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的残魂突然从血雾中凝聚。他魔化的右手指向正在融合的镜月之匙与妖丹,整座浪琴山的月光突然被抽空。在绝对的黑暗中,刘玄听见青铜棺椁开启的闷响,以及魔胎苏醒后的第一声啼哭——
那声音穿透三百年的时光,与初代宿主剜心时的剑鸣完全重合。
刘玄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银血顺着青铜纹路蜿蜒而下。镜月之匙在胸口剧烈震颤,将他的心跳声化作古老咒文的韵律。井底传来的龙吟突然转为呜咽,三十九个少女亡魂的虚影在藤蔓间若隐若现,她们素白的裙裾被时空乱流扯成碎片。
“快!“谭小枚的金鳞鞭缠住他的腰,却见那些缠绕四肢的青藤突然绽放血色花苞。花苞裂开的瞬间,刘玄右眼的魔瞳映出三百年前的景象——初代宿主被钉在青铜柱上,三长老的前身正将绣花针插入他天灵盖。时空重叠的剧痛中,刘玄的魔纹突然蔓延至脖颈,与井壁上褪色的《镇魔箓》产生共振。
地脉深处传来青铜齿轮转动的轰鸣。刘玄怀中的镜月之匙突然脱离掌心,悬浮在半空吸纳八方月光。三百枚星钉组成的罗盘开始逆向旋转,将倒流的井水凝成冰晶锁链。当冰晶触及第九层牢笼时,囚徒眼中的银芒骤然暴涨,他指尖的魔气咒文竟与刘玄眉心的水晶碎片产生共鸣。
“小心!“谭小枚的警告被时空乱流撕碎。刘玄背后的青铜棺椁突然炸裂,魔胎裹着血雾扑来。那婴孩的瞳孔里流转着整个星图,后颈的魔纹与刘玄胸前印记诡异地融合。初代宿主的佩剑在空中划出银弧,却在触及魔胎时被血色莲花吞噬。
“九世轮回,该结束了。“三长老的残魂从血雾中凝聚,他魔化的右手按在魔胎天灵盖上。刘玄的水晶碎片突然迸发出刺目强光,将时空凝滞的刹那,他看见母亲的虚影抱着襁褓中的自己跪在祠堂——正是二十年前那个雨夜。
“原来我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谭小枚的妖丹彻底碎裂,青金色光芒中,初代宿主的心脏虚影缓缓浮现。她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血莲,花瓣上浮现出历代宿主剜心的画面。刘玄的魔瞳突然映出地脉深处的景象:九层青铜牢笼正在缓缓升起,每一层都关押着前代宿主的残魂。
镜月之匙突然发出尖啸,将所有时空碎片吸入匙身。刘玄的胎记灼痛难耐,那些曾经消散的月光石碎片竟在他右眼魔瞳中重组。当匙柄上的青铜纹路与他的血脉完全契合时,整座浪琴山的地脉突然逆转,倒流的月光在井口织就新的星轨。
“这不是结束,是开始。“囚徒的声音从地脉深处传来,他天灵盖上的绣花针轰然崩裂。刘玄的水晶碎片突然刺入魔胎心口,银血与魔血在虚空中交织成太极图案。初代宿主的佩剑突然暴涨百丈,将时空裂缝中的二十八星宿重新钉入原位。
谭小枚的身影开始透明化。她的半妖血脉在时空乱流中觉醒,背后浮现出青鸾与魔龙交织的虚影。“快用《镇魔箓》!“她的声音变得空灵,“初代宿主的心头血还在井壁...“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化作千万片青鳞,每片鳞甲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自己。
刘玄咬破舌尖,将银血喷在井壁上。褪色的青铜纹路突然重新焕发生机,初代宿主的血字组成锁链从天而降。魔胎发出尖锐啼哭,九道血色光柱从祠堂冲天而起,将整个浪琴山笼罩在血月之下。刘玄的魔瞳映出地脉最深处的景象:第九层牢笼的囚徒站起身,他的面容与三长老竟有七分相似。
“九世轮回,魔主降世。“囚徒的笑声回荡在时空缝隙中,“你以为封印了我,就能阻止天命?“他抬手间,刘玄心口的镜月之匙突然变黑,所有星钉同时折断。初代宿主的佩剑悲鸣着坠入井中,剑柄的恶魄之眼淌下血泪。
谭小枚的青鳞突然凝聚成剑,刺穿刘玄的右臂。剧痛中,刘玄的魔纹突然蔓延至全身,右眼的魔瞳映出母亲最后的记忆:晶化前的她将自己的魂魄注入月光石,而三长老的魔影正站在她身后。“原来...你才是钥匙。“刘玄低语,胸前的镜月之匙突然与他的心脏融合。
时空在此刻彻底崩塌。刘玄的意识陷入混沌,却在朦胧中看见无数个自己同时举起镜月之匙——从襁褓中的婴孩到垂暮的老者。当所有时空的刘玄同时按下钥匙时,地脉深处传来青铜巨门开启的轰鸣,而三长老的残魂正站在门后,露出狰狞的笑容。
“欢迎来到九世轮回的终点。“囚徒的声音与三长老重合,“现在,该轮到你成为新的牢笼了。“
刘玄的魔瞳映出最后的画面:谭小枚的青鸾虚影衔着初代宿主的心脏,撞向正在闭合的时空裂缝。他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咽喉,镜月之匙的黑光吞噬了所有月光。当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听见母亲的声音在时空深处回荡:“记住,刘玄,你既是钥匙,也是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