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隙里飘着青铜灰烬。
刘玄坠入血色漩涡时,琉璃化的右臂突然生长出星砂脉络。那些脉络刺入虚空,竟将破碎的时空碎片编织成琴弦。谭小枚的九尾虚影在狂风中忽明忽暗,狐尾尖端凝结的银血正与青鸾剑共鸣。
“哥哥看脚下!“狐尾突然扫开迷雾。刘玄低头望去,惊见自己正倒悬在三十年前的镜月湖上空。湖面漂浮的尸骸堆成祭坛,年轻时的父亲手持魔刃立于血泊,刀尖挑着的竟是三长老的头颅!
青鸾剑突然发出悲鸣。剑柄镜月之匙映出血祭场景——父亲剖开三长老胸膛取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块青铜卦盘。卦盘嵌入祭坛的刹那,初代圣女的尸身自湖底浮起,九条锁链贯穿她残破的嫁衣。
“这才是宿命轮盘真正的模样。“父亲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刘玄抬头望见青铜面具悬浮虚空,面具内侧母亲的名字正被血色卦纹蚕食,“当年为父用三百道婚书封印魔渊,你却用情丝毁了这一切。“
时空突然翻转。刘玄重重摔在祭坛上,青鸾剑脱手插入初代圣女心口。剑锋触及锁链的瞬间,整座镜月湖沸腾如熔炉,那些沉在湖底的婚书残页突然飞出水面,每张纸都浮现出谭小枚不同世代的容颜。
“宿主小心!“谭小枚的妖丹撞开扑来的锁链。刘玄反手握住剑柄,惊觉初代圣女的尸身正在吸收自己的银血。嫁衣下浮现的星图纹路,竟与母亲临终前在他掌心描绘的分毫不差。
青铜面具突然降下血雨。父亲的身影在雨幕中重组,魔刃斩落时带起三百世的记忆残片。刘玄横剑格挡,剑刃相击的刹那,他看见父亲左胸有个碗口大的窟窿——那位置本该是心脏所在。
“你才是被封印的魔种...“刘玄瞳孔映出骇人真相。父亲伤口处伸出的青铜锁链,正连接着初代圣女尸身上的九条枷锁,“用亲子血脉温养宿命轮盘,这就是刘氏守护者的真面目?“
祭坛突然崩裂。谭小枚的九尾卷住刘玄腰身,狐火灼烧处显现出地脉真相——浪琴山根本不存在,所谓山脉实则是初代圣女被锁链贯穿的脊椎。每块山石都是凝固的银血,每道溪流都是干涸的情丝。
父亲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真容的刹那,刘玄右臂星砂突然暴走,琉璃化的肌肤爬满血色卦纹。那些卦纹与祭坛上的青铜卦盘完美契合,将他的右臂牢牢吸附在初代圣女心口。
“现在明白为何你母亲要绘制星图了?“父亲指尖划过魔刃,刃身浮现出刘玄出生时的场景——母亲抱着婴孩跪在祠堂,用银血在青砖上刻画逆转星纹,“她妄图用三百世情劫改写宿命,却不知情丝本就是轮盘的饵食。“
青鸾剑突然自行震颤。剑柄镜月之匙迸发青光,照出父亲身后飘浮的七盏魂灯——灯芯燃烧的,正是历代宿主被抽离的情魄。谭小枚的虚影突然凝实,她心口剑伤涌出的银血化作箭矢,精准射灭三盏魂灯。
“哥哥,斩断地脉!“谭小枚的狐尾突然插入自己心口,扯出缠绕星砂的半块镜月之匙。刘玄趁机将琉璃右臂刺入初代圣女尸身,星砂顺着锁链逆流而上,所过之处山体崩裂,露出深埋地下的青铜轮盘。
父亲的身影突然虚化。魔刃斩向谭小枚的瞬间,青鸾剑自祭坛飞起,剑锋穿透父亲虚影的伤口。刘玄看见难以置信的景象——父亲胸腔里跳动的,竟是母亲被冰封的心脏!
“当年剖心之人...是你?“刘玄的星砂右臂突然恢复血肉。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临终前在他掌心写下的不是星图,而是用银血绘制的解契咒文。那些咒文此刻正在青铜轮盘上燃烧,将三百道婚书烧成灰烬。
初代圣女的尸身突然睁眼。她腐烂的双手抓住刘玄手腕,嫁衣上的星图纹路顺着银血流淌。整座镜月湖开始坍缩,湖水中浮现出所有宿主消散前的画面——每个人在最后时刻,都在青铜棺椁上刻下相同的逆转星纹。
“宿主,就是现在!“谭小枚的妖丹撞向青铜轮盘。刘玄咬破舌尖,含着银血念出母亲留下的咒语。青鸾剑应声碎裂,剑身星砂凝聚成三百根琴弦,将正在虚化的父亲牢牢缚在初代圣女尸身上。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青铜轮盘裂开缝隙。刘玄看见缝隙里漂浮着母亲破碎的魂魄,那些魂魄正用银血绘制最后的星图。当他伸手触碰时,星图突然收缩成戒指上的水滴,而父亲的身影已与初代圣女尸身融为一体。
“原来所谓宿命...“刘玄握紧水滴,看着逐渐透明的谭小枚,“不过是有人把相思化作了枷锁。“
镜月湖彻底消失的刹那,青铜面具突然扣在他脸上。刘玄在最后的眩晕中看见,三十年前的祭坛上,年轻时的父亲正将魔刃刺入自己胸膛,而母亲抱着婴孩跪在血泊里,用银血在婴儿右臂绘制星砂咒文。
欲知后事,见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