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峒道的小腿被刺出一道伤口,向后踉跄了一步,随即挺直脊骨,咬紧牙关提起刀再次向那人砍去。这一招比起先前略显虚浮,大约是由于脚上受了伤,难免着力不稳,手臂虽然使出了十成的力道,刀尖的指向却带着几分漂移不定的内弱。
这一刀造不成什么威胁,果不其然被刺客轻松化解,那黑衣人提膝一脚踹在张峒道手腕上,这一招倒是让门缝里偷看的李平阳看清楚他脚上的机关。这人应当擅长腿脚功夫,便特地在靴子的尖头处装上了暗器,那并不是单纯的尖刺或者小刀,而是一种带着“棱”的独特铁刺,在普通的尖刺上另开一条血槽,刺入伤口的一瞬间就会造成一个巨大开放状的疮口。
李平阳气得跺了跺脚,小声嘀咕起来:“个二愣子,你可快点跑吧,这厮比你强还比你坏,这能打个锤子出来!”
张峒道堪堪躲避开此招,手腕还是被割了一道口子,几乎瞬间血便浸透了手腕。他握着刀柄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跳开一点距离,非但没有退意,反而改为双手持刀。
李平阳一个头两个大,眼看着那刺客举起手中长剑:“等!等一下!”
一声格外突兀的脆生生带着颤抖的尖叫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局面,张峒道手脚疼得发软,又猝不及防被喊了一句,差点没一步软在地上。他脑子里糊糊涂涂地过了过,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私庙门口,李平阳就这么半点防备都没有的出现在门口。
张峒道血气上涌,差点一口血跟着喷出来:“你!”
李平阳大约是怕得发抖,从里面战战兢兢扶着门框走出来,慌乱里从地上吃劲地抬起一块早已破旧不堪的铁锄的锄板,略有点滑稽地抱着那块沾满脏污的锄板:“你,你你你,你要是再伤害张大人!我我我我,我就要动手了!”
她这模样可怜中带着几分滑稽,一时间不要说是那刺客,就是张峒道都忽然生出一些无力的感觉:“……许平阳,我让你躲着,你在干什么?”
“你闭嘴!”李平阳总算有点耐不住了,看着那人站都站不稳还在逞英雄,不由本性暴露,一句话堵了过去,随即感觉不对,立刻找补了几句,“大人你不许说话!我现在很生气!还有,你,你这个刺客!您,不对,你要是要伤害大人,就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说完,她还低下头回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发言,似乎对方才自己说的话格外满意。
张峒道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的,感觉一口血都噙在嗓子里:“许平阳,你到底懂不懂这是什么场合!你就往外冲!”
倒是那刺客,居然放声大笑起来,转头对着李平阳:“哈哈哈,倒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是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吗?我就成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