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的大哥唯独这次说对了,”一把清雅却冷傲的男音插进来。“相随那种人的生命力强如蟑螂,怎么也死不去,他又怎么可能会有事。”
“老公…”宁宁扑进刚从转角处出来的程未常怀里,伏着他的胸膛上涩泣。“你去了哪﹖相随大哥他…”
“如果我不去处理一群堵在医院门口的记者,恐怕下一刻他们便会涌上来。如果他们还要再愚蠢些,冲进去手术室的话,那相随便真的可以魂归天国了。”说话之际,他的手抚着妻子的发丝安抚她,眼睛瞟向那亮着手术中的灯,焦躁从脸上一闪即逝。
“宁宁,放心吧﹗相随不会有事的…现在不是他倒下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清楚明白…”“永真的会没事﹖”洛煌从附近的病房里出来,受伤的腿已被镶上石膏,亦穿着医院白色的病服。
原来他在急症室被医生在颈背打了一枝镇定针,医生趁他昏迷的时候帮他的腿做手术。醒来后,他便发现自己在病房中,甫踏出病房便听见程未常的说话。
“可是永刚刚…刚刚…没有了呼吸…脉搏也…如果不是后来他突然醒来…我真的以为他…他…”忆及方才医生宣布永死亡,洛煌眼前再度蒙上一阵雾纱,揪紧了一颗心。
“是假死状态,没有呼吸和脉搏,看似死去一般,但还有脑电波,是深度昏迷。”假死状态很少机会发生,一旦发生,因为停止了呼吸脉搏,医生通常也会很容易误诊为死亡。
如果在很久以前医学还未发达的时代,陷入假死状态的人还会被当成尸体一般活活埋在泥土下,直至连脑也死去,真正的死亡。
可是,在假死状态中自己醒来的人,实在少之有少…不过若是相随的话…那么惊人的意志力,会苏醒过来亦不出为奇。
“有一件事我很想问你…广场因为电房失事,使电压漏走,引起爆炸,死伤惨重,没有一个人能安然无恙的从灾难中出来,无一不是重伤﹑便是身亡。
虽然你也受伤了,但奇怪的是你却只伤了一只腿,跟你在一起的相随却躺在手术中生死未卜,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一回事吗﹖”
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瞅着略微垂下头的洛煌,在那张英气冷然的脸上读不出什么。但奇怪的是你却只伤了一只腿,跟你在一起的相随却躺在手术中生死未卜…
程未常的说话在脑海里回响了一遍又一遍,清雅的嗓音犹如在责备他被心爱的人保护,导致爱人频危。
如果我没有去那个广场…如果我没有把他扯进去广场…如果我没有那么愚蠢地真的以为他没事…如果我没有不听他的说话别回头…
如果我…心中的懊悔,不管是多少个如果也说不尽,说不出的后悔,像一把刀般将他的心切﹑割﹑削﹑斩开一片片。大概在场的每一个人也皆为仍在手术中的永相随担忧焦虑不已,然而,却没有人像洛煌那样,深深地自责悔恨。
“对不起…对不起…”嘶声力竭的歉句,数不清第几次决堤而出的泪水,泪水与说话仿佛是向着面前的程未常,但真正的人实则是手术室中那倾临死亡的男人。
“未常,够了。”一直处于担忧中的永相恋,分神注意着永相随的情人。晲视洛煌那双快要哭瞎的眼眸,及一张被泪水掩盖﹑被自责痛疼所笼罩住的脸容,教他如何忍心让人责备一个已经在痛骂自个儿的人﹖“对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宁拥没有存有和永相恋一样的想法,他只是被伤势不知有多严重的永相随弄得心浮气躁。程未常凝视住洛煌哭得不能自己,他缓缓闭上眼。
“也对,答案已经很明显。”也许相随康复后,反而还会怪责自己没有好好的保护洛煌,使他的腿受伤。那个不论自己活得多痛﹑多苦的男人,无论何时何地亦不放弃保护身边的人,又怎会舍得洛煌受一丁点的伤﹖
亦因为这种不容身边的人受伤的意志,所以才令相随一直苦撑至今…***手术室的门突地推开,等候着消息的十个人立刻涌至手术室前,围着甫出来的医生,你一句我一句地询问永相随的伤势。
“伤者失血过多,要尽快为他输血。”一句话,使场面更加混乱。“医生﹗我是A型阳性的﹗”“我是B型阳性﹗”“我是O型阳性﹗”“我是AB型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