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沐言嗯了一声,从他怀里起身,一边吃着饭,一边却偷瞄着那个小小的木雕,眼神眷恋。若是这个孩子能出生多好,可惜他生不逢时,与他无缘。
轻叹一声,他低着头默默吃饭,再不做声,吃完之后,楚君烨让人来收拾走碗筷,便让他躺下继续休息,接着自己一人往外走去。
温沐言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他此刻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要一闭眼,便想到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不由得心生痛意。
他转过身朝里侧躺,黑暗中看见方才放在床头的那个木雕,禁不住拿起来看了又看,木雕没有刻脸,也是,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刻?
想到这里,温沐言便是一阵心酸,他又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睡意,只能从床上坐起来,穿好鞋子下床准备出去走走,楚君烨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打开房门,初春的晚上夜凉如水,温沐言往外走去,一路上也没看见楚君烨的踪影,不由得有些奇怪,走着走着,他忽然来到一处地方,站在门口怔愣着。
还记得上次楚君烨带自己来这里时,他腹中的孩子还存在着,而楚君烨却迫不及待地为他置办了这些,温沐言下意识地抚上腹部,却再也没有那个令他喜悦的小生命。
温沐言往前走了几步,缓缓推开屋门,踏入屋中,上次置办的东西还原封不动地放在这里,他记得楚君烨说过,左手边是男孩的,右手边是女孩的。
温沐言往左手边走去,拿起几件小衣裳,放在眼前端详起来,他没有点灯,只能凭借着月色看,小衣裳的质地很好,摸起来非常舒服,也许是新制衣裳的缘故,上面还有一股布料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清香,很是好闻。
若是孩子还活着,这些便都是他的了,温沐言放下手中的衣裳,又走向右手边,那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摇篮,摇篮里放着一些玩具,他忍不住拿起一个轻轻摇了摇。
木制拨浪鼓的声音很响,在静谧的屋中听起来格外清晰,温沐言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孩子手中拿着这个拨浪鼓,满花园乱跑的场景,心里猛地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看着这些熟悉的东西,使用他们的人却早已不在了,他睁开眼,感到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缓缓滑落,流过脸颊。
孩子,若是你还在,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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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楚君烨正练着剑,他用力地消耗着力气,直到再也没有使剑的气力,才停下来,依靠着大树,满身满脸的汗水。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那皇兄看他不顺眼,甚至可以说是视他为眼中钉,没关系,他不想和他争什么,所以也不是很在意,直到皇兄成为了西煌国的皇帝,他原以为他应该可以对他放心了,没想到,他依然防着他这个兄弟。
若是他孑然一身,那么让他防着也没什么,反正他心知他不会和他抢什么便好,但是他有了王妃,有了心爱的人,皇兄却一点也不念及兄弟情义,偷偷摸摸害他的孩子,甚至还想害他的王妃,这让他难以忍受。
针对他一人没关系,但是绝不能伤害到他的王妃!楚君烨拿起桌上的酒坛,仰头灌下,酒液濡湿了衣领,接着,他扔开酒坛子,嚯的站起身,眸中有着利剑一般的光芒。
皇兄,是你先不仁,别怪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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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楚君烨喝完酒之后,下人来报温府又有人来了,他出去一看,才发现是伯父和伯母,楚君烨没有说话,将他们带到了花园之中,三人轻轻地交谈着。
温沐言流丨产之事,温勇和李秀都知道了,他们并不知道是谁做的,只有满心的怨恨,直道是谁如此狠毒,竟然对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下手?
楚君烨当然没有告诉他们真相,这件事情他一人面对便好,不想有更多的人牵扯进来,于是他安慰了两人许久,才终于往屋中走去。
一推开门,楚君烨便敏锐地发现,温沐言竟然不在床上!他忽然慌张起来,抓住门口的一个侍女,劈头便问道:“王妃呢?”
侍女见他暴怒的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王妃……王妃说出去走走……”
楚君烨听完,转身便往外走,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正心慌之时,他听到了拨浪鼓的声音,连忙往那间置办孩子用具的屋中走去,果然在那里看到了自家王妃的身影。
楚君烨站在不远处,看着温沐言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在摇,忍不住悄声走过去,从后拥住那单薄的身影,低声说道:“沐言,很晚了,回屋去睡吧。”
温沐言感到身后有温热的身体贴上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转头埋在那温暖的胸口,沉默半晌之后才轻声回答:“好。”声音有着些许的沙哑。
楚君烨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两人分开的瞬间,他分明看到了温沐言的眼睛红红的,脸颊上也有未干的泪痕,不由得轻叹一声,将那手掌握得更紧。
沐言,为了你,我必须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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