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儿,我做饿梦了。”“盛哥儿让人煮了肉羹,你赶紧过去。”司虎大喜,跑了几步又停下,似是想起什么,“牧哥儿怎的不吃”“吃不下。”站在坡上,徐牧抬起头,远眺着附近的山势。此处,离着老关不到四百里,且附近一带都是深山老河。他和东方敬左右思量,才定了这一处地方,作为首战之点。要知道,首战若不利,败了抗外族的军心,只怕会越来越难。至于吃不下肉羹的原因,更是简单。当初他百骑入边关,途经此处,见着太多的人间不公。山上的,河里的,只要能塞到肚子的东西,都曾被难民刨光了,也就这几年时间,在北渝的治理之下,才慢慢恢复过来。“主公,小军师,附近山势与河势,并无太多的险峻。换句话说,若是狄戎人这般过来,恐很难抵挡。”徐牧笑了笑,“陈忠,非是堵来时之路,而是去时之路。”“重启老关,以及守备老关的事情,自有北渝来做。而我西蜀的大军,则以夹攻为先。”东方敬也笑道。当初李将入中原,早就定好了三人的兵势。陈忠沉思了下,“去时之路……莫不是狄戎退时”“确是。”徐牧点头,“狄戎势大,在狼王的带领下,且有一鼓作气的斗志。若是我等这般打了第一场,未必能打的赢。我与小军师相商过,唯有借助地势,方能赢下此战。”“主公,但先前过老关时,我发现城关上并无变化,不过千余新卒在防守。”陈忠继续开口。“这是自然,狼未入圈,当一切如旧,而且还要当心草原的探子。不过请放心,北渝王那边早已经安排好了。”徐牧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的期待憧憬。在以前之时,他和常老四联手打狼的手段,已经不止一二次了。固然,西蜀和北渝是敌人,是争江山的对手,也因此他和常老四亦成为了死敌。但不管怎样,在两个人的心底,终归有一份铁血友谊。……“阿四,是否太急躁了呢”跟着行军而来,披甲的常家大郎常白柳,语气间满是小心翼翼。“我让你讲话了”常四郎回头,声音不悦。他明白,自然是那些族老们,眼见着常胜战死,便想再托一个族人起来,做辅佐之用。但这大郎常白柳,明显不够资格。“阿四,咱们好好说话——”“说个鸡毛。”常四郎声音沉冷,“莫误了我的事情。记着,你若是真是有心,便及早闭嘴,听我调令即可。”“阿四,不是打西蜀吗”“闭嘴。”常四郎没好气地开口。战事原因,他并不能一下子全部掀开大势。若不然,恐会误了整个战机。“阿四……我不作将军了。”常四郎露出笑容。终归是自家人,只要懂事一些,他还是高兴的。“不做将军,我学子由一般,做一席幕僚如何”常四郎脸庞一抽,真要这万年纨绔做了军师,不得祸及三军“不可!”常四郎未开口,在旁的付延老军师瞬间大急,“定策三军,乃是重中之重,大公子虽……长得不难看,但并非幕僚之选。”“付军师,我可不比你差多少。我可听说了,你在皇门关前,不成一计。”常白柳瞬间不满。付延气得梗起脖子,刚要辩驳——“莫争了,你俩都差不多,再惹我一个心烦,全他娘地送去燕州养马!”抬起头来,常四郎看着远处山色,心底一阵发苦,莫名地又想起了那位小族弟。若是小族弟在,知晓他和西蜀止戈,行共抗外族之举,应当是不会生气吧。“我常四郎虽不成器,但至始至终,都是打狼的好手!”……塞北草原,离着残破雍关已经不到五十里。咻。一支羽箭恰时射出,将一头狡猾的胡狼,瞬间射翻在地。马背上,一个披着战甲的老人,稳稳收回了短弓。继而抬头,看着前方不远的雍关。许久了,许久没回来了。这雍关下,埋了他太多的老兄弟。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个已经死了,无非是心底有一种信念,撑着他没有倒,撑着他走下去。老人收回目光,苦涩叹了口气。“老师威武!”在左右,数个同行的马奴少年,都欢喜地喊了起来。老人不答,从褡裢里取出一壶中原的酒。这酒儿,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醉天仙’,听说还是那小子酿出来的。下了马,拍开酒盖,酒水洒到烈土上,一时间尘烟翻滚。老人双目垂起,跪地而拜。“吾李破山立誓,此番机会之下,定要与各路中原英雄,大破狄戎联军!慰我六千雍关忠魂!”残破的雍关前,并未有人相答。却在这时,沙风的呼啸却高亢起来,听在耳里,犹如许多人的呐喊不休。“拜先人!”在老人身后,近四千的马奴子,披着各式的甲胄,却身子挺直,冲着雍关跪地长拜。这许多人中,甚至有的连相貌都不似中原人。却因为生母之难,在草原做了马奴子。虽未曾入过中原,但在面前老师教诲下,已经有了一颗中原的心。此番四千奴儿军齐聚,便要行一场大义之举。或有人会死,但于他们而言,这是一条回中原的路,而现在,他们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不知多久,几千人的马奴子,才一个个地起身,聚到了老人身边。由于身在敌营的缘故,战马并不多,且近二千的战马里,不仅需两人一骑,其中还有大部分是劣马。“雍关北侧,有一养马狄人部落,我等正好缺些马匹。当然,亦是我等开战的第一轮!”老人在风中开口。“愿随!”“愿随!!”只隔了一下,数千的马奴子都立直了身子,行着中原的行伍礼。空旷残破的雍关之前,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长呼声。老人眼色欣慰,再举目往河州方向看时,却又露出了久违的杀伐之色。中原人的江山,岂容外人贼子玷污!........007...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