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触碰真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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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Anna提前打好了招呼,公司的门禁和小区的安保全都顺利放行,当尚北澜抱着档案袋出现在顾景延一梯一户的豪宅门前时,时间也不过才下午三点钟左右。

纵然是B市出身的富二代也不禁在心里骂上一句万恶的资本家,比起郊区的独栋别墅,显然是这套坐落在市中心且可赏湖景的大平层更贵,保守估计要九位数起价。

尚北澜理了理领口,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顾景延略带沙哑的成熟嗓音从对讲机的另一边传来,他惊讶道:

“……阿澜?你怎么来了?”

“来送文件。”尚北澜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下档案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他一直坚信这是顾景延的主意,甚至还在来的路上买了避孕套,想着这次绝不能射人一肚子精液——嘿,别扯什么渣不渣的,这可是他的顶头上司,没有工作拿什么养家糊口?

“什么?我——”顾景延说到一半又忽然停住,“……对,是我让你来的,进来吧。”

大门打开,顾总裁只简单的裹了件浴袍在身上,奢华的黑色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腰间的丝绸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动作一大还会隐约露出两腿间的私密部位。

跟着进屋的尚北澜隐约觉得顾景延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不过他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就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因为还有更奇怪的,他对这套房子竟有一种没来由的熟悉感。

内部装饰多以蓝和白为主,选用浅色木质做家具,整体风格简约大气,没有夸张的艺术品,只有几张风景油画做点缀。一进门是客厅,向右走是吧台和开放式厨房,向左走是洗漱间间和通往二层的楼梯,主卧、客房、书房等等都在上面……

——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蓝灰色的地毯上,一个金发男人赤裸着身躯跪坐在此的画面忽然从尚北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一幕转瞬即逝,快到捕捉不清男人的真实面容。但那双冰蓝色眼眸的一睁一眨仿佛电影中的慢动作,浅与暗的过渡色恰到好处,光与影的点缀更似刻意为之,清澈明亮像是北极冰河上的波光,幽暗寂静又像南极夜空中的星河。

“随便坐。”这双眼睛的主人指了指沙发,又从展柜里拿出一罐茶叶,烧水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尚北澜自嘲地笑了下,将这幻想归结为自己精虫上脑,所以才会对着刚认识四天不到的俊美上司妄想一些过分的事。

比如把高高在上的总裁剥得干干净净,为纤细的脖颈套上项圈,用皮带束缚修长的四肢,适当的鞭打后别忘了给予些蜜糖,再将他压在落地窗前狠狠操哭,射满小腹直至隆起,最后逼他全部泄在玻璃上……

尚北澜低下头,坐姿微微前倾,试图遮盖自己的失态。

顾景延递来一杯热茶,又端着咖啡坐在另一张沙发。放在茶几上的重要文件好似空气,总裁大人连看都没看,转而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我看过你的档案了,你是B市那个尚艺文化的公子?”

顾景延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尚北澜并不惊讶,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对,那是我母亲的生意。”

他家的故事很简单:默默无闻的艺术家遇上了最强经纪人,他们相知相爱结婚生子,然后在妻子的操持下,丈夫的作品迅速流入高端市场,成了富豪们追捧的佳作。接着,颇有商业头脑的妻子又迅速投资了画廊、拍卖会、艺术教学等项目,最终成立了尚艺文化。

“令堂很厉害,尚艺是我见过经营最成功的文化类公司,而且还有令尊的画展坐镇。实不相瞒,我其实也是令尊的粉丝,你看那几副油画,皆是出自令尊之笔。”

…好像…或许…是在家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尚北澜望向墙上挂着的“大海上有只船”与“树林里有条河”,尴尬地笑了笑。

白瞎了他是尚杰诚的儿子,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除了一句“好看”之外啥也评价不出来。不过这点应该是遗传自妈妈,毕竟董事长曾直言:我也不懂你爸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能卖钱就成。

顾景延趁他走神,悄悄按下沙发扶手上的红色按钮,又说道:“你和一般的富二代很不一样。”

诚然,尚北澜一介小小的大四实习生,不仅在S市租房住,还买了车牌和车,但是比起其他富二代住几千万的豪宅,开几百万的跑车,他租的一居室和那辆二手马自达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你说哪里不一样,性格?作风?还是喜好?”尚北澜不以为然,“家庭教育不同而已,我妈是个勤快节俭的人,快五十了还骑自行车上班。”

记得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尚母抱着年幼的儿子来到尚父的画室,指着那些脏兮兮的调色盘和满地的报纸团说:“阿澜,就算以后咱们的生活质量变好了,也绝对不能浪费。这些钱是爸爸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是妈妈辛辛苦苦跑出来的,一定要花在值得花的地方,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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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脏乱的环境、刺鼻的味道与母亲的话一起,深深烙印在尚小澜的心里,就算他之后和安莹、李望舒之类的富几代成为朋友也从未忘记。

正如他喜欢喝茶,却不喜欢名茶和茶艺。同样是茉莉花,李望舒偏爱白豪,顾景延只品银针,而尚北澜就算是把高碎也能喝得心满意足。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和那人成为好友,继而发展成恋人的原因——在那所贵族高中,只有他俩会勾肩搭背的去吃路边摊,一份煎饼两个蛋,烤冷面里加根肠,他们互称对方奢侈,接着去公园里的免费篮球场一直打到天黑再回家。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吃煎饼还加蛋吗。

顾景延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冰蓝色的眼眸微垂,看不出情绪,问:“那你为什么要来顾氏?”

尚北澜愣住,随即觉得头疼。

等等,是不是有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就在公司顶层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休息间,休息间的床上,一个半裸的金发男人,在与自己纠缠亲吻的缝隙间,喘息着问道:

尚北澜,你为什么要来顾氏?

他又隐约记得,当初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我想看到真实。”

顾景延的咖啡撒了,尚北澜如梦初醒。

“啊你没事——”

“我很好!”顾景延勉强放下杯子,用右手握住颤抖不已的左手,“请你继续、继续说下去……拜托。”

尚北澜狐疑着开口,

“……我对艺术一窍不通,继承不了家业,父母也希望我能自己赚钱独立生活,建议我换个城市开始发展。

“然后我选了S市的大学,这里的经管类课程多半会以扎根于此的顾氏集团为例做讲解,我看了很多文献采访,写了很多论文报告,可总觉得那些文字太片面,字里行间全是假大空。

“所以我申请了实习岗位,想看到一些真枪实战的东西,比如不能写在纸上的规矩,又比如不能明说的企业文化。

“当然还有您,总裁先生,您是重中之重。

“我查阅过关于您的所有资料,每一条都假的让人作呕。真正的顾景延,真正的Ryan·von·Dugalle是什么样的?

“我来,是为了看到真实。”

“……那你看到了吗?”顾景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乍一看竟有些说不出的满足,“看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

顾景延,还有那个继承母姓的冗长名字,象征着出生在终点线的被上帝眷顾着的幸运儿。他理应肆意妄为,像滚烫的太阳,又像融化的黄金——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自出任上岗以来就一直是霸道总裁届的标杆人物。

“……暂时没有。”但尚北澜觉得,岩浆中心的温度其实不足以蒸腾一切,深海下的冰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刺骨。

“没关系,我可以让你看。”

顾景延扯掉腰带,纯黑的浴袍落在脚边的地毯,在尚北澜逐渐热切的目光中,他敞开双腿,手臂穿过腿弯,露出隐藏在股缝间的小穴。

怪不得之前觉得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原来穴里插着一根拇指粗的紫红色玩具,像条小尾巴一样裸露在外,想来应该是顾总裁的自慰被实习生的突然造访打断。

“阿澜,你想看吗?”

犹如恶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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