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一阕离歌长亭暮作者:钟晓生
分节阅读_26
一阕离歌长亭暮作者:钟晓生
分节阅读_26
当晚秦小楼沐浴更衣后走出房间,发现赵平桢正坐在院子里,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瓶玉酿和两只白玉杯,在月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秦小楼微微一笑,走上前,发现两只玉杯里早已盈满了酒液。
赵平桢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举起一只酒杯一饮而尽,道:“喝了它,我为你接风。”
因为秦小楼是皇帝正式任命的官员,故他新官到任必定要办一场正式的接风宴,以方便他与诸位官员相识交流。赵平桢故意将这场晚宴的时间挪后,一则是打算先让秦小楼好好休息几天,二则是给自己预留一些和秦小楼相处的时间——毕竟,两人已有一整年不曾亲热过了。
秦小楼酒量不佳,却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学着赵平桢的模样将酒盏倒转过来晃了晃。
赵平桢微微一笑,一把将秦小楼拽到自己怀里,令他坐在自己腿上,背靠着自己的臂弯,就着这姿势重新倒了一杯酒喂他喝下。
秦小楼一如往年,顺从地像是他豢养的小猫一般,喝完了酒还状似不经意地舔了舔嘴角沾到的酒液。
赵平桢又为自己斟了杯酒,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一年来顾肖峻去找过你吗?”
秦小楼眼睛弯了弯,长长的睫毛上蒙了一层月光的银辉:“那,殿下这一年来又收了几房侍妾?”
赵平桢半真半假地悠悠叹了口气:“一个都没有。这一年来事情多的忙不过来,哪像你如此逍遥?”话虽这么说,不过关于顾肖峻的问题他却没有再问下去——其实在赵平桢心里,顾肖峻原本也算不上什么,他甚至觉得,这样蠢笨的人秦小楼甚至是不会拿正眼去瞧他的。
其实秦小楼在京城里也忙的焦头烂额,绝无逍遥可言。不过他并不会这么说,因为赵平桢也很清楚这一点。而赵平桢只不过是在与他做戏,于是他便配合着演了下去:“我的心自然是向着贞卿的。”
其实有时候秦小楼会对这样的对话产生一种厌倦感。他喜欢哄骗不聪明的人,譬如顾肖峻,譬如秦程雪,但对着赵平桢这样的人,双方分明是知根知底的,他不明白为何赵平桢如此热衷于用这种方式说话。并且在明知听到的是谎言的情况下,甚至在曾经亲眼目睹他与秦程雪不堪的一幕之后,还会因为这样的话而明显好心情地翘起嘴角。
而赵平桢并不知他此刻的心思,自顾自地走起了神,并且越想心情越好,最后甚至笑出了声。秦小楼正犹豫着是否该询问他想到了什么,赵平桢却已用力箍住了他的腰,高兴得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秦小楼啊……以后有了你,这日子可就有趣多了。”
第三十一章
当天晚上的赵平桢是有些疯狂的,大有将秦小楼吃拆入腹之意,恨不能将这一年来的分离统统在这一夜里讨回来。
秦小楼被他翻来覆去的摆弄,从装腔作势到情不自禁再到心怀畏惧,到了丑时已是被折腾得不自知的哭了起来,用余下的最后一点力气推拒着赵平桢,手脚并用地想逃下床去。
赵平桢见了他这副模样,得意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用力将他箍进自己怀里,用身体压着他不让他动弹,在他耳畔不无温柔地低声道:“好了,不弄你了,睡罢。”
秦小楼已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听了他这话仿佛得到了某种救赎,抓着他衣襟的手还未松便睡了过去。赵平桢也是乏极了,只是仿佛赌着一口气似的撑到此刻。秦小楼既摆出了认输的姿态,他也终于志得意满地睡了过去。
翌日秦小楼睡到日上三竿时方转醒,虽赵平桢有意让他好好休息一阵,但他却不肯闲下来,因不便起身便让人将军情文书送到床头来看。赵平桢心疼他,亲自来为他上药,他还一边让赵平桢上药一边趴着批折子。
赵平桢不大喜欢被人忽视的感觉,故上药至一半,有意加重了手下的动作。秦小楼疼了一回,没什么自觉地继续忙着;等赵平桢第二次故意弄疼他,秦小楼这才终于有所觉悟,一边嘶嘶抽着冷气一边将文书都推到一旁,乖乖缩进赵平桢怀里不动了。
赵平桢终于感到满意——其实秦小楼总是会让他满意的,偶尔不那么乖顺,稍稍调教一下也领悟的很快。和秦小楼在一起他无比轻松,因为他从不必费心去讨好对方,而对方却总是能轻易地讨好他。当然,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他也毫不吝惜赐予秦小楼温柔。秦小楼让他高兴的时候愈多,他的温柔也就愈多。
过了两天,为迎接秦小楼而办的接风宴如期在赵平桢拨给他的新府举行。
在这场宴席上,秦小楼见到了许多人,有他从前见过的,更多的是他未曾谋面的。赵平桢急于用人,颇有些昔年魏王不拘一格求贤才的风范。到场的官员良莠不齐,许多人言谈举止间甚至流露出粗鄙的气质。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有某一处过人的特长的。
秦小楼处于众人间,如珠玉于瓦砾间,气质濯濯如春月柳,岩岩清峙,壁立万仞。
赵平桢对于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游刃有余,但他向来是不大喜欢应付这样的局面的,于是喝了几盏酒、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借故退下了,把这些人丢给秦小楼自己应付。但他又不大舍得走,于是躲在帷幕后默默观察秦小楼的反应。
在场的大多数官员们都没有见过秦小楼这样好看的男人,且秦小楼举手投足间偶会散发出一种勾人的魅力,以致许多人都忍不住想靠近他。伊始赵平桢还在席上,人们都很是收敛,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等赵平桢离开了,一些胆大的便拿眼睛滴溜溜盯着秦小楼转。更有甚者,如坐在秦小楼附近的吴袆,更是借着为他添酒的由头靠近了去,故意在他肩上摸了一把。
秦小楼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举动,表情如常地喝着自己杯里的酒,目光却有意无意向赵平桢藏身的帷幕瞟了一眼。
赵平桢将一切看在眼中,却只是不动声色。
吴袆这两日很是难寐,早早就等着这场宴会了。实则他原先也没料到秦小楼是这么好上手的人物,只是既有这个贼心又有这个贼胆便试图勾搭,全未料到秦小楼竟会轻易应承他。
他在席上借故碰了秦小楼几次,甚至已引得有些敏锐的人留神多看了他几眼,但秦小楼一直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示。这对吴袆来说就等同于默认,于是他愈发肆无忌惮起来,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灌得自己面红耳赤不说,更是不住劝秦小楼酒。
秦小楼初来乍到,仿佛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平易近人,对于旁人的劝酒颇有点来者不拒的意思。他天生酒量较浅,喝了不几杯便已面颊飞红,更添许多勾人的韵味。吴袆看的是心猿意马,只恨接风宴为何迟迟不结束。
等宴席散场,秦小楼强撑着送走了所有人,独独吴袆赖着不走。秦小楼仿似支撑不住,退了一步倒在坐席间,醉眼朦胧地笑道:“吴大人,你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