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趁着没人留意之际,把永相随扯进暗处,恶狠狠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杀过人!我告诉你!你早晚也会和我一样孤独一人,没有人愿意接近你!他们现在没有发现你的真面目而已!”
那双仅仅十八岁却已过于深沉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了然。“你可曾真心对待身边的人?”什么!?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子,懂什么!?
他也有努力过,但却失败!他鼓起勇气绽出来的笑容,却被冷嘲热讽打个粉碎!于是他杀掉拒绝做他朋友的人,杀掉瞧不起他的人,甚至杀掉后悔生他出来的父母!让他们晓得,这是亏待他的下场!
“那?并非真心,如果真心想一个人好,不管他怎么对待自己,也不会有伤害他的念头。会有伤害对方的念头,只是因为从一开始便怀着“对方要回报自己的付出”的想法去对他好。只是…倘若你真的想待一个人好,为何会想要他给你什么?”说着这番话的青年,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竟然有着不解世事似的纯真。永相随不知何时离开了,而自己怔怔地、无言地站在原地。要求回报有什么不对?谁会愿意一味的付出?哼!
他没有身处过自己的处景,当然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番话来!什么都拥有的他,怎会明白那种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的滋味!对了!他要成为永相随,把他的一切据为己有!而且让永相随尝试那种孤独一人的滋味!
“后来永相随出狱后,我计划逃狱,然后找寻那些有某部份与永相随有几分相似的人,杀掉他们,再要一个黑市医生把那些部份移植在我身上,并要他为我整容。
后来我也把他杀掉,毁灭证据。我用了不少时间搜集永相随的资料,研究他的心理,学习并模枋他的一举一动与每个神态。
而当我在想如何让真正的永相随消失,而自己取而代之的时候,我便得知永相随已死,那时我就知道这是大好机会…”
“那么霓裳…”“我知道霓裳会定期去探望永相随,于是在她到达坟场之前,便预备好一切,待她见到我后,以为永相随根本没死,从坟中爬出来。我佯装失忆,就算我露出马脚,她也不会怀疑我真正的身份…而这张假脸更令她深信不移。”
呆滞地听完男人的故事,洛煌怀疑自己是否有了幻听,否则为何会听到这么荒唐的故事!然而,倾斜沉重的反应让他了解到什么是事实的残酷。
“…你不是永的话…那么永呢!?永在哪里!?他的冰棺呢!?”或者…冰棺的失纵代表着另一件事情…他的心底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可是,倾斜完完全全地打碎了他的希望…“我当初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不是真的永相随…所以把冰棺藏在别处…”
倾斜别过脸,像是不忍看到什么“藏在最深的海底,如果要把冰棺找回来,所花费的金钱和时间绝对难以想像。”
“你…说什么…”彷佛全身的气力被人一次过掏空,如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跪在地上。他可以不追究倾斜有目的地接近自己。他可以不在乎自己跟永以外的同性发生关系。
他甚至可以愿谅倾斜假扮永。但是…他怎么可以丢掉永的冰棺!?他凭什么这样做!?“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凭、什、么!?”他捏着左胸嘶叫,目呲欲裂。永…他的永啊!“因为我喜欢上你!”
倾斜激动地道,与永相随仿似的眼神与脸容,都有着丝丝情意。洛煌登时呆若木鸡。只是,让他怔忡的是倾斜那对自己意想不到的感情?还是因为倾斜用着永相随的眼神与脸容向他告白?
“本来我接近你们,让你们越发认为我是永相随的时候,再把这张脸展露出来,你们便会深信我便是他,然后我就取代他活下去。然而,霓裳给了我一个家,有了妻儿以后,我觉得好温暖,我逐渐觉得取代永相随已经不再重要。
可是每当想起霓裳以为我是永相随才对我好,我的怨恨油然而生。”倾斜深情地望着他,悠悠地说:“直到我遇见你。虽然接近你是我的计划中之事,可是看见你为永相随改变了那么多…我忌妒了。”
“你…忌妒?”“是的,我忌妒他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我忌妒他能够得到你所有的思念!如果我成为了他,我就能夺取他的一切!虽然已经不能让他尝试我的痛苦,但我能成为每个人所关心的、也是你所爱的永相随!以后,你爱的便会是我,而不是他!”
那俊美的脸变得狰狞…不!狰狞的不是那张脸!而是那个人!“为什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一直骗着我!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因为…”一双深沉却悲伤得可怕的眼神紧锁住他“我不想再欺骗你来延续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煌,你可以不愿谅我,甚至可以报警逮报我。”他从衣袋掏出手机来,递给他“煌,你想我怎样可以直说,我什么都依你。”
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依你…永,别离开我,我什么都依你,你不想见到我,我避开远远就是…过去每句每字的深情都在脑里回荡,他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那些说话,他不要听!
“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为你做了!你想我怎样我都为你做了!你还是要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够了!”
为什么!?你不谨永远地离开我,甚至让一个假的你来欺骗我!?“煌?你怎么了?”你说过会一直和我一起的!你说过不再离开我的!
“不…”记忆的错乱,现实的冲击,如雨的泪水洒落,一直隐隐作痛的心,逐渐转变为他承受不住的剧痛,似是被人用力拧绞着心脏。眼前一黑,在昏倒前,耳边是倾斜焦急的叫唤。