子才看不出来抵触和恶意。
更别说仅近距离接触一个晚上,就看出她不是原主,现在他看起来是站在她这边的,可是谁能说得准以后呢?
化用她原来世界的一句话,“男人心海底针。”
许应怜虽说是被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可他那时眼里坚定不屈的光已经摇摇欲坠,作为不时给她看病的大夫,于郁真怕他忍不下去给她下毒,死也就分分钟的事。
还有李柯絮,这个杀神,她是不想再看见他第二次了。
更别说那些身怀武艺的侠客、被外在势力觊觎的贵公子、据说被诅咒的白发异瞳的少年……
细细算来,后院15个人里对她有好感的竟然只有何荔一个。这也算是百无一用原主的一种天赋了。
可以说是不跑不行了。
总而言之,原主眼里一院子的如花美眷如今对于郁来说就是龙潭虎穴,抽离的时候哪怕稍有犹豫,怕都是要被狠狠啃下一大块肉。
不论怎么做,这试探的第一步总是最为难走的,但是只要这第一步踏出去了,那么,接下来哪怕一步一个血印子,她也会把离开的这条路给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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