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陆逸感慨道,古往今来,那些忠将义士无不以牺牲在战场作为最高荣耀,也当成最后的归宿。
吴雄眼睛突然发亮,大叫一声。“说的好!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手中邪?”
这声音实在太大,被捆在院中的陈六听到此话,顿时放声狂笑起来。“你这等蠢货也只想着马革裹尸,哈哈哈……吴雄,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但也是朝廷命官,今日你将我绑在这里,就不怕他日收到兵部的降职文书吗,哈哈哈……”
陈六太有把握了,昔年,鞑子入侵关中,吴雄的父亲任命为参将,带兵驰援崤关,因行兵意见不和,与当时身为监军的褚源有过一段旧怨,褚尚书这人睚眦必报,趁着吴雄父亲已死,这些年来把吴雄给打压的不像话。
“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居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陆逸大步走了出来。
“黄口小儿,你敢辱我!”
“怎样辱,是这样吗?”反正恩怨已经结下,他也不怕陈六,扬手啪啪啪,几个大耳光把陈六打的鼻血横流,再捏住他的下巴一扳,让小板栗塞了一团破布进去。
陈六脸上火辣辣的,当着自己属下的面被抽了几个耳刮子,已经是彻底辱了他的尊严,羞愤难当,想开口说话,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猛的挣扎几下也镇定下来,怨毒的望着陆逸。
“你是不是想说,等你哥来了把我怎么着?可惜,我就是做给你哥看的!”陆逸漫不经心道,去年陈五借一队人给主簿周治,将他抓了过去,差点就没命回来了。
宋锦焦急的站在一旁,神色一直没有轻松过。当陈六命人带刀冲进来的时候,她就吓坏了,她一个没读过书,没见过大人物的小厨娘陡然见到这样的场面,哪里还能安下心来,没哭都算不错了,如今引起更大的事端,宋锦明白,陆逸为她做的这些,那可是有性命之忧的!便央求陆逸把她交出去,陆逸当然没有答应,她明白徒劳之后,也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向佛祖祈祷。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陆大人,陈五有事来访,还请见上一面!”
宋锦顿时紧张了起来,望向陆逸,撞见宋锦的颜色,陆逸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事情不怪你,是我要引出陈五斗上一斗,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假如没有你这件事,恐怕还不知道如何帮助吴将军。”
陆逸只顾安慰宋锦,全然不去理会外面的陈五,谈话间,已经把陈五撂在门外有一会儿了,竟然再也没有再敲一次门。
陆逸面有讶色。“陈五还真沉得住气,敢情抓的不是他兄弟一样。”
吴雄提醒道。“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手段残忍,陆逸你不要小看他。”
“这我倒是知道,小板栗,快点去开门!”陆逸沉吟了一会,吩咐道。
陈五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胞弟被捆在院子的角落里,也不忙着过去,朝陆逸拱了下手。“陆大人,你怎么把我弟弟抓起来,是什么意思!”陈五只身一人走进了陆宅,所带的属下都在外面等候,面对这虎背熊腰的大小板栗,宝刀未老的福管家,还有锋芒内敛的吴雄,可以说是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的,但他还能说出这番硬气的话,就有几分胆色。
事实上,陈五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他父亲就死了,母亲年纪尚轻,又有三份姿色,文君新寡,一些好逸恶劳的军户都动起了歪脑筋,想着哪天霸占这个寡妇,尝尝鲜味,有一日,陈父的上司——一名小旗官借着酒劲来到陈家,想对陈母用强,陈母哭喊着拼命反抗,无奈力气没有男子的大,眼看就要遭受侵害。
正在此时,陈五取出父亲给他的匕首,悄悄靠近,架在小旗官的脖子上,小旗官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扭头一看是个孩子,有些不屑。“念你是陈家的血脉,快点滚吧,只要大爷爽过了,不会为难你的。”
陈五没有言语,将匕首往下压了一些,轻轻一划,小旗官脖子顿时见了红,再下面一点便是大血管,要是划破了,几个呼吸间就会没命,吓得那小旗官直接痿了,裤子都提不稳跑了。陈五的狠辣可见一斑,这个场面,他自然不怕。
这句话很有压迫性,陆逸微微眯起了眼睛,回了一句。“陈千户,你先是帮助周治弄了我一顿,今天又让弟弟杀进了我的宅院,我是文,你是武,武官犯文,罪有多重你清楚,咱们是新仇旧怨,不过我不打算和你算这些烂账,一句话,不给铠甲,我就把你兄弟送进大牢,一百大板下来,上好的金创药好生伺候着,应该还能捞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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