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口气微带埋怨,子释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强辩道:“我曾仔细翻阅《越楚风物要览》、《名山胜水录》,连官府所藏《元通郡县图志》中江南卷也是看过的。先读万卷书,后行万里路,有何不可?”
长生无奈。也是,只要动身上路,自有前途可奔。走步是步吧。
四人收拾番,第二天大早,下了积翠山。
在山上那些日子,眼见着彤城慢慢变作大片黑色的阴影,还有种不真实的距离感。此刻在江边,切扑面而来,线条清晰,棱角分明,色泽浓烈。
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焦臭,各种辨不出原貌的残骸从水中漂过,整个江面浮起层黑油油的污渍。再往前,倒塌的城墙后绵延不绝的废墟呈现出浓淡不的黑色,高高低低,层层叠叠。有些地方还在冒着青烟,袅袅直上天际。风中无声碎裂的黑色蝴蝶翩翩飞舞,大概原本是些较轻的布幔之类。某些高大建筑,烧得只剩下副漆黑骨架,摇摇欲坠,却执着的不肯倒下。
天地静默。
彤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王孙倚马,公子登楼,游人佳客,钓叟莲娃。
——这样的彤城。
如今成了座坟墓,埋葬无数枉死之魂。
子释兄妹三人呆呆的着,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良久。子释往前几步,弯腰拂开污渍,掬起捧江水,又退后,慢慢洒在地上,道:“咱们祭祭刀兵之灾下惨死的亡灵吧。”
子周子归学着大哥的样子,也默默洒了捧江水。
长生跟在他俩后边,同样照做了。
忽听李子释慢声而吟:
“宇宙茫茫,天地悠悠。
生亦何辜,死亦何求?
朝生暮死,譬若蜉蝣。
生魂死祭,短歌相酬。
愧无浊酒,荐以清流。”
竟是篇祭文。徐徐而来,似吟似唱。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在天地间回荡不息,缭绕不散。长生被定住了般,任凭那声音穿透耳膜,直敲在心上。
“…………
江山为冢,血肉成丘。
洪炉铸就,寸骨不留。
同归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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