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会怜香惜玉说大话的难道就他一个?“那浚语呢?”“他呀,号称,听得到,可是我知道他是骗我开心的。”她特别认真地强调着“号称”我不禁笑起来。
“你知道?”“我当然知道。”她立刻骄傲地回答“因为我问他他们都说了什么,他根本回答不上来,要不就乱说一气。”
“逡语知道?”我好奇起来,这小子对女孩子也很有一套嘛。她立即猛点头,快乐地答:“对啊对啊。而且他会翻译给我听哦。”“还要翻译?”越说越像真的似的。“当然啦。花精是花精,人是人,花精的语言人怎么会一听就懂!”
她自有一套理论支撑。可是她的认真使我非常泄气。虽然这两天的相处已尽知她的天真,但都没有今天的话题这么离谱的。
尽管这位大小姐是生活在重重保护之下,远离人群会有点单纯可爱尚可以理解,但如果已经十七岁了(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却还深信童话的存在,这么天真烂漫得厉害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杜浚语难道打算一辈子就把她关在这个巨大的花房里让她过着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日子吗?“曹非哥哥,你不相信?”
她的感觉总是这么敏锐,是因为已经丧失了一种感官的缘故吗?我只得苦笑。“那你怎么知道逡语说的就是对的?”
“因为,花精是他先发现的啊。他还教我怎么听懂他们的语言,真的就是他说的那样哦。”哦,杜逡语发现花精──杜逡语翻译花精语──杜逡语传授花精语…这么简单的圈套连现在的小学生都不会掉进去,偏就网住了这个一脸聪明相的古葭仪。她到底是“单纯”还是“单蠢”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如果再顺着她的话说,她真的要被培养成一辈子做一个长不大的洋娃娃了。这样的情况会让我痛心──就像活生生把一个正常人养成一个白痴一样,尽管是出于保护的善意。
但即使久久没有得到响应,她也没有再追着我说话,只是闭上眼睛躺在躺椅上,一直拉着我的手也安静地放回了胸前。
也许是要专心听花精讲话,也许是累了要休息一下。我侧着头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确定她没有被我的态度影响到,便合眼也想小憩一下。
这个花房用全玻璃钢建造,电脑全自动管理,常年保持18℃的恒温,还在各处装着送风出口,根据要求会有各种天气时节的风送出,加上各种四季常青的植物花草,简直就是怡情养性的胜地。
我舒服地躺着,想到在12月还能有一阵阵暖风拂面,真是全身有说不出的惬意。许久,直到──听见身边低低的一声叹息。立即睁开眼,看到古葭仪也面向我转过头,脸上浮现出一种轻松而平和的微笑,明知她看不见,可仍觉得她那没有焦点的眼睛望进了我的心深处。
心不由一阵紧绷,不知她又要出什么惊人之语。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我一度以为她要说什么,可是没有。“怎么?”“他们走了。”她沉静而满足地笑,绝美。“嘎?”“花精们走了。”她解释。
“哦,他们都说什么了?”在这种时刻揪着她大讲童话的不现实或是幻听幻觉产生的危害性都绝对会是杀风景的事,我做不出来。只好顺着她。“其实你一点都不信对吗?”我敷衍的态度过于明显,终于还是招来了她的不满。“我…”
我承认没有逡语巧言令色的才华,只好支吾想蒙混过去。但她只是摇摇头:“没关系。”她表现出完全的理解,想来众人对同一问题的反应已降低了我的反应的打击力度。
她没有再说什么就把头扭回去了。我想她大概已经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于是也把头转过来,无意识地盯着花房高高的顶部开始发呆。
“如果你和我们一样在寂静中生活几年,就能也听到了。”我听到她几乎不出声地说出这句话,吃惊转头看她。她说的时候姿势依然保持,没有转过头来,就像是在对房顶说话。我突然觉得,她也许并不是个如我所想的一味天真不解人事的小女生。
“你们?”“对,我和逡语哥哥。”晚上,逡语回来,我没有对他提起过关于花房里花精的故事一个字。***
我们的广告终于播出,唯美得让我自己都快爱上它。晴空万里,凉风习习。我躲开众人坐在绿油油的草坪上抱着一包薯片大快朵颐,满足的表情连路过的天使都忍不住要下来一尝滋味。
他飞降在我的面前(当然我是看不到的)低下头来,将我嘴边正咬着的薯片的另外半边咬去。
我若有所觉,但又不明究竟,只是困惑地摸摸嘴巴,奇怪为何薯片突然少了一半。天使吓得赶紧飞走了。最后,是他站在自动售卖机面前渴望地望着里面摆放的“托加力”
薯片的楚楚模样,和随即出现的广告语:托加力薯片──天使也无法抗拒的好滋味!虽然同一时间昆信的广告也一直在播,但食品的广告好象就是容易比保险的让人注意到。
总之,两个广告互动的结果便是我的曝光度得到了成倍的增加。生产“托加力”的精点公司也对这次的广告很满意,摆出了要大力宣传新品的架势。我们也理所当然地参加了平面广告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