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正是黄土。
“这是我从宫中带来的土,必能医治公主。”
慕秋瓷人麻了。
强撑着头晕发热的身体,喊道:“我不吃土!”
谁都别想让她吃土!
穆峰揣着玉器回到自己的寝帐,只觉怀中之物僵硬硌人,不知该如何处理。
他环视一眼四周,快速将玉器从怀里抽出来,用毛皮一裹,扔到床榻最里侧,再用厚实的毛毯盖住。
那玉器的形状只看一眼,就让他头皮发麻,真不知皎如明月的公主手里,怎会有这种物件。
公主说,这是送他的礼物。
莫不是特意为他所打造?
公主将他当成了什么人?!
穆峰既羞愤又恼怒,不知该如何面对公主。
想起昨夜自己的表现,更是热血上涌,恼得想要挥拳将前方的东西狠狠砸碎。
穆峰一拳砸在床桌上,将平整的桌子砸出一个凹洞来。
看着桌上的洞,他收回手,转身出帐。
他翻身上马,正欲策马出营,却忽有侍从来报……公主病了。
“公主!”
穆峰掀开帘帐,大步入内。
寒玉和明潇还在劝公主不可讳疾忌医。
慕秋瓷埋在被子里,坚决抵抗。
“不吃!我不吃!”
那可是泥土,鬼知道里面都有着什么乱七八糟东西。
一捧土下去,她就算本来没什么病,也该吃出病了。
穆峰绕过屏风,看到的就是公主躲在被子里,闹着不肯吃药的画面。
“公主如何?”穆峰问一旁伺候的人。
“公主水土不服,邪风入体。”
寒玉心情复杂地垂首答道。
明潇先前检查过公主的身体,公主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处,床榻之上,也无血迹。
但漠北王折腾了公主一夜不假,公主也确实是在漠北王走后病倒的。
慕秋瓷听到漠北王的声音,悄悄从被子下露出半张脸来,观察着他的神态。
漠北王紧绷着脸,面色凝重,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模样。
注意到她的视线,漠北王看向她,身体略有些紧绷,但放缓了声音。
“我让巫医来为公主治疗。”
慕秋瓷表情一僵,“巫医……?”
一听就是要把她治死的节奏。
“不!我不治了!”
比起吃土和所谓的巫医,她更相信自己的身体抵抗力。
“必须治!”穆峰沉着脸道。
语气坚定,无可回转。
慕秋瓷看出他心情不佳。
明明睡前亲他的时候,他还回应得热烈,有力大手揽着她,将她的心口揉得发疼。
这会却变脸得比谁都快。
男人果然床上床下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信不了一点。
慕秋瓷哼哼两声,勉强道:“让我的医师治。”
穆峰虽然更信任草原的巫医,但并不强求,只要慕朝的医者能治好公主,就一切好说。
若公主不见好,便让巫医出手。
慕秋瓷看向一旁又掏出黄土的医师,头疼道:
“换个方子,别管那什么土了,平常受风发热该怎么用药,就怎么用药。”
“可这皇宫的土……”医师捧着土为难。
慕秋瓷无奈,“本宫随身带着行吧?”
她示意寒玉将土接过,道:“拿个荷包装起来。”
医师下去配药,慕秋瓷床头多了个装着土的荷包。
只漠北王还杵在床边,宛如一根柱子。
慕秋瓷观察着他的脸色,试探着唤道:“王?”
“穆峰。”他提醒。
慕秋瓷闻言笑了。
这时候还特意让她改口叫他的名字,就是没有真正生她气的意思。
她柔声唤:“穆峰。”
一双眼睛如春水般温柔。
公主好生能哄骗人。
穆峰沉着脸想着,挪动着脚步靠近,在她床榻边坐下。
离得近了,发现公主面上醇红,连眼皮和眼尾都泛着薄薄的粉色,是病重了。
他的担忧再度涌起,伸手探了探公主的额头和面颊,难得在公主身上感受到这么高的温度。
药还未端上来。
他焦急地看了眼门口,回头问公主:“公主热吗?”
“冷……”慕秋瓷轻声道。
明明连呼吸都是滚烫的,身体却觉得冷。
穆峰脱鞋上塌,拢着厚实的毛皮毯子,将公主抱进怀里,用体温为她暖着。
“好些了吗?”他低声问。
慕秋瓷倚靠在他身前,将脸埋进他热和的胸膛间,缓缓点了点头。
寒玉领着屋内的侍人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