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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统陪周养素去了趟商业储蓄银行,从保险箱中取出一个文件袋,回路上周养素仰头枕着秦统肩头,指腹搭在文件袋的封口上,敲钢琴似的弹出来一小段噪声,秦统仔细听了听,发现是串摩斯码:“FUCK。”
他颇有挨骂的自觉,关切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周养素挨了教训,认错求饶的时候哭得满脸泪,但下次照旧我行我素,死不悔改,秦统错一下眼都能借机生事,若不是秦大帅心狠手辣,抽烂了一对脚掌,叫他不良于行,大概早就从帅府中脱了身,纠集人马与他对垒。
秦统不耐烦被这等琐事占据时间,便在周养素身上寻了几处嫩肉,拿银环穿了,再取一根细链锁在一处,另一端平时扣在床头,如今出了门,便握在秦统手中,走动时牵扯银环,早磨得阴茎半硬。
周养素转过头去,拉开罩着车窗的纱帘,往外看了一眼,正巧一个瘦弱得怪诞的瘾君子当街发作,从烟枪中吸了两口命,就犯癫痫似的抽搐着口吐白沫,眼白上翻,逢人狂笑狂叫,秦统的座驾从他身边驶过,不知是哪一处惊动了他,撒腿便追过来,嘴大张着,混着涎液喷出含糊不清的嬉笑怒骂。
秦统看到这一幕不由皱起眉,对鸦片的嫌恶更盛一分,周养素却见怪不怪地摇开车窗,取下秦统腰间的配枪,上了消音器,枪口从窗中探出,一枪击毙了追车的瘾君子。
那瘾君子正在前扑,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才猛地向前扑到,流出的血液从身下溢出,混杂着令人掩鼻的恶臭。
周养素淡淡道:“周养素开门做生意,虽然干的是丧尽天良的营生,也讲一个信字。春帮向大帅讨要许可时承诺烟馆禁绝老弱入门,除治病镇痛不售将死者,不使人破家荡产,亦不诱骗良人吸食鸦片,便是如此,这生意依旧兴旺不衰,有闲钱的人家待客,以不点烟灯为耻。”
他娴熟地退下枪膛,摇起车窗,放下纱帘,重新枕回秦统肩头,空枪在指尖转了一圈,向他笑了一下,腔调柔得像要化掉:“秦大帅下令关停全城烟馆,剩下的街头无赖可没有春帮的底气。”
秦统无奈地叹了口气,叫宪兵队去收拾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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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素从银行取回来的是自己升入军校时的病历本,周养朴曾拿它威胁周养素到秦统身边做卧底,秦统坐在沙发上翻了翻病历本,没看明白,周养素枕着沙发扶手躺在一旁,突然踹了他一脚,想吃城南成家的夫妻肺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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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素披着秦统的外套,翻开病历本往桌上一丢,神色恹恹地说:“我肚子里长了个异物,压迫器官,放久了要短命,得开膛破肚,把它割去。养素医院还做不了这手术,我预备调养几日,约好医生,往日本或者香港一趟。”
他往下环视一周,脖子上挂着链子的铁项圈便露了出来,成容的目光不由往下去,想知道锁链扣在了哪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周养素捕到成容的视线,向坐在左手边的堂主们微微欠身:“大帅仁义,留我在府上调养,因此帮中琐事需得倚仗诸位,一周一报。春帮的营生在烟馆、港口和夜总会。烟馆的事我已经和秦大帅谈妥,一切照旧,不必担心,港口和夜总会的红利仍然补给堂口,只要不触犯春帮堂规,我也不爱约束叔伯们。但要是有人不长眼,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周养素在秦统的床上说要见自己的僚佐和春帮堂主,秦统就体面又妥帖地请了洋人大厨,邀他们登门做客。洋厨子只会做洋餐,满桌却只有周养素和他那个僚佐讲究些,取了西式餐具:一柄有锯齿而不锋利的餐刀和一柄钝头餐叉。
周养素拎了那柄餐刀起身,抽走成容座椅,抬手握住他脖颈,将人重重掼到桌上。成容仰头向上,磕得晕头涨脑,四肢无处着力,像溺水之人胡乱挣扎,继而喉头一痛,崩溃地尖叫起来。
餐刀确实不太锋利,锯齿间都已经填满人肉,撕扯得看不出形状的皮肉中汩汩涌血,也还没完全割开成容的咽喉。周养素有些不耐烦,便松了手,放任他烂泥一样瘫倒,再欠了欠身,眉眼含笑地说:“麻烦叔伯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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