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一生孤注掷温柔(全)作者:阿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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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自己的不过是个半大小子。尽管渐落下风,却是招式从容不迫,灵动巧妙而又法度谨严,俨然大家风范。他后背的伤虽然不深,但失血极快,不可久拖。当下不留余地,打定主意要结束战斗。
长生见对方来势,无法硬挡,立即抽身后退。
傅楚卿正待乘胜追击,忽闻后头“叮当”声响。直觉危险,霍然转身。
子释之前因他抽走被褥,带得跌落地上,恰好倒在两人的衣服堆里。眼瞥见他的佩刀就扔在上边,顺手拿过来当拐杖,撑着起身。鲜血顺着双腿往下淌,很快染红了立足之地。瞧着顾长生连连后退,即使不懂武功,也明白形势不妙。想起弟弟妹妹还不知怎样,眼下已是你死我活的时刻,忽然气血上涌,也不管行不行得通,拔刀出鞘,双手握住刀柄,朝着敌人笔直刺过去。
傅楚卿这转身,恰好正对着李子释明晃晃的刀尖。
当场愣住。
——只见他身孤绝清冷,满面冰寒肃杀;背后烈焰狂舞,手中刀光闪动;走下千手观音的莲花宝座,步个血色足印,款款而来。
万籁俱寂,天地失色。
时间仿佛停滞。
唯有他,如天神下凡修罗出世,穿越时空冉冉降临。
傅楚卿就像被摄了魂般,直愣愣的着。眼看着他步步接近,绝不停留,毫不犹豫,手起刀落,轻轻巧巧随随便便,如同切豆腐块儿似的,把刀无声无息,捅进了自己胸膛。
身体缓缓仰面倒地。倒下去前刻,似乎听到他微微叹息:“现在——,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了……”心中却想:“奇怪,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怎么从来没注意,那千手观音额头上还有只眼睛呢……”
直到傅楚卿横在血泊中再无动响,子释弯腰拾起衣裳套在身上,长生仍旧只是呆呆望着他,神色茫然而痛楚。
子释披着衣衫,双手不停打颤,几次都没能把衣带系好。干脆作罢,胡乱裹把。看顾长生还在发傻,低喝道:“走!”边问,“子归和子周呢?”
长生慢慢从空白状态中清醒过来,脑子顿时被种极端复杂的悲愤情绪占据,恨得不知如何是好。应了声:“在外面。”抬腿猛踹,“哐当”声巨响,大铜香炉倒在地上。炉中熊熊燃烧的木头火屑四散飞撒,立刻点着了好几处地方。他抄起刀冲出去,铁青了脸,见个杀个,见两个杀双。
子释走出大殿,才发现西边柴房也着了起来。卫家诸人正往外跑,子周和子归在后头挡着几个强盗。两个孩子都拿了兵器,初次上阵,倒也有模有样。二人配合默契,联手对敌,越打越顺。几个强盗不过仗着人高马大,并没有什么真功夫,很快只剩下招架之力。
卫枢跑出几步,突然停下,寻了截木棍,回身加入战阵。仿佛发疯着魔般,劈头盖脸猛扑猛打,嘴里嗷嗷吼叫:“我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这些王八蛋……王八蛋……”
他这搅和,几个强盗加慌乱,“噗噗”两声,被捅中要害,横尸当场。两个孩子初次杀人,连退几步,望着手上血淋淋的刀子发木。卫枢却似浑然不觉,挥舞着手中棍棒,继续恶狠狠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