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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舒说没什么大事,约了尚北澜明晚一起吃饭后便转身离开。
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尚北澜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才猛然发觉——靠,自己的牛仔外套被他顺走了!
“哥,你穿我的。”
“不用,我没那么娇弱。倒是你,烧刚退可别又冻感冒了,不然陈教练一定会冲到家里来杀了我。”被李望舒这么一打断,他也没了跟任羽告白的兴致,自顾自地往前走,“走吧,咱们回家。”
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大不了改日再说。
更何况。
尚北澜的嘴唇动了动,某人的名字随着一声叹息化作秋风飞向夜空。跟在他身后的任羽听见了,神情复杂地看向学长稍显寂寞的背影,却始终拿不出与他并肩而行的勇气。
毕竟他说过,这只是在怀念十七岁时看过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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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尚北澜工作的第二天,实习生趁着在茶水间沏茶的功夫拿出手机,饶有兴趣地盯着屏幕。
一个小时以前他收到了顾总裁的好友申请,貌似还是个私人账号。头像是圣托里尼的蓝白建筑,背景是乞力马扎罗的皑皑雪山,朋友圈里只有世界各地的旅拍的照片和一两句英文感悟。
尚北澜想,说不定他和顾总裁在旅游上志趣相投,毕竟这人去的地方全是他一直想去但又没有去成的。正当他一边感叹“当老板真好,有钱有时间”,一边滑动屏幕想要退出app的时候,聊天界面中,Ryan的备注变成了“用户正在输入中”。
“用户正在输入中”“Ryan”“用户输入中”“Ryan”
不知怎地,尚北澜仿佛能看到办公桌前的顾总裁皱着浅色的眉头,不停删了打、打了删的纠结样子。
到底什么事让他如此难以启齿,都过去一个小时了,还没发过来……话说回来,总裁是不用工作吗?在这儿浪费时间。
等下,该不会是昨天那几万打错了,让我现在还钱吧?尚北澜的心咯噔一下,赶紧喝了口热茶压压惊。
“叮咚”一声,信息终于发过来了。
“中午来办公室一起吃饭,不然扣钱。”
尚北澜:“……”
就这?
无语归无语,午休时间一到他还是乖乖来到顶层,在秘书小姐们过于热情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进了总裁办公室。
落地的大玻璃窗前摆了一张大理石制的餐桌,顾总裁上流气息十足地看着外文报纸,见他来了也只是高贵地扬起下巴,示意他坐到对面的位置。
尚北澜沉默着落座,惊讶的发现这一桌餐点竟然都是他爱吃的小众美食。
“希望能合你的口味。”顾景延优雅地叠起双腿,“哦对了,这份匈牙利红烩牛肉汤我很推荐。”
“呃……我很喜欢,谢谢总裁——哦抱歉,我是说Ryan。”
两人不再搭话。
午餐的时间即漫长又窒息,全程只有尚北澜一个人在埋头苦吃。他很确定顾景延看上了自己,但不知道是不是恋爱层面的“看上”,于是他一边想一边吃,吃着吃着——
就吃多了。
人遇到喜欢的食物通常来讲都会多吃几口,又恰巧这些菜连餐后甜点都是他爱吃的风味。当他摸着微微鼓起的上腹,踉跄着走出办公室时,听见身后传来了顾景延的轻笑。
尚北澜回过身说:“我这样……和昨天的你其实挺像的,不是吗?”然后扬长而去。
顾景延想起昨日被内射到小腹隆起的快感,不由得后穴紧缩,又开始欲求不满。
明天好像是周末?那么……
不行。
顾景延看着尚北澜用过的餐具,喉结微动。
这次要忍耐。
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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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吃多了的后果就是晚饭吃不下去。下班后的尚北澜毫无形象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又松了松皮带,可还是对一桌子粤菜不感兴趣。
李望舒说要请客,地点却定在了他入住的酒店,也没有去餐厅,而是叫了送餐服务直接把菜送到房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但尚北澜不这么觉得,毕竟他为人正派的发小婚期将至,是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未婚妻的事情的。
更何况未婚妻还是他尚北澜的干妹妹,等他们结婚,就算李望舒比他年纪大,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大哥。
“你就这么把莹莹留在B市,也不怕媳妇跟人跑了。”尚北澜端起茶杯,打趣道。
李望舒的筷子没停,语气平淡地说:“我和安莹的婚约取消了。”
“什么?”尚北澜惊讶,“为什么啊?你们两家不是说好了,等莹莹过了二十二的生日就结婚吗?”
虽然尚、李、安三家交好,但真要说名门望族,还得看书香门第的李家和军艺出身的安家。和这俩人一比,尚北澜就像个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有的暴发户,联姻这种事自然也落
', ' ')('不到他头上。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我实验室炸了。”
尚北澜嘴里这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都没人跟我说。还有,你不是学文物的吗?这都能炸,那世界上还有安全的职业吗?”
李望舒扶额,“我的一类专业叫文物保护技术,不是光拿放大镜看看就完事的,也要上机器做材质分析,怎么就不能出实验事故了?这是偏见。”
“我不……那什么……你的身体还好吗?”尚北澜一时语塞,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出了事故之后退婚,难不成是伤到了某个关乎男性尊严的地方?
“在ICU躺了三天,现在没事了。”李望舒盛了一碗汤递去,手忽然有点抖,“怎么就我一人在吃,你也吃啊。”
尚北澜接过汤,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继续问道:“那安家呢,就这么同意你退婚了?”
“我和安莹本来就……唔、对彼此无感,倒是爷爷们都气得吹胡子瞪眼。”李望舒低下头,“……北澜,我当安莹只是妹妹……哈啊…从来没喜欢过她。”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知道,不管是你家还是她家,都是那俩老头说了算。”
“……唔唔、是啊,所以安莹跑到了国外,而我……实验室的资金链断了……银行卡也被冻结了……”李望舒捂着胸口,嘴里开始含糊,“就连来找你的钱,都是我妈……嘶……偷偷塞给我的……”
“那你还住五星级的酒店,可别告诉我这么贵的房费要我帮你出。”尚北澜下意识地吐槽,又反应过来,“望舒,你还好吗?”
见他没有反应,只有愈发粗重的喘息,尚北澜赶紧走到他身边蹲下,轻轻拍起他的后背,“喂喂,你可别吓我啊。”
“北澜……”
李望舒的眼眶通红,他伸出手想要抱抱,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重心不稳,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扑在尚北澜的怀里。两个人双双倒在地毯上,身体交叠在一起。
“唔……都怪你……只有我一个人吃了好多……北澜……我好热……”
“啊?你说什么——”尚北澜停住,他忽然察觉到小腹里有一团火苗在蠢蠢欲动。
“李望舒!你他妈的下药!?”
而且还下在所有菜里,生怕有人没吃到。尚北澜无奈极了,上哪儿找这么笨的迷奸犯去。
“北澜,我好喜欢你……真的,从小就喜欢。”吃得较多的李望舒已然神志不清,他摘掉象征枷锁的金丝框眼镜,将羞耻与尊严全部抛之脑后,“我啊……一直以兄长的身份自居……直到你喜欢上了别人……才……”
一而再再而三的悔不当初。
他毫无技巧地吻着尚北澜,在听到对方的叹息之后更是慌张地咬破自己的嘴唇,尝试用鲜血浇灌这个吻。
尚北澜的叹气声更重了。他只想简单的谈个恋爱而已,用得着这么多对象蜂拥而至吗?下一个候选者会是谁?他们学校那位冰山校草?
哈。哈。
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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