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想了想,神秘地一笑:“哦?那笔巨款是否整整两千万?”“正是正是。原来你也知道。”我故做惊讶地看他。他又笑:“呵呵,和送钱的那位特别相熟罢了。”
停了停,他又问“剩下的钱你又做何打算了?”“哦,那些,我全部换成零钞,一张张地折成纸飞机,堆了一间屋子。”
“当真?”他撑起半边身子看我,那个表情不知是不信还是惊讶?“曹先生,那可是我全部的身家,你拿来折纸飞机?真对得起我。”我真正惊讶起来:“啊,原来堂堂杜家三少爷也只两千万的身家?贵府怎的这样吝啬?”
他哈哈大笑:“这回知道后悔了吧?本以为娶到棵摇钱树,结果才发现原来是掉光了叶子的干树枝。”我假装没听出他的破绽,哀叹一声:“是啊,我福薄命薄,也只一些干树枝愿嫁而已。”
他突然醒悟,红着脸捶过来:“谁说我是嫁你的?娶你还差不多。”“好好好,是嫁是娶都由你说,只是不要谋杀亲夫!”我跳起来逃命,他一路追杀过来。这间套房当真宽敞,我们连跑带闹地绕行一周,竟有些气喘。
最后双双跌坐在客厅的长毛地毯上。他把头垫在我的胸口,又拿出手来细细欣赏,百看不厌。
“非,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竟然这样合适?”“咦?你还不知道?我夜里把你手指砍下来连夜送到店里去,赶在黎明前又赶回来给你安上。费时费力,真真不易。”我们的关系都已经这样亲密,区区手指的尺寸又成什么问题?再不济用张纸趁睡着时量一量也可确定。
怎么问出这样的蠢问题?啧。“哦,原来这样。”他还把戒指往上推一点,细细看了一遍指根有无痕迹。看得我真想打人。“非,”他患了“新婚兴奋症”不停地冒出古怪问题为难我。“你有没有在戒指内侧刻上字?”
“为什么要?”“浪漫一点的人都会想要刻吧?比如‘吾爱永存’啊,‘你是我今生的最爱’啊,‘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啊…有没有?”他把戒指在指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不停地追问。我自问不是什么浪漫的人。
“你当在拍广告啊?还‘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咧。”“哎呀,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取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才懒得理他。“怎么可以?新婚第一天就把戒指取下来,不吉利的!”他很斩钉截铁。那不就是?“新婚第一天话说得太多也不吉利!”
“那要干什么?”天!竟有人白痴到这个地步?“当然是做啦。”我翻身起来,左手垫着他突然悬空的后脑,右手不客气地拉扯他的衣服。一副猴急色狼样。
“哎呀,不要啦,现在天色还早。”他佯装挣扎几下,怎样都看不出是不愿意。我很土匪地“哈哈”
狂笑,已经把他的毛衣掀起了一半。他做小绵羊状地羞躲。我们闹成一团,不可开交。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我们都一愣,他推开我,红着脸爬起来。“别闹了,我去开门。”
打开门,一个侍者推着饭店推车。“三少爷,您要的东西。”“进来吧。”他退到旁边让他进来,正要关门,忽然门被顶住了。“哎哎,还有人,急什么?”
听到那个声音,我们脸色都一变,双双开始苦笑。这回好玩了。杜廷语大大咧咧地挤进来,正式合体的深色西服,柔顺的长发用皮绳束在脑后,整个人依然是闪亮逼人的美丽。
“陪客人在下面吃饭,就听说你们来了。赶紧把客人推了上来看看。”他一副降尊纡贵的样子“两位弟弟,不欢迎我吗?我可是非常非常想念你们的哦!快过来让我各亲一下!”
我和逡语交换着眼色,都没有动。那个周经理…我知道!现在怎么办?不知道!他扫了一眼室内,又看到逡语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哦──这么早就…”
紧接着做出一副叹息状“年轻人精力真是充沛,真让哥哥们羡慕啊!”“大哥!”证据确凿,少不得逡语又红了脸。杜大少无视他羞怒的目光,径直走过去吩咐被晾在一旁的侍者:“啊,这个摆到桌上,那些,送到厨房。”
他进进出出地指挥,完全当这是自己地方。侍者临走,我们还满怀希望地看他跟到门口,不想却是塞了小费,又回来认真地把门关好。看得逡语牙痒痒的。
“大哥,这不是我叫的。”逡语过去,指着摆上了桌的那瓶怒放的紫鸢。“我的啦。你生日嘛,你们又专门上来这里,不摆点花怎么够情调?看我想得多周到?亲一下谢我先。”
他为自己的杰作洋洋得意,到处讨赏。逡语撇撇嘴:“我才不要咧,找大嫂亲你去!”话一出口,他自己也知错了,后悔地咬住唇不敢再说,我也紧张起来,埋怨地瞪他一眼。
倒是杜廷语像没注意到我们的暗潮汹涌,一脸委屈地转向我:“小非,你不会也这样对我吧?你是乖弟弟,你亲!”“啊?哦。”我乖乖地走过去,逡语一把拦在前面,迅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总可以了吧?”
“小气!”杜廷语不满地咕哝,很快又露出狡猾的笑“你紧张什么?你的宝贝小非我早就亲过了!还是──嘴巴哦!哈哈!”
“什么?!”矛头忽然指向我,逡语狐疑的眼光望过来,我百口莫辩。事实有什么好辩的?“还是甜甜的,甜甜的味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