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红了眼眶:“李家哥哥,顾家哥哥……”
胡三娘本是精明能干的女子,听了子释的话却有些发懵:“李哥儿,你是说……当真要改朝换代?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又能躲到哪里去?”
“深山老林,荒郊野岭,穷乡僻壤,异土他乡……天下这么大,只要运气不太差,总有地方能躲躲。若真是改朝换代,熬过兵荒马乱的头几年,等改完了换定了,小老百姓还照样做小老百姓好了。”
三娘强笑道:“说的也是。”擦擦眼角,“谢你了。你们都是有见识的哥儿,这番话三娘记下了。”
烈日炎炎,长生担心子释受不了,只肯早晚赶路,中午找背阴的地方歇息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于是成了四个人的学习时间。
因为走得慢,很难民赶上并超过了他们。越来越的逃难者从北边而来,逃往靠南的地区。起先的那些人神情虽然狼狈,模样还算齐整,偶尔还有人赶车代步。慢慢的,路上难民的样子渐渐凄惨。成群结队,相携负重,蹒跚于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老人拄杖跣足,儿童牵衣啼泣,叫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这日,四人在路边大树下午休。正说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子释道:“‘安’者,使其安也。民安而后国安,国安而后君安……”
群难民大约十几个,男女老少都有,人人面黄肌瘦,衣裳破烂不堪,也过来歇脚。其中对母子似乎是中了暑,面色惨白,满头大汗,摇摇欲坠,被其他人扶着躺到树下。
子释在背篓里翻翻,找出装药丸的盒子,拿了两颗“七草丹”。看他们当中个男子像是头领,走过去行了个礼:“大叔,我们兄弟恰好带得有解暑清热的丹药,不知……”
话还没说完,旁边个中年人已经把药接过去,看了看,又闻闻:“‘七草丹’?太好了,正要这个东西救急。”
头领模样的男子起身抱拳:“谢小兄弟。”
“大叔不必客气,不过是恰好能帮上忙而已。患难之中,本该相互扶持。”
之前说话的中年人把药递给个女子,又拿来了水囊。看中暑的两人吃了药,这才走过来:“小兄弟,话是这么讲,不过这患难之中,可不是谁都肯出手帮人的。”
“大叔这是打哪儿来?看样子走了不少路。”
“唉,说来话长,我们是从江北过来的。”
“江北?”子释惊问,“不是都封锁了么?”
席话谈下来,才知道在西戎这场沿江“拔城清野”运动中,北岸百姓的命运远远惨过南岸。同样是由北往南烧杀,南岸尚且有地方可逃,北岸却只能逃往江边。
说到路艰辛,难民们七嘴八舌讲起来。
“……大船早已经叫黑蛮子抢走,小船也被砸被烧得差不。成千上万人逃到江边,命好的,力气大的,抢到小艇筏子过江。没抢着的,只能等死。眼看黑蛮子兵马上要杀来,群群‘扑通’就往江里跳哇……四五里水路,不是年轻力壮水性好的,怎么游得过……”
另人愤愤道:“游得过又怎样?黑蛮子拿人头当活靶子,比着赛射杀游水过江的人,整个北边浮尸成堆,江水全成了红的……”
“亏我们村得到讯息早,又事先在芦苇荡里藏了些小筏子,没让他们发现,总算过了江。”
“过江还好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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