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清晨,迎着乍起的蝉声,徐牧早早出了门。
今日要去一趟官坊。
几个黑夫虽然都有牙牌,但先前是刀口舔血的营生,拜入庄子后,需要留一份雇工的公证。
否则的话,若是发生什么抓壮丁的事情,恐怕会有些不妙。
“东家,那些老官儿都烂了,指不定会为难我们。”陈盛骑着马,凝声开口。
徐牧何尝不知道,虽然大纪烂得千疮百孔,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终归是个纪人。
既然是纪人,便要受到纪朝律令是束缚。
官坊里的老吏,大抵是不喜欢徐牧的,见着徐牧骑马到来,面目之间,露出极为不岔的意味。
露骨一点说,既然和四大户有了利益攸关,就不可能和这位小东家,再有什么瓜葛牵连,甚至,还会是敌人。
“又来作甚?”不仅是老吏,连着几个带刀的官差,语气也有些戚戚然。
偌大的汤江城,这位小东家的名声,已经很响了。
“取份雇工的公证。”徐牧表情淡然,微微拱起了手。
老吏冷哼一声,转身多走两步,冷冷坐了下来。
“雇工公证?又收了几人?小东家这是要起势啊。”
徐牧没有说话,只想快点把事情办完。这要是再拖下去,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姓名,籍贯。”
徐牧冷静地拿出一份准备好的卷宗,递了过去。
老吏怏怏看了几眼,潦草无比地写了下来。最后,又誊抄了一份,递还给徐牧。
“二十两!”
徐牧心头冷笑,这才喝口茶的时间,便去了二十两。若是些普通的百姓入官坊,估计要扒层皮了。
没有多余废话,数了二十两,拿了公证,徐牧转身往外走。
不管如何,总算是把几个棍夫的事情,彻底安顿好了。哪怕以后抓壮丁,有了这份公证,问题也不大。
大不了回去东坊,再找附近相熟的邻人,做了联保。
“对了小东家,这才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儿。”老吏嘴角露出清冷笑容。
“你在小渡口的那处庄子,得提早收拢一番。听说,呵呵,也只是听说,先前老酒坊的东家,可能要从回汤江城。”
“这与我何干。”
白纸黑字,连地契公证都到手了,原主人回来又如何?
老吏狰狞一笑,“大纪律令,迁户不过三月,四倍相偿之后,可重回故地落户。”
徐牧搜刮脑海,并没有想起这道大纪律令。只当老吏在吓唬,再者,四倍相偿,便是一千二百两。
哪个傻子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再理会,徐牧抬起脚,沉沉走出了官坊。
……
西坊市,九里河街。
徐牧下了马车,久久站在一张官坊布告前。
刚换上的新布告,墨迹未干。大约的内容,还是和征召民夫有关,只不过,这一轮的布告,语气颇重,似是最后通牒一般。
“东家,我等不会有事情吧?”陈盛不识字,却也从旁人的嘴里,听出了其中的内容。
“前两年也和北狄也打了一轮仗,征召不到修墙的民夫,兵部便派人去抓了。我那会,还好跟着人跑出城了,不然以前去了雍关那头,肯定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