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一阕离歌长亭暮作者:钟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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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作者:钟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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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甚至是十分温柔的。
他被曾红莲搀扶着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伤的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至少,他很早以前就可以自己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留在那里,也许是以为赵平桢一定会派朱立明来看他,也许是怕一走之后赵平桢火气更旺……他失血太多,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明白了。
曾红莲到底不敢在人前和他太亲密,草草替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让他自己离开。秦小楼穿着满是血的衣服扒着墙柱一步一颤地往外走,不时停下来扶墙呕吐。路上没有一个下人来搀扶他,人们甚至对他视若无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小楼一脚踏出瑞王府的那一刻终于再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瑞王府的守门侍卫仿佛只当他是一只老鼠,粗鲁地将他提起来丢到大街上,又走回去值自己的班。幸好秦府的轿夫就在外面候着,眼看主子这么狼狈地被人丢出来,赶紧把他拾上轿抬回府去了。
十天后,秦小楼收到刑部和吏部的通牒,有人告他涉入一桩贪污案,被停职查办。
第五十九章
赵平桢临离京的前一晚秦小楼终于从刑部被放了出来。
他出了刑部的大门,东面是赵平桢的瑞王府,西面是秦程雪在的秦府。他穿着单衣在风中默默地伫立了一阵,最后还是往西去了。
他被刑部拘留的这几日里,秦程雪茶不思饭不想,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半点办法。他不知道谁是愿意帮着秦小楼的,谁是恨着秦小楼的,所以他便不知道该去求谁。他想到两个人应当会站在秦小楼这边的,一个是顾肖峻,一个是赵平桢。只是他不知道秦小楼会有此一劫全是赵平桢一力所致。他原本也不愿去求赵平桢,便带病上门恳求顾肖峻救他哥哥。
在这期间顾肖峻也没得片刻安生。当他知道秦小楼被刑部带走的时候,惊的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秦程雪来求他,他便去求赵平桢,赵平桢却连见都不见他一面,他又去求自己的舅舅王丞相,王丞相一向都觉得这个外甥脑子不大灵光,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秦小楼,还痴心不改了快十年,如今秦小楼终于落了难,他当然不肯伸手搭救。结果捱不住顾肖峻的苦求,他也算是出了点力,派人到刑部问了问,结果问出来的背后势力居然是赵平桢的人!
这下顾肖峻是彻底傻了眼了。他不知道秦小楼做了什么事居然要让赵平桢这么狠绝。但他实在不忍看秦小楼受牢狱之灾,腆着老脸天天往瑞王府跑,直把个赵平桢气得牙痒痒,因此还特意吩咐刑部那边饿秦小楼两天出气。
待秦小楼回到府里,秦程雪已病的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急火攻心、多日未眠、凉气入体……
当他看到秦小楼走到他床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颤颤巍巍地向他伸出手。秦小楼一言不发地握住他的手,弯下身抱紧了他。
两人无言相拥良久,秦程雪语未出,泪先流:“哥哥……”
秦小楼不断抹去他脸上的眼泪,亲吻他的发际:“我在,我在。”
秦程雪哽咽道:“你不要再离开我……”
秦小楼发狠道:“我便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自他回京之后秦程雪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不再对他纠缠,不过问他的事,不再在回廊下一日继一日地等着他回来,甚至他去赵平桢府也不闻不问,仿佛已不在意他的事。然而直到此刻,他终于再也忍不住。——这么多年来,他还是那个秦程雪,从来不曾变过。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等秦小楼将秦程雪安置睡了,自己干坐屋却毫无睡意,便披着风衣走到院子里。
他突然觉得,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从未走对过一步。若是当初他不曾去拦赵平桢的马车,若是当初他狠下心将秦程雪丢给赵平桢,若是当初他得了五十两银钱便带着秦程雪远走高飞……
他以为自己别无选择,以为自己每一步都走的最好,然而到了最后,竟没有一桩事做得对了。
翌日一早,赵平桢出京,秦小楼前去相送。
出人意料的是,瑞王离京和他彼时进京一般悄无声息,除了一队随从之外,没有任何官员相送。
秦小楼站在城门口,风吹的他衣袂猎猎,头发遮了半边脸,削瘦的身形完全被勾勒出来,像是在风中摇摆,下一刻就要被吹散、吹走,只留下一缕青烟。
赵平桢锦袍羽冠骑着马从城里出来,见他独身站在城楼下,高高在上地向他伸出手:“上马。”秦小楼抬头看他,只觉他的身姿是不可一世的,就像许多年前,他穿着狐裘抱着火炉坐在马车里,他穿着单衣满身伤痕地跪在雪地里。他们的距离还是那么近,又还是那么远。
赵平桢见他迟迟不应,弯下腰双手夹着他肋下轻轻一提,将他提上马来。秦小楼徒然受了惊,惊呼一声,却化在风里——赵平桢已纵马驰骋起来,将跟随的那一队人远远抛却在身后。
马不知跑了多久,在一片平原上停下。赵平桢率先跳下马,又搂着秦小楼的腰把他抱下来,从头到尾,好像在提纵一个没有分量的傀儡。
秦小楼喘着气问他:“为什么没有人前来相送?”
赵平桢猛地把他推到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用身体压住他,眯着眼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我告诉他们我未时离京……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巳时离开……”
秦小楼微微一怔,旋即弯了眼反手搂住他,眼里却无半分笑意:“那这两个时辰里,贞卿想要做什么?”
赵平桢猛地将他翻了个身,迫他俯趴在树干上,撩起他的衣摆,拽下他的裤子。秦小楼顿觉身后一凉,勉力镇定道:“我……”
话音未落,赵平桢两只手指已经粗暴地捅了进去。
秦小楼闷哼一声,登时将所有的话都咽下了。
赵平桢一口咬住他的脖颈,恶狠狠道:“我今日不想看见你装腔作势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