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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郁不难想到李云星把这个有点神经质的男人推给自己的原因。
结合吴盈雪以妻为尊的性格,再加上他弱不禁风、无法造成任何威胁的身体。
但这并不妨碍于郁感到不舒服,她有一种重复替人承受因果的不悦,以及应对不熟悉情况的慌乱。
黑色天空的边际是一片尚未完全褪去的紫粉色的霞光,逐渐暗沉的颜色沦为了漫天星光的陪衬。
于郁拢着衣襟,试图将寒风阻挡在外。
身旁的人呼吸声安静,只有不时的咳嗽声彰显着存在感。
前面领路的下人在两边拎着灯笼,摇曳的烛火透过朱红的灯笼纸印得人满面通红。
她侧头,吴盈雪苍白的面上仿若都添了血色,浅色的嘴唇启了条缝,白色的雾气从唇缝飘出。
察觉到于郁的打量,吴盈雪细长的睫毛抖了抖,脸朝一边移了一下,很快又小心翼翼地转回瞥了她一眼。
于郁为他眼里的春情煞了一瞬,紧接着皱眉回头,不再看他。
沿大路走了一段,又绕了几条偏僻安静的小路,走了足有一柱半香的时间,两人才到了目的地——一个笼罩在黑暗里的院子。
下人拎着灯笼退到了门两旁,于郁上前推开大门,看见只廊前挂着盏扑朔欲灭的烛火,院里、房内皆漆黑一片,倒是从偌大房屋的后头,传来了嬉闹的动静。
于郁不禁皱眉,看了吴盈雪一眼。
吴盈雪没再躲了,他迎着于郁的视线,仰起巴掌大小的苍白小脸,本应该直望向她的视线被细密的睫毛掩去,温柔地替后屋角房的下人解释:
“天冷了,大家都不容易,我便让他们早早回屋歇着了。”
体谅下人于郁能够理解,毕竟她现在也不能很好地适应被人伺候,可依他现在被风一吹也要咳三咳的体质,竟然也不留人在房内照顾,就很让人不解了。
也罢。她抽回目光,“嗯,那咱们进屋吧。”
又是一个不熟悉的、被时代所局限和残害的男人而已。
没有等到想要的夸奖,吴盈雪掀起眼帘看了于郁一眼,接着进屋,熟练地点燃了屋内的烛火。
漆黑的房内亮起一小片烛光,于郁坐在桌前,看着像新嫁郎一样娇羞地端坐在床边的男人。
吴盈雪侧着身半垂着头,慢慢地理顺了头发后,白瘦的手背暗示性地拂过他坐皱的床,然后抬头,目光水润地望向于郁。
正在思考今晚如何休息的于郁一惊,不自在地挪了下屁股。
“于主,我们何时安寝?”
柔软的、顺从的语调下藏了些什么,轻轻地勾了一下于郁胸腔里那颗心脏。
吴盈雪的嘴角翘起,羞怯在他两颊的梨窝里酝酿,期待的神情却盈满了他的眉间与双眼。
于郁看见他抚着小腹的动作,恍然明白——这个久未承宠的男人,渴望得到一个孩子来陪伴自己。
她意识到李云星压根没有将缘由和吴盈雪说清,她得自己应付这个被寂寞折磨得半疯的、和原于郁相处过不短时间的男人了。
恍惚间,她好似听见李云星清甜带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合作?可以,但你是不是得让我看到你的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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