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释给自己加件衣裳,靠着驿亭的柱子,无所事事闲坐发呆。长生哥哥不在,两个孩子突然夕懂事,自觉承担起所有闲杂事务,根本无须大哥动手。
看着子周和子归忙碌的身影,子释想:这双弟妹,居然变成了顾长生留给自己的两个徒弟。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项改造工程呢?……整天应付封兰关的将士,这时候才有空认真面对顾长生离去的事实。越往细了琢磨,越觉得对方心思用得深。越觉得对方心思深,越感到他满腔情义重。到后来,眼里心里脑海里,每个角落都是他的身影。顿时明白了:这哪里是在推敲揣测,分明是在思念……
不过天,已经这样思念。
——他竟敢,竟敢叫我这样思念。
…………
晚饭就摆在驿亭中仆倒在地的半块石头上。吃罢饭,子释蹲下身考证番,认出此乃两百年前纪念筑路工匠所立石碑残存的部分,于是给双胞胎讲了讲本朝往事。忆往昔,看今朝,三个人不免又说起今日入关遭遇。
子归道:“大哥,我觉得,封兰关的守军不像听说的那样糟糕啊。侯将军、黄先生,还有家在彤城的那个兵大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啊。”
子释笑而不答,转头问子周:“你也这样觉得?”
“侯将军免了咱们的税,还给咱们的路引加盖了将军大印。黄先生送了咱们粮食。那些士兵开始虽然凶,盘问清楚之后也都变和气了……他们,确实都不是坏人……不过——”男孩儿皱皱眉,不知如何把隐约抓到的念头说清楚。
子释也不催他,只道:“说起来,咱们运气着实不错。有了侯将军这个大印,后头不知省少打点孝敬的银子呢!”
子归想想,接道:“大哥,我明白了。如果咱们是去年秋天到这儿,孝敬银子肯定少不了。说不定,还不知道要等少天才能进关。今天这么顺利,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凑巧凑出来的机会……”
子周脸色变得严肃:“侯将军句话,能免了咱们的税。也许,同样凭他句话,想要少就可以收少……大概真的只是因为咱们运气好,和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关系。——能以权市恩,必能以权谋利,说到底,都是假公济私……”
“好了好了,”子释笑,“人家免税放行盖印送粮,你们两个还在这里背后非议,妄加论断,太说不过去。无论如何,这恩市在咱们头上,这利也是你我得了实惠,啥也别说了……”
大哥如此反咬口的无耻行径,双胞胎不是头回领教,依旧气得没法没法。联手捉住了子释,呵他胳肢窝,三个人闹得不可开交。
子释上气不接下气求饶:“别挠了……大哥错了……”护住贴身藏着的路引,“二位小侠,小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东西可丁点都损坏不得……”最后赌咒发誓从今往后改过自新,严于律己以身作则,才得到弟弟妹妹的原谅。
把路引拿出来检视番,重新收好,正色道:“子周、子归,西京对蜀州的控制,比咱们想象中要严密得。听今日黄先生和侯将军的对话,理方司爪牙似乎无处不在。之前路途虽然艰难,言行却自在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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