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个由头,发配去苦寒之地吧,不值得上心。
秦明镜看了他一会,笑道:
“陛下不愧是陛下。”
很多事情,还是他做起来才得心应手。
其他人做事或许需要思前顾后,皇帝不需要,他一个不顺心,就理所当然将人处置了。
整个天下,需要皇帝思前顾后的,可能也就她一人了。
“妻主是在夸我吗?”
楚白珩放下折子,坐在椅子上含笑问她。
秦明镜回头看眼御书房紧闭的门扉,对他道:
“别乱喊,待会你受不住。”
她不说还好,一说皇帝就热了。
楚白珩伸手,勾住秦明镜的腰封,贴进她,低声唤她:
“阿镜,妻主,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听他这么一说,秦明镜忙按住腰封,阻止他的手,怒目瞪他。
“你疯了?!”
生头胎时难产的情形都忘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鬼门关前九死一生,都没能让他警醒?
非得死在产床上是吧?
被她这么一瞪,楚白珩也有片刻心虚。
生产时的经历他自然没忘,也记得她对他的在意和呵护。
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并非全是痛的。
准确的说,痛感都被时间模糊了。
明明最开始产床上下来,从昏睡中醒来,他也是后怕的。
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也想着再也不生了,就守着几个皇女和她就好。
可随着时间过去,看着皇女们牙牙学语,渐渐长大,看着她陪伴在他身边,那些疼痛和恐惧都渐渐模糊。
再回忆起来,全是甜的。
他甚至生出了再跟她生一胎孩子的想法。
“那回只是运气不好,总不会每次都这么倒霉。”
楚白珩小声道。
他说着,竟然越发坚信。
“我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还有阿镜你守在我身边。之前那般艰险,不也顺利度过来了?下次肯定也没问题。”
秦明镜:“……”
完了,孩子给他下的降头还没结束。
过了段时间又发作了,还发作得更加厉害。
秦明镜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再生。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只能警告他不许偷偷怀,不准偷偷生。
为此,她还要每天将他打开检查一遍,确认他没有偷偷怀孩子。
楚白珩一开始很是落寞。
但她每晚的检查实在让他羞赧,久而久之就没心思想了,只管缠上她,共赴极乐。
皇女们渐渐长大,到了上学堂的年纪,性子也随之沉稳了些。
对皇帝的称呼也从一开始含糊的“阿娘”,变成了更正式的“陛下”。
这让皇帝很是遗憾,悄悄缠着秦明镜抱怨。
秦明镜:“……”
皇女们叫她大将军和太傅,她都没说什么呢。
不过私下里倒还是叫她阿娘。
皇帝惨一点,不管明面上还是私下里,都只是“陛下”。
这可不是她教的,是她们的其他老师教的。
“那陛下想让皇女们叫你什么?”
秦明镜问他。
“阿爹还是阿娘?”
皇帝哼哼了几声没有回话。
过了会才道:“阿爹这称呼不好,听起来像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他还年轻着呢。
楚白珩这样想着,又忽然有些焦虑起来。
他再年轻,也年轻不过外边那一茬茬冒出来的少年才俊。
秦明镜是常住在宫中,歇在他殿里,回镇北王府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但工作之时总会接触到许多出色的少年人。
本届新科状元和榜眼皆是女子,但那探花可是生得极好。
还有那些投入她帐下的少年郎君,也一个赛一个俊,身材体魄也是极好的。
虽然秦明镜答应过他,不会成亲。
但并不表示不会再有其他人。
外边那些莺莺燕燕,今天给她守军帐,明天就能入她寝帐。
他容颜再好,也比不过新人的年轻靓丽。
更何况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容颜长盛不衰,哪怕是身为天子的皇帝也不能。
他终有一天会老去,容颜衰退,那时,她的目光还会停留在他身上吗?
楚白珩心中忧虑,手不自觉抚上肚子。
这么多年了,他的肚子还是毫无反应。
或许生孩子这种事,不是他一个人想生就能生的。
她不想跟他再有孩子,不想让他怀上,他就怎么也怀不上。
楚白珩焦虑地掉了好几根头发。
第二日醒来,看到枕边落下的发丝,更愁了。
秦明镜不知他心中所想。
教导完皇女们武艺后,她悄悄将她们留下。
说是教导武艺,其实就是寻常的强身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