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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阑把受惊过度回不过神来的舒岑放进副驾,就直接绕到驾驶座开车往外走。
他确实是气得厉害,也顾不上和舒岑说话,等到车都已经快开到他的住处,文星阑才意识到舒岑已经沉默了整整一路。
在红灯的十字路口,文星阑侧过头去,就看见舒岑一张小脸已是静默无声地布满了泪水。
“操……”他低低地骂了一声,然后去抓舒岑的手,“这畜生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你别怕,没事了啊,别怕别怕。”
舒岑没说话,可手却依然抖得厉害,文星阑气得狠拍了一把方向盘,充满戾气的一声鸣笛让舒岑的身子又猛地一抖。
文星阑张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伸手过去想直接把人抱住,舒岑却一个劲地往后躲,一边躲还一边伸手推他。
文星阑知道自己在舒岑眼里估计和路元也差不了太多,愤怒与无力感同时涌上心头,让他简直恨不得现在跳回去直接把路元一口气打死。
他看着舒岑纤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颤抖的样子就像是暴雨中挣扎的蝴蝶,心头一拧。
“小狐狸精你说句话行不行,你骂我有病啊,是我的错,是我带你去了那破地方,你骂我几句吧,打我几下也行啊!”
文星阑此刻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慌,他伸手想再去抓舒岑的手,却被她一下躲开。
红灯转绿,后面的车迫不及待地开始鸣笛催促,文星阑才开始不耐烦地往前开。
宝蓝色的保时捷就像是路上划过的一道闪电,从车流中快速穿梭而过,一路超车最后停在了上次舒岑来过的独栋门前。
文星阑把挣扎着的舒岑抱进家门,然后把她稳稳地放在了自己那张大床上,赶紧撒开手退开三步远以证清白。
“我不碰你啊我不碰你……那个……你饿不饿?想吃什么?今晚随便吃,你想吃什么都行,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
少女哭得让人心里难受,文星阑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这种不适感,语气和动作都比平日浮夸许多,活像是迪士尼乐园里训练有素的米老鼠。
舒岑还是没有说话,文星阑的动作还僵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他的人生中还没有这样哄过哪个人,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对他千般谄媚万般讨好,哪怕偶尔和发小们有些摩擦,他只要稍微给出一个好脸色,对方也都会顺杆儿爬了。
就在文星阑无措的瞬间,他看见舒岑吸着鼻子点了点头。
文星阑立刻又像是被充满了气一样扑到了床边:“想吃什么随便点!天上地下水里的我都给你搞来!”
“我想吃面……”
文星阑立刻掏出手机翻他熟悉的面馆儿,却又听舒岑说:“我想吃康师傅的那个鲜虾鱼板面。”
那是什么?泡面?
文星阑愣了,看她满脸泪痕心里更拧巴了:“咱都这么难受了吃点好的成不成啊?我这儿全市好吃的面馆电话都留着呢,想吃什么都是一个电话的事。我们吃苏面怎么样?日式拉面也可以啊,还可以加料,你想吃海鲜的那我们加澳洲龙虾……”
舒岑摇摇头:“我就想吃这个。”
行,今晚您是祖宗。
文星阑想点外卖又嫌外卖不够快,干脆自己开着车去买了,买的时候还嫌不够丰盛,又选了一堆火锅丸子肥牛卷,俨然是准备把这包鲜虾鱼板面做成泡面中的满汉全席。
然后等回到家文星阑才意识到,开水是泡不熟这些食材的。
到最后他还是笨手笨脚地给舒岑泡了一碗面,还特地换了一个大碗,把买的火腿肠午餐肉切了切七零八落地撒了进去——这已经是他厨艺的巅峰水平了。
舒岑不知道是真爱吃这个还是真饿急眼了,端着碗简单吹了吹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文星阑在一边坐着看,看着又心酸又心疼。
这老东西平时是怎么虐待她的?
“这玩意这么好吃?”
“好吃。”
文星阑看着舒岑的眼神俨然和看着饱受虐待的小鸡仔没有两样,看得舒岑也有点不服气了,硬是给他塞了一口。
“好不好吃!”
“……是还行。”文星阑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只买了小狐狸的份,“再给我来一口。”
俩人半争半抢地解决掉一碗面,文星阑意犹未尽连汤也喝了,把空碗放在床头柜上,直接往舒岑身边一躺。
“来,躺下,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看舒岑不动,文星阑也不着急,手摸到墙壁上找了个开关,舒岑只听头顶传来声响,一抬头就看见屋顶缓缓收拢,露出顶上大片星空。
天空中半点云丝也没有,干净得像是一块儿深蓝色的幕布上缀着几颗细碎的宝石,在文星阑房间灯关闭之后,微凉的月光倾泻下来,给房间染上了几分属于春天的温柔。
“这房子啊,本来是我给我妈买的,她喜欢星星,所以给我起名叫星阑,我特地给她准备了这么一卧室……”
舒
', ' ')('岑也往后把背靠在枕头上,抬头看着天空。
“那你妈一定很高兴吧?”
“如果她看见了应该会挺高兴吧。”文星阑说,“可惜我还没弄好,她人已经没了。”
“……”舒岑愣了一下,下意识侧过头去看了文星阑一眼,就看见他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天空中的某一颗星。
“她一辈子要强,从来不在我面前表现出一点脆弱,总是躲着我哭,到最后得了癌症都是到了晚期才告诉我。”
“她总是告诉我,文令秋是因为工作太忙才没空管我们,让我不要恨他,可文令秋到最后却连她的葬礼都没出席,你说这老东西是不是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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