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许梵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在锦被里,意识朦胧中感到周身散了架似的,每一寸骨骼都在细细密密地疼痛。
他艰难地撑开眼皮,雕梁画栋,水墨屏风,满目的古色古香让他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轻触额头上缠绕的纱布,一阵钝痛传来。
他忽然僵住一个激灵——昏迷前猎鹰撞向车窗的侧脸闪过脑海。
许梵猛地坐起身想要寻猎鹰,他迫不及待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丝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他走到雕花木门前,轻轻推开。
门外春意盎然,繁花似锦,浓郁的花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却无法驱散他心底的茫然。
轮椅碾过落花的细响惊醒了满园春色。一位素衣青年坐在轮椅上,几缕碎发散落在脸颊两侧,衬得肌肤愈发温润如玉。
他的膝头落着几瓣海棠,苍白指节搭在扶手上的姿势,像一尊即将融化的玉雕。
青年抬手接住飘落的花瓣,许梵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腕骨清癯得惊人,淡青色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蜿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听到开门声,青年缓缓转过头看过来。
那是一张光风霁月的脸,眉目俊逸,鼻梁高挺,唇色浅淡,一双清澈眼眸仿佛蕴藏无尽的智慧,周身散发着淡雅的书卷气,宛如从古代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淡淡地笑着,眼角眉梢带着一抹清浅的弧度,如春风拂面,让人倍感亲近。
青年身边的助理察觉到他的目光,推着轮椅来到许梵面前,轮椅转动时“咯噔”声碾碎了一地斑驳树影。
“许先生,你好,我是江之远。”江之远的声音温润如玉,他的目光落在许梵身上,带着一丝关切:“你感觉怎么样?”
江之远?许梵愣了愣,自己似乎并没有见过他,可对方却称呼他“许先生”。
他疑惑地开口:“你······认识我?”
“未曾。”江之远摇摇头,侧首示意身后的助理:“但张司令六十大寿之时,我的助理文棋代我赴宴,与许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许梵心底一沉,那场寿宴他刻意避开,不想高调出现在外公身边,却没想到还是被人记住了。
他想起宴观南高调的表白,以及随之而来的无数目光,心中不禁叹息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多谢江先生相救。”他致谢,又问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位朋友呢?”
“他的伤势比你重,还未醒来。”江之远眉头微皱,淡淡开口:“不过,泉玉宫医疗设施齐全,医生会照顾好他的,许先生不用担心。”
许梵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低声问道:“我能去看看他吗?”
“我带你去。”江之远颔首道。
文棋无声地推着江之远往走廊另一侧去。
许梵跟在后面,一路沉默穿过回廊,药香浸透了他的呼吸。
最终,文棋引着两人步入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房。
猎鹰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浅淡,薄被下的身躯消瘦,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连接着仪器的那些冰冷器械,昭示着微弱的生命迹象。规律的滴滴声在空旷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击着许梵的心。
“江公子。”穿着白大褂的值班医生看见江之远,恭敬地低头问好。
江之远微微颔首,视线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声音轻柔:“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