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琴山东麓的断崖上,星砂绘制的路线图在月华中泛着幽光。刘玄抚过青鸾剑柄的银戒,戒面星纹突然映出母亲临终的画面——她指尖沾血描画的,正是此刻足下山岩的纹路。
“喀嚓。“
剑尖挑开藤蔓覆盖的岩缝,露出半幅斑驳壁画。画中人身着玄甲手持青鸾剑,脚下踩着九尾妖狐的尸骸。当刘玄的银戒触及画面时,岩壁突然泛起涟漪,将他吸入画中世界。
血腥味扑面而来。刘玄跌坐在焦黑的战场上,远处残破的军旗正是三百年前屠魔战役的式样。更诡异的是,那些游荡的士兵魂魄额间都嵌着星砂,面容竟与祠堂供奉的刘氏先祖如出一辙。
“宿主当心!“
青鸾剑突然预警。刘玄侧身避过流矢,箭簇擦过银戒迸出火星。星火坠地的刹那,整片战场突然静止,所有魂魄齐刷刷转头望来,他们的瞳孔中浮现出相同的玄黄星纹。
“你终于来继承画境了。“神秘画师的声音自天际传来。刘玄抬头望去,见云端立着个与父亲容貌相同的老者,他手中画笔滴落的不是墨汁,而是泛着星光的玄黄血。
银戒突然发烫。刘玄的右掌星纹渗出银血,在地面绘出镜月星图。静止的战场突然崩塌,露出深埋地底的琉璃长廊。廊壁上挂满画卷,每幅画中都封存着不同年龄的自己。
“这些是轮回失败的宿主。“画师挥笔点墨,画卷中的“刘玄“们突然睁眼,“他们缺失的魂魄,正是封印画境的关键。“
青鸾剑突然脱手飞向廊顶。剑锋刺穿最高处的空白画卷,墨汁自破口倾泻而下,竟在虚空重绘出镜月之夜的场景——母亲抱着婴儿跪在圣女脚下,而父亲手中的魔刃正滴落银戒。
“你以为斩断因果就能逃脱?“画师的面容突然扭曲成圣女模样。他手中画笔化作星砂锁链,将刘玄吊在空白画卷前,“这画境本就是为你准备的棺椁。“
银戒突然离手嵌入画卷。青光中浮现谭小枚的虚影,她的九尾缠住星砂锁链:“哥哥,用血染画!“
刘玄咬破舌尖,玄黄血喷在空白画卷上。血珠晕染的刹那,琉璃长廊突然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妖族文字——正是青鸾剑身上的誓约铭文。所有画卷中的“刘玄“同时呕血,他们的玄黄血顺着廊壁纹路汇聚,在刘玄脚下凝成血池。
“宿主,用星砂污染画灵!“青鸾剑灵的声音自血池传来。刘玄挥剑斩断锁链,剑锋触及画师衣袖的刹那,整座画境突然静止——那衣袖上竟绣着母亲独有的星纹刺绣。
“原来你才是...“刘玄的瞳孔剧烈收缩。画师的面具突然碎裂,露出母亲苍白的容颜。她手中的画笔跌落血池,化作半截染血的脐带。
血池突然沸腾。三百幅画卷中的宿主魂魄哀嚎着跃出,他们的玄黄血在空中交织成婚书纹样。银戒迸发的青光中,谭小枚的妖丹碎片突然重组,化作九尾妖狐撞向婚书中心。
“哥哥,这是最后的封印!“狐尾扫过之处,婚书纹样寸寸崩解。刘玄趁机挥剑刺入血池,剑锋触及池底的刹那,整座画境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镜月铭文。
画师的身躯突然琉璃化。她抬手点在刘玄眉心,识海涌入刺痛记忆:三百年前镜月之夜,正是她将银戒封入圣女右眼,而画师的身份,竟是母亲用三十年阳寿换来的时间残影。
青鸾剑突然爆裂成星砂。刘玄的玄黄血与妖丹碎片融合,在血池上空重组成紫金画卷。当画卷展开时,所有宿主魂魄突然静默,朝着刘玄行跪拜礼。
“现在,该永封画境了。“母亲的残影逐渐消散。她最后指向琉璃廊柱上的空白处,那里浮现出用星砂绘制的封印阵图。
谭小枚的九尾突然缠住刘玄手腕。妖丹碎片在青光中凝聚成笔:“用我的本命魂火,画下终章...“
妖丹凝聚的画笔触到封印阵图的刹那,琉璃廊柱突然浮现三百道裂痕。刘玄握笔的手掌渗出血珠,每一滴都化作星砂融入阵眼。廊壁上所有画卷突然燃烧,画中“刘玄“的哀嚎声汇聚成洪流,震得整座画境剧烈颤抖。
“哥哥,用脐带血!“谭小枚的九尾在青光中寸寸崩解。她最后半枚妖丹撞向血池,池底那截脐带突然跃出水面,缠绕在刘玄手腕。
青鸾剑重组的紫金画卷突然展开。刘玄以脐带为笔,蘸取池中玄黄血,在封印阵图中央画下镜月纹样。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所有燃烧的画卷灰烬突然凝聚,化作三百道星砂锁链刺入他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