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即便树大如夏家,也免不了猢狲尽散的那天……
季敏攸理了理衣服,起身,冷声说,“把尸体吊在城门口,太守家眷,成年男子律发配,未成年的进宫充当宦官,成年女子充作官妓,未成年的送至贵族家中为婢。”
“等等!”我拦住季敏攸,在他面前跪下,“殿下,太守虽有失职之罪,且欺瞒皇恩买卖官职,但他也是受人指使,而年来他从未曾苛责百姓,还望王爷念在他虽无功劳却有苦劳的份上,放过他的家人。”
我自知此举在旁人看来或许荒唐可笑,甚至有卖贞节牌坊的意味,但我想到那或许是夏家可能的下场,便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呵……本王总以为,夏卿出身商贾,这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总该比本王明白些。”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又漫遍了我的全身,我瞬间颤栗。
很年后,我直在想,究竟是那个高高在上,阴冷桀骜的人是他,还是那个无理任性,撒泼取闹的人是他?我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切都被时间抹平,即便被提起,心也不会再有波澜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那些,都不是他……
季敏攸笑着说,“既然夏卿觉得这惩罚太轻了,那本王大可为了你——格杀勿论。”
季敏攸拍拍我的肩,步伐轻快,走向远方。
执刑的那天,天气大好,阳光潋滟,太守府上下满布血痕,其中不乏耄耋的老人,待哺的婴儿,百余人口,无幸免。
太守有个小妾,原是个青楼女子,不乏才情,行刑前被人掉包换走,去做别家妾室,然而那女子在不久之后也终是去世了,有人说她是被正房害死,也有人说她是郁郁而终,然而这切终究是无证可考了,那女子死前留下阙诗词,
“有燕白头□□阙,秋雨春风不相离。今燕安在人何去?千里遥遥事不期。”
然而后人却无说她痴情,只道她是个□□,畏死而不守贞洁。
太守灭门后,整个侓地人心惶惶,季敏攸此举残酷,然而所谓铁腕之下必是臣服,时之间倒也天下太平,侓地再无暴动,各户富豪皆捐赠粮草,从报告给朝廷的书录来看,可谓欣欣向荣。
而那日过后不久,我便得了病,起初只是呼吸不畅,尔后则是咳嗽不停。不过我从小便体弱病,症状不计其数,是以未曾放在心上,只道是场小病,几日便会过去。
我如既往般白日安抚慰藉贫民,晚上核算账目,查对名单,日夜晚伏桌而睡,油灯燃尽却不自知,却是从此病不起。
我染上的是灾后生出的时疫,灾后战后总会有瘟疫蔓延,这是定律。而这时疫也早在我与季敏攸来侓地之前便初现端倪,只是扩散的范围不大不小,从而没有引起官府的注意。
我得病之后,季敏攸派人过来传话,意思无非是让我好生养病,他会全权掌管侓地所有的事宜。我摆摆手,连抬眼皮的力气都不愿意使,“知道了,下去吧。”
宏儿在我身边说道,“少爷,王爷此举会不会……”
宏儿还未说完,我便咳嗽了两声,他脸色变,没再说话,其实我倒不是想让他噤声,只是胸口真的难受,所以才咳的,但他终究是个下人,我也没必要和他解释什么,便沙哑着说,“下去煎药吧。”
宏儿静静地走了出去。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容易胡思乱想,不知为何,我却想到了季敏攸,我自然是不指望他能来看我,只是想到了他曾经说过的话,想到了他要我答应他的事情,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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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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