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精神奕奕的俊脸倏地黯然下来。唉!洛煌啊洛煌,你的自信能干究竟去了哪儿?如果被以前的同事看见这副模样,一定会笑掉他们的大牙!
“…那么,透过这辑电影,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呢?”不知那记者之前在说什么,陷入思绪中的洛煌只赶得及听见这句问语。“基本上我并不排斥同性恋,毕竟他们只是忠于自己所爱的,那没什么不妥,所以我也很乐于拍这类戏。”
“但是因为这辑电影,Jos花你会被男性触摸,这对你来说没什么恶…不舒服的感觉吗?”很明显,记者其实是想说恶心的感觉。永相随笑了笑。
“也不会有什么舒不舒服的感觉,就像你被同样是女性的朋友触摸,你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吧?”“可是假如这样下去,你会否因这辑电影的影响而走上同性恋的路?”这真是爆炸性的问题。
“不会!”简洁有力的答案,加上永相随拥有带动人心的气质,令人不期然相信他的说话。洛煌顿时间觉得四周的境色在旋转般,晕眩令他跌坐在地上,所有温馨的感觉也灰飞烟灭。
“哈…哈哈哈…”他在笑,大声地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笑。然,笑中的空虚,有谁能明白?“煌?”此时永相随刚好进门。
“你怎么了?”他瞥眼看到电视正播着他被采访的片段,立刻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种疲倦感令他无力面对眼前的洛煌。他有气无力地说∶“煌,你别误会…”“我误会?”
他打断他的说话,然后又笑了出来。“对呢,我误会了!”“煌?”他突然怒吼。“我就是该死的误会你会在乎我!”意想不到的愤怒令永相随不知所措起来,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吧…”洛煌的怒气顿时化成凌厉的剑尸剌向他的心窝,令他揪紧了一颗心。胸中凝聚的痛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而狂噬他的心脏。
“解释?你还要解释什么!?真正的答案…在过往的日子中便已经一清二楚!”他声嘶力竭地说∶“其实我应该一早便知道,除了在做爱时才能感受到你的热情,其他的时候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就算是昨天你对我告白,但是我却觉得你理智得不得了,你让我觉得你很假!一直以来,你面对我的时候也是在做戏!”
“煌…”永相随左手掐住自己心脏的位置,俊容出现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痛楚,语气透着虚弱、像呼吸不到般喘气。
“听我…说…好不…”只是忿努中的洛煌却发现不到永相随的异样。洛煌幽幽地说∶“够了…真的够了…一开始也是我在强逼你,只是我自己一相情愿…你只不过在可怜我…我真傻,还以为只要接近到你,无论多大的伤痛我也能坚强地留在这里,但其实…原来我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坚强…我真的承受不了你给我的伤害…”说罢,他红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一直迷恋的地方…及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是真的对你…”被留下的人双手紧紧地掐住左胸,声音显得吵哑,身躯不停颤抖着,每一滴晶莹的泪珠也降落在地上。
蓦地,他的衣袋里滑出一个细小圆圆的红盒,它跌在冰冷的地上而撞开了紧闭的口,露出两只一模一样的美丽戒指。
那是风原本对珍惜的眷恋作出的承诺。而此刻,电视里的采访也到了尾声,那个一直笑得洒脱的男子,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其实我很高兴我能拍这辑电影,因为其中有一段台词我是很喜欢的。[假如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了同性,我会毫不犹豫放弃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享受他只会给我一人的温柔…]”
一切就如狂风般,将前一刻还留在小窝里的温馨一扫而空,原来要将幸福粉碎,不需要太多时间,数分钟便足够了…***
不知为何,落漠的人总喜欢徘徊在街上淋雨。有些人说雨水能冲淡人们的伤痛;有些迷信的人却说雨水是神为历尽辛酸的人而流下的眼泪,让那人知道神一直也在他的身边,他不是孤单的。
洛煌比较相信后者,只因他淋了那么久的雨水也不见得他的悲痛有丝毫减少。但是,像他这种爱上同性的人也能得到神的谅解吗?那些天主教、基督教的教徒不是常说这是人神共愤的事吗?他需要答案…不,应该说他需要一个能令他死心、让他不用再辛苦爱着同性、爱着永的答案。
于是乎,他来到了一个能给他一个答案的地方---教堂。***“神父,还记我吗?”洛煌坐在教堂内的长椅,愁悴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神父。他们这次没有进告解室说话,因为他一进教堂便看到神父站在中央,进不进去也已经没多大分别了。
“天主是会记得每一个向衪倾诉的孩子。”神父点了点头。“孩子,不用害怕,将您心中的郁闷尽情地向天主坦告吧!”
“神父,爱上同性是错的吗?”他空洞的声音使人明了到爱情的辛酸。“孩子,只要您是真心真意爱上,那便没有对与错。对与错只是人们主观的想法,当人们认为是对,便是对,是错,就是错。同样道理,人们认为爱上同性是错,但谁又能判断那是对,还是错?”洛煌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