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陶隼漫不经心地一瞥,目光扫过拼桌的几位,坐在中间的是个微卷发、一身腱子肉的白人,一男一女,左拥右抱的。
看那三个人的神情,似乎还挺自得其乐。
陶隼几个人一坐下,那男人还热情地举杯示意,可架不住自己旁边的俩人自来熟得很,倒是挺开心地和对面聊起来了。
陶隼颇为嫌弃地斜了一眼,陶莺和陆巡好像才是亲姐弟,他倒成了别人家的。
大概是出于好奇,他再次打量起坐在中间的男人,心里揣测着他与旁边两位的关系。
很快,他摇了摇头,这是人家的自由,不碍他的事。
许多事儿,只要披上“年轻”的外衣,似乎就变得名正言顺。
只不过,一旦这层外衣褪去,那些在外人眼中诡异且畸形的关系,又能维持多久?
他也不清楚。
陶莺递给他一杯服务生刚送来的酒,陶隼没多想,一仰脖,一杯酒就见了底。
“小满!你喝的是干马提尼,不是水!”陶莺惊呼,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酒没加冰,陶隼这一口下去,没尝出什么杜松子、柑橘的香气,只觉得从喉咙到胃里,都被那股辛辣的酒精味给填满了。
陆巡轻轻碰了碰陶莺的胳膊,手拢在嘴边,几乎是喊出来的,“莺姐,别管他,让他喝吧。这是陶子情场不得意,想喝闷酒呢。咱们要不要和对面的人玩点什么?”
“这傻冒,怎么能这么喝。”陶莺锤了陶隼一拳,然后朝陆巡附和道:“算了,不管他,咱们自己玩。”
二层今天热闹得不像话,人头攒动,喧嚣声一浪高过一浪。
陶隼觉得今天酒吧格外地吵。
越是嘈杂的环境,脑子就越是止不住的乱,像脱缰的野马,给脑子蒙上了一层尘沙黄土的凌乱。
再加上那杯酒的后劲儿,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焦躁不安。
他没注意听陶莺和陆巡在商量些什么,心思早就飘到了手机上,给石燃发了条短信,询问他到宿舍没。
没过多久,石燃回了消息,说已经到了,让他别担心。
客客气气的回复,让陶隼心里更不是滋味,他都想把手机直接摔了。
他又发了条信息,想约石燃出来吃饭,却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陶隼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连喝酒的兴致都没了,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石燃一手搂着丹尼尔的腰,一手拉过他的胳膊抗在肩头,“丹尼尔,等下再吐,快排到了啊。”
他这句话不光是在安慰已经喝得烂醉的丹尼尔,也是在宽慰自己。
二楼卫生间,单排八间,全都有人,除了酒臭熏天的味道,还有各种不可描述的呻吟叫喊声,哪怕是在酒吧震耳欲聋的声音遮盖下,他都觉得脸臊得很,耳朵里跟灌了辣椒水似的。
石燃屈膝往上凑了一下,让摇摇欲坠的丹尼尔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丹尼尔,你还好吗?”
都说睡熟的人死沉,可谁也没说过喝醉酒的人也这么重。
丹尼尔睁开眼睛,偏头朝上看石燃:“燃,想吐,呕...”
石燃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硬生生把丹尼尔呼之欲出的玩意儿给憋了回去,“马上了,下一个,就是咱们了。”
石燃自己都快撑不住了,一晚上陪着丹尼尔东奔西跑,在整个酒吧里乱窜。
人没找到不说,反倒是灌了一肚子的酒。
这会儿,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一个不小心,胃里的东西就涌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里头的隔间门“咔哒”一声开了,
漫长的等待之后,两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那两人的情形,和石燃他们也差不多,都是一个撑着另一个。
只是,高个子一脸餍足,而那个矮个子嘴唇湿漉漉的,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gay吧、两个男人、厕所隔间、濡湿的衣服,这些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石燃拽着丹尼尔,侧身让过那两个颤颤巍巍的人,赶紧溜进了隔间。
门锁一扣,石燃回头一看,丹尼尔已经抱着马桶,吐得稀里哗啦。
丹尼尔吐得那叫一个惨烈,仿佛是要把肚子里的那点儿存货全都倒腾出来。
他连马桶盖都没来得及掀,那些呕吐物就粘在本就不怎么干净的坐圈上。
更有一些飞溅到了地上,让石燃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石燃看着这一片狼藉,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这会儿可不是能推脱的时候,他一边拍打着丹尼尔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费劲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石燃把头背到后面,因为腾不出手来捂鼻子,只能拧巴着五官,硬着头皮忍受那刺鼻的酸臭味。
“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丹尼尔的声音听起来更难受了。
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石燃就对还在马桶边挣扎的丹尼尔说:“我先出去透透气,你好了就叫我。”
他逃也似的跑到外面,替丹尼尔守着门。
双手紧紧堵住鼻子和嘴巴,生怕再吸进那股子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味儿。
丹尼尔也是倔,他的条件那么好,一个男人而已,一抓一大把,何必呢?搞得都这么难受。
应该还没有两个月吧,就这都喝得烂醉,要是两年岂不是要寻死觅活的。
石燃心里打定了主意,等丹尼尔吐完了,就立马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个换一个,隔间大门一个接一个的打开。
等着丹尼尔终于终于吐得差不多了,他一推门,一头扎进石燃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石燃本打算撑住丹尼尔,可就在这时,一股恶心猛地冲上喉咙,他赶忙用手捂住嘴,一个箭步跳到一旁,避开了丹尼尔,对着马桶吐出了一口酸水。
酸水在马桶里溅起小小的水花,石燃的胃里还在翻江倒海,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石燃扭头,眼睛里还泛着红丝,对丹尼尔说:“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这就...”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石燃撑着身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狂吐起来。
石燃突然觉得,要是能有人来轻轻拍拍后背就好了。
从胃到喉咙那股子憋屈劲儿,想吐又吐不出来,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撑着膝盖,勉强站直了身体,眼前却是一阵发黑。
他靠在门上,又歇了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了些,伸手拉开了门锁,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石燃伸长脖子,在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洗手间里扫了一圈,却没看见丹尼尔的身影,他心想,丹尼尔许是也嫌里头的味儿太难闻,出去透透气了。
石燃走到洗手台前,手一捧,水就那么往脸上浇,又漱了漱口,脑子当下也清醒了不少。
出了洗手间,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线,石燃四处张望,却依旧没找着丹尼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石燃心里头那根弦儿绷得紧紧的,生怕丹尼尔一个不留神就栽哪儿去了,或者出了什么乱子。
找了一圈没找着,他又挤上了二层的楼梯,挨个儿小卡座里探头探脑地张望。
忽然,他似乎听到了丹尼尔的吼叫声,赶忙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燃燃?”陶隼看见石燃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迷着眼又喊了一声:“石燃?”
石燃看到陶隼先是一愣,接着就瞧见三四个人正架着丹尼尔,想把他从一个男人身上拽下来。石燃赶忙上前,抱着丹尼尔的腰问:“怎么了这是?”
丹尼尔扭过头,眼泪汪汪的:“燃,就是这个王八蛋,他还呜呜呜。”
“松手,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